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岿然不动,眼睛盯着投在墙上的画面。
看着电视里的人物说话,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拿过桌上的烟,点了一根来抽。
喉咙的难受,让他连抽烟都觉得疼。
他拿了水杯,喝了一口后,直接朝着墙砸了过去。
陈念就站在过道里,偷偷的看他,看到他砸杯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陈念想了一下,到底没走过去。
徐晏清坐了一会,从沙发上起身,去捡地上的玻璃。
陈念刚要回房间,就被他看到了。
四目相对。
陈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呆呆的站着没有说话。
徐晏清只冷淡的看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拿了垃圾桶,过去捡玻璃碎片。
他面上看着一点异常也没有。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棉质短袖,弓着背脊,蹲在那边。
陈念最后还是走过去,去开放式厨房,重新倒了两杯热水,在沙发上坐下来。
徐晏清已经清理完。
他把垃圾桶随意丢在旁边,走到茶几前,弯身抽了两张纸巾。
一滴血落在茶几上。
陈念看到了。
徐晏清仍是一脸淡漠,擦掉了手指上的血,“给我拿个创可贴。”
陈念依言,拉开茶几第二个抽屉,从里面拿了创可贴出来,递过去。
他一边贴,一边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陈念:“想看这部电影。”
徐晏清弯身去拿水杯,朝她看了眼,“你确定”
陈念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电影,看着挺正常的。
等看了一会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又是血腥暴力的电影。
吓人又恶心。
徐晏清仍是平静的看着,陈念走过去,拉开毯子,钻了进去。
徐晏清也没动,由着她钻来钻去。
等她不动了,才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继续看他的电影。
陈念把注意力从电影上抽回来,那他的手玩。
他的手指上划伤了好几处,都是细细的口子。
他的手长得特比好看,手指修长又干净,骨节分明,瘦,但看起来很有力量。
陈念余光瞥见他神色专注的看着电视,并不关注她。
便将他的手挪到了唇边,嘴唇碰了碰他的指尖。
十指连心。
陈念的唇软软绵绵的,徐晏清眼帘微动,那种绵软的感觉,直击到心口。
他一把攥紧了她的手。
陈念一扭头,他的吻便侵袭而来。
陈念并不抗拒,微微仰起头,回应他。
徐晏清摩挲了下她的下巴,“上瘾”
陈念坐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巴,“缓解疼痛。”
徐晏清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脚踝,唇角微的勾了下,回吻她。
两人一来一回的,火就点了起来。
……
翌日清晨。
徐晏清先起来,他把陈念抱去房间睡着,她睡的挺沉,半点也没醒。
他冲了热水澡,厨房里没什么吃的。
他拿了孟安筠送来的粥,热了一下,给吃了。
那张便条上写着,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粥里配了红糖,带着一点甜味。
八点,他到了医院。
医闹的事情,昨天算是解决了。
外国一直想挖徐晏清过去的内德教授跟他的助理来了东源市,内德在国际上还挺有名的,他的父亲是心脏外科有名的人物,手里出过几本书,对心外科的学生来说极有帮助。
不过没有国内版。
原始稿还是法文。
徐晏清在国外一些医疗权威杂志上发过几篇文章,得到了内德的关注,他一直有关注徐晏清的动向。
也关注到了医闹事件,他看了徐晏清手术视频后,就专程来了一趟。
之前一直让助理跟徐晏清联系,这一次,他想亲自跟徐晏清聊一聊。
内德加上汤捷本人亲自出面来跟病人家属聊过以后。
在调节栏目的帮助下。
家属总算是冷静下来,不再闹。
汤捷与内德亲自认证,手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病人来的太迟,如果能早三个月,甚至一个月,手术的成功率能高很多。
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不在于医生,而是在于病人自己是否能挺过来。
而他们的医生,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两位级别最高的专家,给予全面又专业的解释。
调解员已经倾向医生了。
徐晏清的这场手术,是冒的巨大风险的,手术的难度之大,也是全国首例。
他能抗住压力,并做的这么好,他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只能说老天不留人。
医生是人不是神。
调解的结果,是家属回去料理后事,算是不了了之。
但调解节目还是会播出,到时候也会给徐晏清一个清白,汤捷和内德都接受了采访,说了一些手术的事情。
也是希望通过这件事,缓解医患关系。
徐晏清到了医院,车子停在地下车库。
他朝着电梯走。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徐晏清停下脚步,一回头。
对方立刻就停下了。
来人,是病人的妻子。
徐晏清转过身,“有事”
她挎着蓝灰色的布包,身上是黑色紧身的羽绒服,款式老旧。
徐晏清知道,她为了给丈夫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包括房产。
连带着娘家都出了不少钱的。
女人眼眶通红,一张脸都是浮肿的,她慢慢的往前,说:“我,我是想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用。”徐晏清平淡的回答,神色里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女人几步上前,抓了徐晏清的手一下,又很快缩回来,唯唯诺诺的说:“徐医生,昨天那些专家都跟我讲了,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今天就是特别来跟你道歉。现在网络上已经有很多人骂我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伤了医生的心,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女人突然往前,整个人撞在了徐晏清的身上。
随即,藏在包后面的刀子亮了出来,朝着徐晏清直接刺了过去。
徐晏清没有防备。
刀子一下扎进了他腹部。
她动作很快,仿佛做了很多次的演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跟疯了一样,眼神透着一种可怕的偏执,像是要把徐晏清的头割下来,给她老公去抵命。
她再次出手。
这一次是对着徐晏清的手去,这是要毁了他。
女人狠起来要命,她咬着牙,一句废话都没有。
目的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