“也是，天凌以前便不务正业……”她虚虚说道：“我们去找天策。”
红霜扶着自家主子，应诉雨身上的大半重量都担在了红霜身上。
于是乎，第二天魔尊还没有来，应龙教的消息倒是走了一波热度。
应诉雨求见掌教未果，在掌教殿前下跪，最后晕倒被请回了诉雨亭。
据说当时掌教门前的弟子亲眼所见，应诉雨跪了半天，都没能换来掌教的一句话。
应天策也万万没想到，应诉雨难得主动来找他，居然是为了莫听雪的事情。
她说，她愿意去往魔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咬着牙，再度询问。
换来的是应诉雨决绝的眼神：“听雪他不会伤我，他要的是我，我便应该去。”
大殿之上，是男人的一阵冷哼：“呵……”
“况且这次本来就是灵魔两界的和约，诉雨愿意为两界和平做出一点事情，还请天策你，莫要顾念昔日情分。”
“那你可有顾及我们的情分？”
应天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明明相隔几厘，却感觉两个人之间隔了鸿沟一样。
“天策，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哥哥，若是此桩事了，我们依旧是兄妹。”
她眼里含着乞求：“求求你了，答应吧。”
应天策深呼一口气：“兄妹……兄妹……，是你在莫听雪沉睡后来我的房间，哭着和我说你的境遇，是你告诉我，你愿意付出一切，到头来，我敬你重你，你一句兄妹就能盖过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对不起，我那时怕极了，但是现在，听雪他回来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的，他是我所爱的，我们彼此相爱……”
女子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眼眶红肿，伏在冰冷地面之上，不像高高在上的应诉雨，更像是委曲求全的自卑生物。
她折了她的骄傲。
早在几十年前，便不剩了。
应天策背过身来，似乎不想在看到她：“不答应是应龙教全体上下的考量，不是我一个人便能决定的，你……回去吧。”
应诉雨抬头，泪珠如同豆一般滚落：“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吗？”
他明明是掌教，可以决定一切事情的。
这般拒绝，便是不愿意放过她。
“来人，带应诉雨下去！”
他闭眼，满腔肺腑是止不住的压抑痛苦。
何曾拥有过，又何谈放过。
夜间应天策难得做了一个梦，梦见昔日的应诉雨，是何等的骄傲放肆。
“应天策！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打架能不能利索点，要快准狠！”
“姐姐，别吐槽哥哥了，哥哥的打法一直那样子，不敢伤人，绕来绕去的，外行人最兴看他这样的了。”
应天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带着几分稚嫩。
“真应该把你丢进妖界，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命悬一线！”
若熙熙不开心道，应天策的打法花招太多，若是在妖界，他早就遍体鳞伤了。
那时他心高气傲，听不得这些，气性上来了便回怼：“那你说，该怎么练？”
妖界之术怎么比得上灵界术法？
然后若熙熙用实践给他来了一场流血的教训，同等境界下，他的剑法完全比不过若熙熙的刀法。
速度，敏捷度，力量，都稍逊一线。
“天凌，听姐的，等你以后握剑，先去妖界的大森林里历练，进步绝对比你哥快。”
若熙熙打完，就看到台下一脸崇拜的应天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还捏了一把肉呼呼的小脸儿。
那时候的应诉雨，是练武场上的绝美风景，不施粉黛不加修饰，随便一帧便是画中的谪仙。
英气焕发，生机勃勃，是天上的曜日，夜间蔓延的星辉。
不知多少人慕名来到应龙教，只为了目睹佳人芳颜。
世间技巧最好的画师，曾扬言要画出应仙子的八分容颜，最后见到应诉雨，笔还未落便毅然断笔，宣布此生再不作画。
画不出谪仙，到底还是庸人。
过去的应诉雨，尤其偏爱应天凌，和应天策搭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应天策有时感觉自己就像黑水里的泥沼，得不到她的一丝光亮，有时她探头来看他一眼，又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媚了。
直到那次过后，她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疏远应天凌，然后亲近他。
应天策那时觉得受宠若惊，所以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做，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她不开心了。
可是慢慢地她越来越不像从前，反而像极了过去的应天策。
躲在泥沼里的应天策……
睡梦中，他皱眉。
——
若熙熙被拉着来到灵界之前，没有丝毫准备。
她只记得早上莫听雪突然拉她起来，然后被她踹了几脚之后，难得没有离开。
伺候她洗漱，然后穿上衣服，戴上发饰。
莫听雪一系列动作轻轻柔柔，若熙熙半梦半醒之间，也没有被他吵起来。
收拾完毕之后，莫听雪抱起她来，四周安安静静，紧接着若熙熙就感觉到了陌生的大床，还是熟悉的面料。
不过她还是一激灵就醒了。
莫听雪该不会把她买了吧！
醒来就看到面前挨得很近的一张脸，墨色眼眸带着尚未消退的漠然，见她醒来有点惊讶，低沉着嗓音说道：“怎么醒了？”
若熙熙环绕一周，发现是陌生的环境后，直接给了莫听雪一脚。
“说！这是哪里！”
莫听雪不躲不闪抓住那只脚，嘴上无奈：“不是说好了，要去灵界吗？”
“什么时候说好了？”她怎么不知道。
“我那时候说，你默认了啊。”
莫听雪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若熙熙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感觉像是有这件事，但是她的记忆力容不得她想这些犄角旮旯的事情。
而且莫听雪的语气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那现在，是去灵界吗？”
她看着四周的房屋家具，一应俱全，还有身下的大床，这是换了个寝宫？
“你看外面。”
莫听雪起身，拉起窗户。
窗外是飘荡的云，和蔚蓝的天。
“这是……”
“飞艇，我派专人造的。”
好吧，原谅她没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