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仅存的一丝丝精神拼命凝聚,希望能够在这无限空旷,却一片漆黑的宇宙中寻找到一点点光明。
忽然,虽然看不到,但身体中某种久违的存在感突然出现。蓝色的火,棕色的树,绿色的土,苍白的水,灰色的坚硬,黑色的风,还有紫色的雷电!
最后,一虚一实两道龙形光影交织而出,强烈的爆破光中,一切在此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繁星璀璨,四灵环绕垂首。诸天万界仿佛都是自己一步可就之处,心领神会似的淡然一笑,易放终究还是选择了原本的自己!
而这一刻羽、翼二老大惊,本来已将消耗殆尽的元力,却突然间仿佛江河倒灌般,无可遏制的退回到自己体内。
终于,易放缓缓张开双眼,微微欠身:“多谢两位相助……”
二人此刻看到他满面骇异:“你……你成神了?”
“神?也只不过是生命冗长,欲念难消的生物罢了!亿万年中,神凌驾万世之上,却从无一人能再进一步。他们终究不明白,相对于无尽宇宙,自己所处的位置,终究太低了!”
二人听得似懂非懂,只能考虑此时的易放肯定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起码必定超过自己的层次了!
半晌,翼清风平复了气息问:“可好些了?”
易放轻轻点头:“多谢!幸亏两位相助,将我从混沌中唤回,且还更进一步。虽然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对于我要做的一切,把握无疑更增加很多!”
羽玄空听了不禁悻悻然道:“你还想做什么?非要把所有人全搭进去,你才满意?”
易放看到他,苦叹声,轻轻跪在其面前:“未能履行昔日承诺,累翩跹为我而死。我愧对老人家,我不会为自己狡辩什么。但未来只要我易放还在此世一日,贵族但有所需,我都必定竭尽所能,生死不忌!”
羽玄空心中苦涩,他终究也明白一切不能全怪易放!他终究也都尽力了,随他生死与共是 女儿自己的选择。
身为父亲,羽玄空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一直好好关怀,照顾女儿!如果女儿还在,自己愿意不惜一切去弥补,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背叛全族,反抗神明也在所不惜!
可女儿不在了,羽玄空虽然寿命悠长,可老人对孩子的骨肉亲情并无不同。不经意会怨怪易放,对羽玄空其实更多还是一份心灵寄托!
如今见过两个外孙之后,虽然并不能彻底抹灭心中爱女去世的伤痛,但对老人也同样是莫大的慰藉了!
倏地,羽玄空又想起什么:“我听说……”
易放当先道:“我希望最好不要……!千羽和翩跹的确一魂所生,但终究已非一人。您爱女心切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为人父。但她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们都不该把对翩跹的感情转嫁在她身上,那对她不公平,我们也不可能从她身上得到翩跹的痕迹,想自欺欺人也未必可以!”
羽玄空不是不明白,如今的千羽虽然并未转世轮回,但终究等同于重生,早已失去了羽翩跹的一切记忆,更加不会认识曾经的父亲。
而羽玄空其实也只是想去看一看,但话说来简单,真看到了岂非更难以放下了?
对羽玄空,若是能再听女儿叫一声“爹”,他简直觉得自己当场死去也无憾了!可终究古往今来凡是考验“内心”的事,最好都不要轻易许诺保证,否则最后九成九都会打脸!
暗叹声,羽玄空沉吟问:“那寻儿和思思也已经二十岁了吧?”
易放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虽然此前需要他们的生命力滋养翩跹元魂,但那过程已经不重要,现在的他们的确就是二十岁。原本想着今年之后他们身体已经无碍,该找时间带他们去看望您的。如果您希望他们回到族里也是理所当然,只是……”
羽玄空微微蹙眉,随即也明白了他的顾虑:“我羽玄空这一生,最大的后悔,就是碍于族规让女儿孤独漂泊!如今,无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让遗憾再次发生,不管他们是否能觉醒我族血脉,若有人想对他们不利,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斗到底!而且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即便心里怨你,总不会拿自己的亲外孙和外孙女报复你……”
苦笑声,易放微微颔首答应了,但还是叮嘱了红黑姐妹跟着照应。羽玄空自然知道这姐弟和女儿的交情,也并未顾虑什么!
易放这次足足昏迷了近两个月,见他完好无损的出现,大家都总算松了口气。
易思思当场扑进父亲怀里,抽泣道:“爹!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看向同样满面悲伤,后悔的易寻,易放招招手把儿子一同搂过来,微笑道:“好了!爹还会真生你们气吗?其实有些事,我也原本是打算等你们身体彻底完好,慢慢告诉你们,并不是存心要瞒着。你们终究是我的宝贝,当然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也不用再说什么了,但以后真的要开始努力修炼了。毕竟……哎!谁让你们是我易放的孩子?有些事你们必定是躲不掉的,这也是你们的不幸吧……”
总而言之,他好起来,人们总算不用继续终日提心吊胆,继续回到自己原本的事务中去。
如今戮天宗终究是家大业大,门人众多,而且还有很多怪兽成精化人,甚至尚未完全化成人形的。他们实力固然不比妖王,可同样性情也没有那么成熟,不过仍旧不是寻常人类能够抗衡的。
要把这么多种族,脾性完全不同的人完美融合起来谈何容易?但在易放看来,想要这个世界尽可能平静下来,最关键就是首先消弭人类的成见。
无论是否可以接受,但想要进入戮天宗,舍弃那些世俗成见都是必然的第一步。
当然,对那些神智不足,难以完全控制本身暴戾天性的,戮天宗也有一处海外孤岛给他们修炼,只有彻底消弭戾气的才能回到宗门,或者融入这片天地众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