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咳了一声,余光注意着旁边的林伯。
幸好,这会林伯并未注意到这边,他像是在等人,注意力一直放在门口。
徐晏清伸出左手,右手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鼠标盘上滑动。
他今天还要挂一瓶药,护士进来是正常的,他自然也不会去注意什么。
直到对方握住他的手,方式不太对劲。
他的注意力才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侧过脸,便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
他眉尾轻轻一挑,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病房里安静,说什么,都能入了林伯的耳朵。
正好这个时候,病房的门敲响。
林伯出去开门。
“吴阿姨上午有点事,让我过来替一下。”
林伯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姑娘看着挺年轻,眉毛画的很奇怪,眉头还有一颗大痣。
他想了下,“行吧。”
徐晏清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其实第二天就已经不需要人照顾,自主能力很强,基本上都不需要林伯的照顾。
林伯常年陪在老爷子身边照顾着,这几天在医院守着徐晏清,心里还是记挂着老爷子,怕他吃不惯保姆阿姨的手艺。
现在徐晏清这边都已经不需要怎么照顾,也就不会像开头两天那么上心。
林伯说:“少说多做。别打扰他休息和做事。”
“知道。”
林伯说着,领着人进去,对徐晏清说:“我回去一趟,傍晚再过来。有什么事儿,你跟她说。姓什么”
“郑。叫我小郑就行。”
林伯注意到站在床边的护士有些奇怪,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站着。
盛恬双手插着口袋,立马开口说:“注意休息。”
她说完,就先出去了。
林伯瞥了一眼,没深究,拿了东西,又吩咐了看护两句,就先走了。
陈念垂着头,默默无声的拿了椅子坐到边上,没有惊动徐晏清。
她刚坐一会。
徐晏清开口,“给我倒个水。”
陈念暗暗看了他一眼,徐晏清正在认真看着电脑,并没有注意她。
应该没认出来。
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压了一下。
她走过去,拿了水杯接了半杯水,刚放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盛恬的电话,估计是催她出去。
刚才林伯的话,盛恬肯定是听到了。
陈念猜测,她肯定是想换衣服。
陈念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刚要转身,徐晏清突然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说:“扶我去卫生间。”
他的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陈念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徐晏清正好低头找拖鞋。
其中一只拖鞋被她不小心踢的比较里面,陈念蹲下身,探身去捡,放在他的脚下。
徐晏清的手压在她肩膀上,穿上拖鞋,抵着她站起来。
陈念扶着他到卫生间门口,没打算进去。
徐晏清站着没动,“我站不稳的,你扶我进去。”
陈念微微歪头,正好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
目光相对。
他伸手拉下来了她的口罩。
陈念仿若受惊的小鹿,黑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随即,人被勾着进了卫生间。
陈念不敢乱动,她看到了网上放出来的袭击视频,那一刀子,不知道扎的有多深。
陈念被他顶在门上,视线纠缠,她的情绪被他的眼神拨动。
莫名的心绪波动,眼眶跟着发热。
陈念不由的主动抱住他,“痛不痛啊”
“不痛。”
他的手指摸了摸她又粗又丑的眉毛,笑了一下,“谁给你画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顺手抓住他的手指,“盛恬。”
外面传来一丝响动,陈念一惊,连忙戴上口罩。
刚要转身,徐晏清给她摁住,重新拉下她的口罩,低头亲了亲她,平静的说:“你敢把盛恬换进来试试。”
他帮她把口罩拉回去。
随后,他拉开门,陈念扶着他出去。
病房里多了三个人。
盛恬大概是等不耐烦了,她刚一进来。
孟安筠和叶星茴就跟着来了。
盛恬知道这个孟安筠,是孟家的贵女,听说很得徐汉义的喜爱,是徐汉义钦点的长孙媳妇。
这样近距离的,倒是第一次见。
长得挺漂亮的。
孟安筠手里抱着一束鲜花,叶星茴则提着水果篮和一只保温瓶。
叶星茴:“徐医生,还记得我不”
徐晏清点了下头,“叶星茴。”
“果然是学霸,记忆力就是好。”她一边说一边暗暗的用手撞了孟安筠一下,“你把花给看护呗,让她插到花瓶里去。”
意思是让她亲自扶着徐晏清到病床上。
这点小伎俩,盛恬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暗自拉了陈念的衣服,先一步上前,扶住了徐晏清,“你伤口深,不好老是走动,快去躺着吧。”
盛恬现在是护士身份。
孟安筠和叶星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陈念从孟安筠手里接过了花束,把窗台上,已经开始凋零的花换下来。
叶星茴把保温瓶塞到孟安筠的手里,推着她到病床边上。
床边的位置,盛恬站着,孟安筠则站在床尾,笑着说:“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她把保温瓶放在小桌板上,两只手搭在上面,手指动来动去,显得有一点不知所措,她抿了下唇,说:“这是家里炖的鸡汤,我妈手艺很不错。你要不要喝一点,尝尝看”
盛恬余光看过去,内心不免吐槽,她不是应该跟徐开畅结婚了吗
这矫揉造作的样子,是在勾引谁呢。
此时,陈念站在窗台前,心无旁骛的把花束解绑,重新插瓶。
叶星茴走到盛恬旁边,拍拍她,“护士姐姐,你站着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
房门敲响,紧跟着,真的护士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陆予阔。
叶星茴又看到一个护士姐姐,不由的打趣,“徐医生,你现在是医院重点保护对象啊。这么多护士姐姐进来照顾你。”
进来的护士,看到床边的人,走过去看了一眼,瞧着眼生,“你哪个科室的”
盛恬弄了一下口罩,说:“心外科的。”
护士过来给徐晏清挂吊瓶。
盛恬往后退了两步让开。
陆予阔双手插在口袋,走到窗台边上,看了眼盛恬,并不是心外科的护士,不过他也没管。
孟安筠不由的多看了陆予阔一眼,那天晚上,说出徐晏清私生活不干净的,就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