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原本一身恼怒火气压下来，莫听雪不知道她是应诉雨，莫听雪不知道……
她强行催眠自己，用自以为最温柔的语气和莫听雪说话。
莫听雪看着她，漫不经心：“就是今天遇到了一个狗皮膏药，你不在，我也不好甩掉她。”
若熙熙：“……”
如果剑灵可以杀掉主人，莫听雪早已不存在。
“谁啊……”她磨着后槽牙，语气温和。
“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呗，和你说的一点也不像，我看着挺烦人。”
莫听雪假装吐槽，视线却一直在剑胎身上，不错过它闪出的剑光。
这剑光，在不伤人的时候，代表着其间小精灵的情感波动。
而现在，小精灵浑然不知，她的剑身已经开始剧烈闪烁了。
“是吗？她很好啊，又聪明，又漂亮，怎么可能像……膏药一样。”
若熙熙删掉那两个碍眼字眼，语气愈发柔和。
“可能这人是个两面人。”莫听雪一脸严肃：“你平日不怎么防人，要注意着点，小心别人陷害你。”
“你太多疑了……”
“这叫谨慎。”
莫听雪摇头，很是不认同。
说完，他似乎浑然不在意，顺口提了一句：“莫听雪这个名字，在外面，别人都夸好听呢。”
“是吗？那可不是，我起的，当然最好听了。”
若熙熙嘚瑟起来，剑光变成稳定的波光，荡漾在剑刃上，如同秋水一般。
“你有没有告诉别人，我叫莫听雪呢？”
他抚摸着剑身，声音轻柔，手指抚摸剑身的力度更是柔和。
“没有啊，只有我知道，你叫莫听雪。”
若熙熙很是享受莫听雪的抚摸，一下子卸掉了全身的戒备，高兴说道。
“真的？”他声音愈发轻。
“当然了。”
若熙熙肯定，完全不知道自己泄露了什么马甲。
“睡吧。”男人突然抱住她整个剑身，若熙熙吓得收敛全部的锋芒，以免伤害到他。
“好。”她软软说道，剑身在莫听雪怀里滚了一圈，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剑光收敛暗淡。
夜间，男人双眸中竖瞳显现，发出愉悦的信号。
——
一而再，再而三，带着帷帽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人第一次有了可以正大光明出去的理由。
尽管每次见到若熙熙，他都是遮住面容的，但这不妨碍他对若熙熙的态度慢慢软化。
“给你的。”空中抛来一道弧线，若熙熙顺手接住，看向怀里，是一个小药瓶。
她看向莫听雪，疑惑：“我又没病，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助消化的药。”
若熙熙打开，看向里面零星几颗药丸，散发着酸甜气息。
倒不像是药，更像是糖果。
她抬头，看着比她高了半头的男人：“这么担心我？”
“撑死，死相不雅。”
帷帽后的人不知是何表情，在重重阵法和障眼法之下，她看不清，看不真切。
“后会有期。”
人群之中，莫听雪离去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的声音传入若熙熙耳中，却是清晰可闻，在她心里荡起涟漪。
“你真当我是吃货啊，怎么可能！这药，对我没半点用处。”
看着远去的身影，她不由得说道。
四周人被这声音吸引过来，看向若熙熙，顺着她的视线，空无一人。
被人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视着的滋味不怎么好受，若熙熙默默闭嘴，在人群之中隐匿。
莫听雪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了。
她抱着怀中被莫听雪托付的剑胎，依然有点不可思议。
人人恨不得争而抢之的剑胎，他就这么交给她了？
哪怕知道这是自己的本体，若熙熙依旧不敢相信。
这是那个成日抱着剑胎睡觉，剑不离身的莫听雪吗？莫不是吃了假药吧。
她看着怀中的剑胎，塞严实了点。
有人保护自己，和自己保护自己的感觉，还是前者更让人舒心。
后者总要提心吊胆。
回去之后，若熙熙才反应过来，莫听雪这样托付，有点像交代丧事遗言。
只不过几天的拍卖事宜，他至于将剑胎交给她吗？
她抱着剑胎的手抖了抖，感觉一切事情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她连停都没停，直接出了应龙教。
刚从外面进来，想要和若熙熙探讨剑法的应天凌被若熙熙这一撞，差点倒地。
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发现屋内的人已然没了。
“至于吗？整日往外跑，教内有门禁的！”
他无奈说道，扫了扫衣服上的尘土，看来今天，是请教不了什么东西了。
若熙熙来到那座小镇，夜里天气凉，没有人走动，尤其是莫听雪住的地方，黑漆漆一片没有丝毫光亮，散发着寂寥孤寂的气息。
若熙熙越靠近越感觉不对劲。
这里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
平日里照看莫听雪的那几个乳娘也没了人影，她推开莫听雪的房门，里面黑压压一片，桌子，椅子，床，整整齐齐。
干净地就像是没人住一样。
她推开几个乳娘的门，与先前场景一模一样。
元婴期的修为让她能够清晰感知到附近有人群在靠近。
不像是正儿八经的修士，倒像是修了妖法的修士，带着一股讨厌的邪气。
若熙熙隐匿。
一群穿着各色服装的人来到这里，无声无息。
“万俟薛呢？”有人声音暗沉，刻意变了声带。
“不在。”
“乳娘也死了。”
“尸体。”
“没有发现。”
“该死！”
有人发出一声低吼，若熙熙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少爷，这里怎么办？”
“无用之地，烧了吧。”
“这样恐怕容易留下把柄……”
“区区一个万俟薛，能耐我何？”
“那位那里，不好交代啊。”
“……走！既然离开了这里，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那人气急，但还是想到了脑海里那位，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发泄在身边人的身上。
若熙熙刚想在阴影间出来，突然看到一抹身影浮现，她又退了回去。
莫听雪？
他不是走了吗？
她屏住气息，莫听雪跟了上去，似乎没发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