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大叫着将女鬼一脚踢开,遂跑了出去。
然而,才打开房门,便被郝逸铭带人来拦住了:“做什么去?”
郝逸铭面色严肃,但林向丝毫不怕,总比七窍流血的女鬼要好多了。
他往里指了指:“有鬼,房间里有鬼!”
郝逸铭差手下进屋,点亮了烛火。
火光氤着扩散出明亮的光圈,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大人,没有鬼。”郝逸铭的手下查了一圈后,笃定地说道。
“不可能,明明就在床……”林向的目光落在了床榻上。
然而,床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房间还是这个房间,桌子上依旧摆着他吃剩下的酒菜。
“不可能,方才,那鬼七窍流血,就在那床上,老子,哦不,我看得真真的,绝对错不了!”林向十分肯定,“郝太守,您务必要给瞧瞧!”
“本官还要与程县令议事,没空听你胡闹。”郝逸铭让人收拾了桌子。
“郝太守大半夜的还要与程县令谈公事,够忙啊!”林向只当适才是幻觉。
“有些事,大半夜谈才有效不是吗?”
林向顿觉得有寒风从四面八方溜进来,遂浑身发紧,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郝逸铭没耐心陪她耗着,转身便走。
“哎!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做什么?”林向追了出去,紧接着又被拦住。
他恨恨地关上门,心底生闷气:敢耍老子,回头,老子便跟你们没完!
林向打了个酒嗝,冲得浑身不自在,灌下一大壶凉水才勉强压下去。
水都没个热的,简直太过分!
他拍门要热水,然而,此处就像是没人了一样,根本没人理他。
但是,只要他一开门,有两个侍卫便立刻拦住他,并黑着脸训斥让他老实点。
程世泽!郝逸铭!林向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走!进去!”外面响起推搡的声音。
林向回过神,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常挽月被推了进来。
常挽月莫名地笑了笑:“这不是林校尉吗?真是不巧,我们又见面了。”
林向冷哼:“原来是你,你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我还未找你算账呢!”
林向说着,看了看外面:“怎么,就你一个人吗?你那个伙伴呢?”
“你是说我夫君司君澈吗?”
“司君澈?”
交手这么多次,林向才知道他们的来历。
司君澈,就是从前的九王爷司君澈。
林向起初有些心底发毛,但想了想,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王爷又如何?还不是被贬成庶人,发配至苦寒之地?
“那你便是常挽月了?”林向看着常挽月,双眸发着异样的光芒。
从前的九王妃,这么漂亮的女子,若是今晚能让自己睡了,必定光宗耀祖了。
他似乎已经忘了,常挽月的身手有多厉害了。
“我劝你别胡思乱想,郝太守让我前来,就是为了跟你算账的。”常挽月顿了顿,眸中染上戏谑的笑容,“哦,不对,是来当面对质的。”
林向壮了壮胆子:“既是当面对质,就该让司君澈一起来!”
想起来早上司君澈威胁他的样子,林向更来气了。
“你确定让他来吗?”常挽月看着林向嚣张的样子也不恼,“我怕等他来了,你便看不到明日早上的太阳了。”
恰巧此时,烛火闪了闪。
林向的眼睛被晃得难受:“我是民兵校尉,会怕了区区一罪人?!”
常挽月两指一紧,牢牢地捏住银针:“你瞧你,真的是,浑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嘴硬了,这个习惯,可不好。”
话落,两指一弹,将银针送进了林向的身体里。
林向觉得身体麻酥酥的,顿时警惕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一小小女子,能对您这位身强体壮的校尉做什么?”
林向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也并未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我们来做个游戏怎么样?”常挽月似笑非笑。
“什么游戏?”林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我问,你答。”常挽月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答对了,有奖。”
林向忽然觉得身上燥热,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个提议:“你说!”
下一刻,常挽月瞬间变了脸:“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你在说什么?!”林向又打了个酒嗝,自己被自己熏得头昏脑胀。
“看来你不知道,那好,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常挽月似乎放过了这个问题,“为何要在宁青县附近拦住我们,事败后,又企图杀我们泄愤?”
常挽月赶在林向反驳之前,摊开手掌向前一送,一团无色无味的药粉送进了林向的口鼻里。
林向的眸光顿时变得有些虚浮,嘴巴宛若打开了闸门,肆无忌惮道:“习惯使然,哪个来宁青县的,不都得守我的规矩?”
“所以,就因为我们让你难堪了,你们便要杀了我们。”
常挽月坐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嗒!嗒!嗒!’
林向被清脆的敲桌声吸引,不自觉地坐到常挽月对面:“小娘子,我就算杀了你们,也没人敢管。”
常挽月盈盈一笑:“那你还真是厉害。”
“知道我厉害就好。”
常挽月对上他迷离的眼神:“第三个问题,你们在瑶城,尤其是宁青县附近,没少杀人抢劫吧!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林向的手开始不老实,常挽月闪身躲过。
“这话你算是说对了。我抢他们的东西,是瞧得起他们,他们竟敢反抗,那就对不起了,手起刀落,噗嗤一声,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脸,就感觉跟杀鸡一样。”
常挽月眉头紧锁,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林向说得这么热闹,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哎?我跟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要不哪天,我上街当场杀一个人让你瞧瞧?!”
林向听到常挽月这么质疑自己,瞬间怒吼。
常挽月冷哼:“空口无凭!”
“我懂了,我这便都写下来。”
药物的作用下,林向浑然不知已经上当,甚至兴奋得手舞足蹈,提笔写了他认为的‘功绩’,来炫耀他的能干。
常挽月拿好林向亲笔所书,当即冲着门外大喊:“郝太守,程县令,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