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将他交给秦伟的时候,秦伟的眼神里不再带着惧怕,反而扬眉吐气,他狠狠的踩他,一脚脚狠踢在他身上泄愤,“太子殿下!什么狗屁太子,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枉我兄长为你尽忠多年,他劝你不听,就杀他而后快!”
秦伟是被慕瑾拉上来的副统领,然而慕瑾并未察觉,他此前随手杀的统领,是他的兄弟。
那人劝他不要出逃,聒噪的很!
谁知他堂堂太子,会落到这个地步!
沐清歌一手拉着慕瑾,他身上沾了血,冷冽清寒,唯有从沐泽手中接过念念的时候,一双眼眸变得无比温柔,他低头吻了吻念念,孩子睡的香甜,不知世间险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晴好的天,突然落了几道雷声,狂风呼啸,犹如岁月,一闪而过。
沐清歌率众将士来投降的那一天,容月还在大厅中守着萱儿,她安排妥当了一切,便将战事后续处理交给了独孤靖瑶和流夜,她陪在萱儿身边,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慕珩赶到的时候,太守府一片缟素,大厅正中放着一张楠木雕花大床,上面躺着一个安静的仿佛睡着的美人儿,毫无生气,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容月亲手给她换上了广袖留仙裙,将她的身体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头挨着头,靠在她身边,双眼肿的像两颗大核桃,几日不见,人已经消瘦了一圈。
慕珩风尘仆仆赶来,一身玄色锦袍气质出尘,他皱眉走到容月身边蹲下抱住她,容月不依不挠的抓着容凌萱的手叫萱儿。
慕珩冷声斥她,“她已经死了!”
“没有……我的萱儿不会死的!我要陪着萱儿……”
“容月!”
慕珩冷声一吼,容月委屈的扁着小嘴看他,突然就哭了出来,这两天她一直默默垂泪,众人谁都不理,谁也不敢再劝她,唯独看到慕珩来到她身边,她放声大哭,似乎要将积攒的所有委屈和痛苦,一并哭出来。
“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萱儿在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那有多危险?萱儿是个柔弱的姑娘,你让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她好痛苦,她很痛苦啊!!”
容月一圈圈砸在慕珩胸口,哭的声嘶力竭。
慕珩尽管挨着打,一句解释也没有,什么话都不说。
等到容月哭累了,瘫软在他怀里,容月嗓音破碎,“她从小就很善良,很柔弱,我没办法想象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那么痛……”
容月轻轻掀开容凌萱的袖子,白皙的肌肤上斑驳着道道伤痕,慕珩看了,眼底划过一抹痛惜,他搂紧了容月,让她在自己怀中躺着。
容月哭到无力,慕珩才低低哑哑的开口,“月儿,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旁人无力阻拦。”
就连他,也不可以。
他何尝不知道容凌萱是个怎样柔弱的女孩子,何尝不知道容月有多爱她!
可容凌萱来找他的时候,目的明确到,连他都无法反驳,他记得容凌萱说,他也需要她,她正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