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过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尸体居然说话了。
闹鬼了!
众人惊呼喊,连连后退。
孙大头等人强做镇定地看了过去。
孙灵柔像是看到了希望,也顾不上害怕了,顺着声音看去,满是希望。
原来,李四没死。
他重伤晕死,呼吸微弱,被误认为已经死了。
然而,李四说完这句话,又没力气了。
常挽月看过去:“李四是重要的目击证人,快放开我,我先给他处理伤口!”
“你说放开你就放开你啊?你这个罪人。”
司君澈眉头一紧,看向孙大头道:“你再迟疑,李四就真的死了。”
常挽月嗤之以鼻:现在会说话了,刚才做什么去了。
“孙头儿,你可不能听信了常挽月这贱人的话,她诡计多端!”
安悦继续煽风点火。
孙大头听着安悦的声音就觉得聒噪:“你闭嘴!”
随后,又走到常挽月身边:“事情清楚之前,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话落,举刀砍断了常挽月和司君澈背后的绳索。
常挽月直奔到李四跟前救治。
在解差们的看守下,常挽月给李四的伤口做了止血包扎处理,又喂下了止血丹,以空间灵泉喂之送服。
安悦坐在队伍中间看着,眼神饱含怨毒。
差一步,只差一步常挽月那贱人就死了,自己便可以摆脱流放之苦重回京城。
可是凭什么,她总有这么多机会翻身?!
安悦想着,手指抓紧了四轮车扶手,指甲几近要抠了进去。
周芳似乎发现了女儿的情绪:“你怎么了?”
安悦狠狠地呼了几口气,回过神:“无事,我只是腿疼。”
“没事,待会儿让常家娘子给你上点止疼的药。”
又是常挽月,就连母亲也要被她收服了。
安悦一用劲,生生抠下了扶手上的木碎屑。
尖锐的碎屑扎进肉里,安悦疼得直咧嘴。
另一边,常挽月已经给李四做了彻底的诊治。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还好,没一会儿,李四便咳嗽着醒了过来,动一动,只觉得浑身剧痛。
一睁眼,入目便是孙大头探寻的目光:“孙头儿!”
李四要起来,又被浑身的剧痛折服。
“是常家娘子救了你,适才险些把你当尸体处理了。”孙大头说道。
李四躺在地上,费力地转过头看着常挽月:“多…谢。”
“不用,接下来你只要对孙头儿实话实说,就算是谢谢我了。”常挽月站起身,回到了流放队伍中间。
李四忍着伤口的疼痛,看向孙大头。
孙大头蹲下来,深深地看着他:“接下来你的每一句话都事关生死,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李四努力地点头应下:“孙头儿请问。”
“适才,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哥和其他两个解差到底怎么死的?”
李四觉得嗓子干哑难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是刘哥……,杀了他们!”
孙大头微微一怔,其他人一阵唏嘘。
孙灵柔听到这个,稍稍松了口气:月儿终于不用死了。
“好好的,刘哥杀他们做什么?”孙头大追问。
“是刘哥……要杀司君澈和常挽月,被…被我们发现了。”
李四说完,又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孙大头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是,真的……”
李四只觉得浑身剧痛,冷汗涔涔,每说一句话,就要使出全力。
安悦又抠起了四轮车的扶手。
这次不是因为常挽月,而是担心刘哥在死之前有没有出卖她。
刘哥,就是张清提到的那个内应。
如今刘哥死了,常挽月和司君澈还活着,这便意味着她重新回京之路更艰难。
还要冒着随时暴露的风险。
如今她也不能走路了,做起事来更加束手束脚。
安悦心里恨!
李四强撑着,将山林里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至于刘哥为什么要杀司君澈和常挽月,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李四说完一番话,再支撑不住。
孙大头还想追问,被常挽月拦住了:“李四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如果你再问下去,他可就真的死了。”
孙大头让剩下的解差抬李四下去休息。
“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报告京城上司,再做决断。”孙大头驱散了围观的人。
“你找死?”司君澈忽然冷冷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他身上。
孙大头也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司君澈冷笑:“你猜,刘哥为何能被安排在我们这个流放队伍中?”
孙大头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上面安排的?”
司君澈又不说话了。
孙大头又把目光落到了常挽月身上。
常挽月无奈地摆摆手:“你别问我,且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种掉脑袋的事哪能随便说,谁不想活命?”
孙大头干脆也不问了,挥着鞭子催促:“好了好了!都散开休息,一会儿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
他想着,找个所有人都沉睡的时机,找司君澈好好问问。
夜深人静,解差们守着篝火看管流放众人。
众人三两结伴,互相靠着昏昏欲睡,安悦也靠在四轮车上睡了过去。
常挽月状若无意地看向司君澈。
司君澈没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仰面而躺。
后半夜,山脚陷入沉寂,风声都渐渐地安静下来……
司君澈闭目养神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君澈当即睁开眼,扼住了来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