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解开我手脚上束缚的时候,我的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只是再也没有闹的力气了,只好四仰八叉的躺在病床上喘大气。
之后就看见他们所有人都出去了,顺带把病房门给反锁上。
我就这么一直盯着天花板,时间真的是一秒一秒这么数着过来的,等到我的手脚都有力气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脚都还有麻痹的感觉,但肌肉已经可以自由伸缩,已经能够动了。
扶着床沿勉强下床走动了几步,让自己有基本的行动能力,病房不大将近三十平的房间内有三张病床,但我也没见到其余两个人。
角落有一个摄像头,房间内有两个窗户,一个是对外的,看出去就是外头的小花园,我看了一下目前的位置应该是在四楼,窗户都用防盗网焊死了,我使劲晃动了几下都没有用。
另外一边的窗户是朝着走廊,用厚玻璃加上防盗网做成的,应该是方便护士巡视的时候用的,我看了一下从这里也是没有突破口。
门是全铁的并且没有把手的,严丝合缝与墙链接在一起,没有任何受力点,在加上锁着,我对这扇门也是根本没有办法。
房间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尖锐的物体,就连床也是特地用地脚螺栓给固定死了。
我想找一样可以砸的东西都没有,气得我对着铁门连踹了几脚,最后疼的还是我自己的脚。
这种时候时间对我来说纯属就是拿来浪费的,不管我做什么事都会当成精神病,所有的行为都是无谓的挣扎。
我没有任何与外界沟通的方式,叶宁和廖凡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我,现在唯有寄希望在他们的身上了。
"阿虏,阿虏你给我出来,阿虏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盘腿坐在病床上,对着空气就一直叫喊着:"阿虏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以后也不用来见我了。"
我喊完就感觉门边好像有一个浮动的人形,再仔细一看正是阿虏。
"你怎么把我弄成这步田地的,你最好是能给我一个说法。"我几乎是咬牙切次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的。
要不是这个鬼我现在估计都回去吃好喝好的,也不用现在被当成神精病一样的关在这里。
没想到阿虏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一点都不心虚,一副我没有错的样子跟我解释道。
"确实出了点小意外,我没想到看门的老头突然就闯进阵法中,这个老头身上的阳气很重,乱了阵法才会这样。
阿虏说的老头我倒是知道的,应该就是打伤我的老人了,我接着问道:"那最后怎么变成了我毁尸了,关我什么事啊?"
"你确实是冤枉的,可以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由于老人闯入,鬼魂都四处逃窜开了,可是这成群尸体来不及跑回去,全都搅和在一起撞做一团了,这些尸体原本就快要散架了,再这么一撞,有得更是身首异处,更惨的是半个身体都被撞没了。"
阿虏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眼睛瞟我,看我还是冷静的态度就接着说。
"太平间门口的摄像头刚好就拍到你进去的画面,再加上老头当场抓到了你,院方总是要给家属一个说法就把你交给警察了,冷冻室没有摄像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尸体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但尸体身上和周边的环境根本就没有你的指纹,所以他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
听阿虏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个大概,虽然倒霉遇上这么个事,但阿虏说的最后一点对我还是很有利的,疑罪从无没有直接的证据,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看来我还是很有希望从这里走出去的。"我趁着这个机会能教训一下阿虏便说道:"你以后做事能不能谨慎点,这个任性的代价就是我差点进吃牢饭了。"
"都说了是意外了,这里有没有酸奶啊。"阿虏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把我给气的呀,身边又没有可以砸的东西,拿起枕头就冲漂浮在半空的阿虏砸去。
我气急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酸奶,你给我走开。"
阿虏一闪身又消失在空气中了,枕头直接就往门上砸去。
就是这么巧就是这么寸,就是这么合适又对劲,刚好就有人推门而入。
这时就见有人拿着一根树枝迅速将枕头给击开,枕头立刻就被击落在地,这人紧接着用树枝指着地上的枕头大声嚎道:"朕当是何方妖孽,原来是枕头精。"
门口的护士听到动静立刻过来就要把他手里的树枝拿走,这人也不反抗老老实实就把树枝给你护士,随后说道。
"你既然要,这尚方宝剑朕就赐给你了,上杀昏君下斩奸佞。"
护士也实在是受够了,也不等这人说完就把他推进来,随后又把门给锁了。
这位"皇上"被仓皇推进来后,看房间内还有我在,恼羞成怒指着门大骂:"无耻刁民,总有刁民想害朕。"
皇上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瘦瘦弱弱的看着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看了我一眼之后迈着八字的官步就走向最边上靠墙的一张床。
我大学住惯了宿舍,对于这种多人一个寝室倒也觉得没什么,我自由一套和寝室搞好关系的一套方法,但同时也得感谢那些年室友的不杀之恩。
现在对方是贵为天子九五之尊,不管是不是他自认为的,我总是要先开口示好的。
"皇上,请问现在的年号是?"
"愚笨的奴才,连年号都不知道,康熙。"皇上是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端坐在床边的,就差给他头顶悬上一个正大光明的牌匾了。
想来他应该是臆想症,当自己是爱新觉罗玄烨,这种精神病患者倒还是好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些时候活得不清醒又能怎么样,我们这些自认为活得清醒的最后还是和他们一个下场。
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不挣扎也不闹,像是认命了一般,看了眼门外就自己进来了。
这人从外表和正常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样,手里拿着一盒象棋,看见我的时候还微微向我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在精神病院能遇上态度这么平和的倒让我惊讶了一下,我还当这里都是妖魔鬼怪的疯子。
于是我也点头冲他微笑了一下,这一次换这个老头愣住了,他可能也事先认为我也像外头那些精神不稳定胡作非为的疯子。
但在没摸清对方发病是个什么症状,我还是不轻易和他沟通,只是礼貌性的微笑后就没有二话了。
老人是在中间那张床,我是在靠近门的这张床。
我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花园里有很多的病人都被护士带回了房间。
老人端坐在床上,一个人摆开了象棋就开始自己和自己对弈,这种事情我相信很多人都这么做过,我也这么做过,但最后往往都是下不了,或者陷入了死局。
可是这个老人家一来一回都走得很顺,并且像是棋逢对手一般的,两方不相上下,很多时候老人要下棋之前还要做战略分析,还要沉思一会,就如同真的有一个人跟他一起下去一般。
我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老人下棋,心里就下了定论,这老人家应该就是人格分裂了。
眼看着棋盘上老人将红子落定后,红方就要赢了,这时后老人拿起黑子沉思了半响,迟迟不肯下子。
我指着黑象说道:"象飞田,翻山炮,将军。"
老人看着棋盘又看了看我,满意的将棋子落定后,拱手对我说:"少年好棋艺。"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过奖,过奖。"
也就是一瞬间,老人立刻又换了一幅面孔,低声怒道:"观棋不语真君子,难道连这都不懂吗?不玩了,不玩了。"
说完老人就将棋盘给掀了,大部分散落在他的床上,滚落了三个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这是得罪了哪一个,便先弯腰要去将棋子捡回再谢罪,捡了两个最后一个滚到皇上那张床附近了。
我过去刚蹲下要去捡,皇上就对我说道:"爱卿平身吧。"
我捡了棋子站起身,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只能附和着说了声:"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