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毛毛晚上躺在床上犯起愁,架在两难之间,要是给老板说这事,架砖这几个姐们,肯定以后会收拾报复自己,如果就这样,啥时候才让上手架砖?再这样下去,还是不会架砖,老板知道了,那不是迟早要滚蛋,毛毛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看得出,这几个根本就没有让步教他的意思,肯定是私下里商量好,他感到十分的孤单和无助。
“咋了?睡不着。”“坑长”背对着他,也不扭头,问:“是不是架砖不好学?”
“她们怕我拖累,不让我上手。”
“给拿上,明天记着去代销店买点糖和瓜子。”“坑长”折起身,扔给毛毛两块钱,下了炕,趿拉着鞋去土坑了。
“我有,我有,上次预借的还没花完。”
“坑长”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我咋没想到,这个办法好。
第二天毛毛笑嘻嘻的掂着瓜子、糖,双手撑着袋子让她们吃,她们笑眯眯的伸手抓了些装进自己的口袋,还说:
“请客啊——遇到啥好事了?”
“这么大方?”
刘雨丰只顾架砖,绷着脸也不回头,毛毛就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等,高凡看着在笑。
“不吃,你这个徒弟不收。”刘雨丰看也不看的撂了句。
“就是,要是收下男女授受不清,哈哈哈哈。”
“滚一边去,就你能处大。”
其实,这里边也就是刘雨丰架砖架的好,她架砖砖行很少坍塌,还格外的整齐,收徒弟也就她有资格,但是现在看上去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站那看着——”刘雨丰依然是这句话,毛毛顿时傻眼了,毛毛依然又看了一天。
晚上,毛毛躺在炕上吭吭的生闷气。
“啥样?动砖插没?”“坑长”问。
“没有,还让站着看。”
“再买。”
第三天、第四天,毛毛彻底着急了,兜里的钱花光了,这不挣钱还花钱,这是啥事,这,对外人说都没法说。
毛毛垂头丧气,跟着她们走进砖坯子场,他边走着边想,要是这样下去,时间不会太长就会被老板给撵蹿了。
“你又跟来干啥?”刘雨丰没好气的问刘毛毛。
“我想跟。”毛毛现在着实是起火了,给你们该买的也买了,你们也吃了,还这样对待人,不由得恶狠狠的对着雨丰嚷道:“太欺负人了。”
“哈哈哈哈……”刘雨丰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毛毛抬头往土坑的方向示意一下,说“去吧。”
毛毛转过身,看到“坑长”正向自己摆手让过去,他就回过头:“哼——”
“你识字吗?”“坑长”问。
“嗯!”
“你在这里记工会吗?”“坑长”拿出笔和本子,疑惑的看着毛毛,然后抬起手转过身挥了一下,接着问:“就是把这些推土的人,啥时间,推的架子车数写在本子上?”
“会——”
“坑长”递给他后,再三吩咐说:“不能记错,也不能行人情,这个本子和笔到晚上交给会计,记清楚没?”
“嗯!”毛毛使劲的点着头。
土坑里推土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一幅幅笑脸冲着自己笑。
这时候,毛毛还不忘对着远处的刘雨丰歪着头瞪了一眼,刘雨丰就笑的更灿烂了。
“哎——你是咋给老板说的,让我记工?”毛毛扒在“坑长”的膀背上,十分兴奋的问:“快说说。”
“那是架砖场的刘雨丰说了。”“坑长”躺直了身子,看着房顶说:“其实,架砖的活也很累,干一班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刘雨丰是怕你年龄小,顶不住这活,给老板说了几次,老板才同意了,这活以前是人家老板亲戚干的活。”
“啊——原来是这样?”毛毛心里感觉无限的愧疚,猛折起身说:“给我五元钱。”
“干啥?”“坑长”就把怀里的塑料袋子掏出来展开,抽出一张五元,递给毛毛。
“甭管了。”毛毛平躺着,脸上想着笑着,就睡着了。
再说汝汝,汝汝出走后,就四处打听毛毛的下落。
他的鞋子破了,露着脚指头,脚磨破了,他就用捡来的破布给裹上;饿了就去村子里要饭吃,甚至去野地挖野菜充饥;
汝汝瘦了很多,头发乱的像个雀窝,衣服也被恶狗给撕的披散着,现在他成了衣衫褴褛的讨饭花子,去讨饭的时候,他的手里攥根木棍,以防狗咬。
汝汝的个头和毛毛相比下会略微低点,体型又很瘦,所以他想着打工挣钱,一个工地也不肯收留他,他就打听有工地的地方,去找毛毛。
直到他打听到有个建筑工地,把毛毛撵走的信息时,他欣喜若狂,猜想毛毛肯定就在距离不远的哪个工地上打工,有个好心的大叔,告诉他去距离这里有五十来里地的煤窑上看看,临走时还要了两个馒头,揣在怀里。
汝汝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距离毛毛所在的砖厂越来越远了,汝汝想到毛毛就兴奋,走起路又轻快起来。
当汝汝走了两天两夜到了这个煤矿上打听时,都看着他陌生的摇摇头,他就仔细的在煤矿工人上下班的人群里找,这样他在这里呆了三天,最后失望的坐在马路边大声而绝望的嚎啕大哭:
“毛毛哥——你在哪里啊——呜呜呜呜……”
汝汝哭的非常伤心,路过的人都朝这边瞅着离开。
天黑了,汝汝哭的有气无力,又饥又渴,他艰难的扶着棍子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时他感到绝望和恐惧。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要回到那个建筑工地去问,也许有人知道毛毛无意的留下去的地方呢?
此时,汝汝万万没有想到,一男一女正鬼鬼祟祟的跟随其后。
汝汝走到一家饭店,看看那里人多,就走过去能要口吃的垫垫肚子;他站在门外伸着头往里看,正好三个人吃完刚要起身,他看到饭桌上还残留不少饭菜,就急忙跨过门槛,刚要进去,被端饭的人给推搡出来,说:
“哪里的臭要饭,走走、走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