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老爷子脸都发绿了。
余光朝着夏妈妈看了一眼,咳了一声,说:“夏妈妈,时间不早,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应淮序嗤笑出声,脸上的表情充斥着讥讽,转过身,重新拿了一只酒杯倒上。
夏妈妈作为佣人,主子说了,她自然不好强行留下。
只劝慰了一句,“有话好好说,还是不要吵架了。”
爷孙俩谁也没开口。
夏妈妈便回了房间。
老爷子确定了夏妈妈进了房间,这才不管不顾的,去储物室拿了根棍子,上手就要打。
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个火爆的脾气,几乎是不服人的、
棍子第一下落在了应淮序的背上,他是没想到这老头真的敢下手。
那一下打的还不轻。
砰的一声闷响。
“你真以为你在应家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完全不考虑应家的声誉,你照样可以被人替换!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干!你最厉害!这世上多的是厉害的人。我应家,绝对不要一个只顾自己的掌权人!”
老爷子再次扬起棍子,只是这一下,他没可能再打到应淮序。
应淮序眼锋一扫,目光如鹰隼,他抓着棍子,说:“幸亏你是我的长辈,否则的话,我现在一定打死你。不,五年前我就已经打死你了。”
“当然,如果你要继续闹事,我也可以让你顺理成章的成为死人。”
老爷子怒目圆瞪,眼里有难以掩藏的恐惧。
可他到底也有气性,用力挣扎了一下,年纪的悬殊,让他完全不是应淮序的对手。
“闹够了没有?”
老太太的声音沉稳有力,从电梯那边传来。
应淮序收敛了神色,松开了手。
正好老爷子起势,用了力气,他这一松手,老爷子便连连后退,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年纪大摔跤可大可小的事儿。
这一下子,摔的不轻。
老爷子倒地之后,就开始哀嚎。
老太太快步过来,像扶,老爷子却叫她别动,“痛啊!快给我叫救护车!”
应淮序仍坐在椅子上没动,余光淡淡一瞥,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淮序,快打电话。别发脾气。”
老太太的话在应淮序这里还有几分重量,应淮序放下酒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说:“你先回房去陪着南南,这里交给我吧。你这脾气,还是得改一改。”
“改个屁。”
应淮序抛下这三个字,就起身走了。
老爷子这会痛的脸都白了,还不忘恶狠狠的冲着老太太道:“都是你教出来的!”
老太太冷冷的说:“你既然知道他什么脾气,你还跟他起什么冲突?”
“我是他爷爷!”
老太太幽幽看着他,并不接话。
老爷子同她对视一眼,又被疼痛引起了注意力。
哎呦呦的叫着。
……
应淮序上了楼,行至房间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想到陈念说的话。
他想了一下,转头去了三楼的露台,从助理那边要到了尚晴的电话。
“喂。这里是君禄律师事务所,请问您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那天在绿溪,你碰到了谁?”
尚晴这会还在事务所加班,她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录取,还以为冒犯了老大,铁定没有机会了。
又提到那天,尚晴头皮都发麻了,她现在连酒吧都不敢去了。
“我……我不知道,我要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的回来了,我刚想说话呢,她就自己走了。老大……”
她后面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应淮序就挂断了电话。
尚晴心口噗噗的跳,有一点儿害怕,怕自己保不住工作。
应淮序收了手机,在露台上吹了一会风,又抽了两根烟,看着老爷子被抬上车去了医院。
屋内再次变得清净。
他抱着胳膊眺望远处,良久之后,才拿了手机回去。
行至房门口也没有停留,直接就推门进去。
房间内只留着一盏夜灯,南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看起来是睡着了。
到现在为止,应淮序还没有仔细看过她。
路上,他把人交给医疗团队,回来之后,就把人交给了应奶奶。
他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进这个房间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他走到床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医疗团队的人跟他仔细汇报过她的身体情况,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医疗队的人都能帮他检查。
检查的时候,南栀也没有排斥,还挺配合。
她手腕上的勒痕很深,脖子上也有。
她的嘴巴很肿,嘴角破损都很严重,口腔内更不用说。
他虽然不怎么看她,但应淮序是最清楚她身体情况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南栀突然睁开了眼睛。
毫无预兆的四目相对。
应淮序微的愣了一下,正想走过去的时候,南栀做出了一个抗拒的姿态,她自己大抵是没有发现,很细微的神情,一闪而过。
应淮序站住没动。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止住,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去沙发上坐下,没跟她说话,也不做什么,就那么坐着看手机。
南栀睡不着。
陈念一走,她就醒过来了。
她躺了一会,又慢慢的翻过身,被子蒙住一半的脸,露出一双眼睛,又用抱枕挡着一点,就这么偷偷摸摸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刚刚在楼下发脾气,听着还挺吓人的。
应淮序的出现,其实让她挺惊讶的。
那一刻,她脑子里想到的只有李章。
周恪逐渐的失去清醒意识,他伤的太重,疼痛已经不能让他维持清醒,他在她耳边无意识的说了好多话,像是临终遗言。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听,这就好像当初她妈妈过世之前,总要跟她说好多话。
要她乖一点。
之后,周恪就没了声音。
她只能听到他很弱的呼吸声,她必须要一直听着,才能够安心。
当她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应淮序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做一场梦,她好奇自己怎么会梦到他。
她牢牢的盯着他。
怀里的周恪被人抬走,有人过来扶她出去。
她四处寻找,看到那人站在不远处抽烟。
这样的装束,她是第一次看到。
跟其他人穿的一样,又不太一样。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要谢谢他的,随后才想着,这么危险的地方,他怎么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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