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满是沉抑闷重的空气,疯长的野草,滋生的枝蔓,哪怕土生土长的动物也无从遁形,一追一逃。
楚辞带着异形来到人烟渺茫的原始丛林中,背后凌厉破空声紧追不舍。
近了!
楚辞故意放慢速度,异形俯低身子,四肢着地弹射,瞬间飚出刺耳高速,等异形带着一身腥臭扑到身前,他果断的一个闪身躲开,计算提前量,两颗子弹挡在路上等异形自动撞上。
噗嗤!
异形左腿一歪,两个血洞流出墨绿血液,失控跌落打滚,一直撞到三人合抱的大树,才停了下来。
还没等异形爬起来,接二连三的子弹连成一线,不断钉在它的脑门,坚硬脆薄的眼翳两枪打爆,然后一颗接一颗的子弹顺着两个眼洞血窝打进去。
任凭异形如何躲闪,都无法避免子弹渐渐钻进脑袋的趋势。
楚辞一边射击,一边靠近,几乎把枪械专精这个被动发挥到极致,双手稳如鹰爪,柯尔特枪口微微颤动,然后迅速调整瞄准,清脆的扳机扣动声伴随着异形的嘶吼,在密林中一圈圈荡开,震落片片枯叶。
等异形放弃躲避转用节肢挡住要害,楚辞手枪里的子弹全都清膛,而人和异形之间的距离仅剩危险的五米!
咔嚓两声空弹匣掉落,左手枪旋了个枪花,顺势从裤袋掏出弹匣装在右手枪上,然后右手枪一旋,掏出最后一个弹匣装上。
保险钮一推,枪管一拉,楚辞主动冲向异形,z字闪电穿梭,躲过异形诡异刺出的尾鞭,双脚用力,踏在树干飞在半空,晃过异形挡住脑袋的臂刃,柯尔特稳定喷射火舌,有条不絮地把子弹一颗颗送进异形的脑袋。
还未落地,楚辞直接扔掉保命的手枪,双手钩住树枝,身体猛地一仰,双腿笔直并拢平行地面抬起,躲过异形回扫的尾鞭,然后跳到地上转身撒丫逃跑。
异形两只眼睛都瞎了,自己也手无寸铁,楚辞已经把都做到的都做得尽善尽美,再留下来就是午餐肉的下场。
刚从暴怒疯狂的异形身边逃离,楚辞立马站住脚步,身后挥舞的骨镰离后背只有不到半米距离,但楚辞依旧不敢动弹。
一头全新的,更高大的,更狰狞的异形从树上跳下来,落到楚辞头顶,影子罩住楚辞修长的身躯,一双复眼里满是残忍冷酷。
“草!!!”异形腥臭的呼吸打在脸上,楚辞差点就要放弃了!
若是早知道还有异形,把剩余的子弹留下来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可如今赤手空拳,却跟异形相距不到三米,这凶局,连爱丽丝来了也不好使。
纤长的指爪撕裂空气,探向楚辞胸口,快若奔雷,大有一把掏出心脏吞食的冲霄霸气!
楚辞眼神一冷,心脏狂跳,步伐一错,晃过利爪,冒险一试,飞升一脚踩在诡异刺出的尾鞭,整个人腾空而起,踏在异形宽长的头炉上,猛地跃过拦截,头也不回的冲向公路。
对于这次冒险举动,楚辞也是后怕不已,要是躲不过异形的利爪、要是异形不用尾鞭偷袭而是凶猛一抱、要是踩它脑袋的时候脚一滑,无论发生任何意外啊,他都不会比一块午餐肉要好受得多。
幸好被楚辞赌对了,这些异形蕴含强烈的攻击欲望,不会在复杂的战斗环境下因为敌对方复杂多变的战斗姿态而采用其他应对方式,只会保持最旺盛最单调的猛攻形态。
而同样的攻击路数,对楚辞只能用一次!
里昂疲于奔跑,终于等到部下干掉小狗过来围攻异形,正整备弹药准备进林寻找楚辞,一道人影从林中窜出来,头上满是落叶,浑身上下无处没有伤口,张口摆手不断打招呼。
“大家伙来了,准备接客!!!”
树倒枝折,不知从什么生物孵化出来的巨大型异形横冲直撞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口器内畸态笔直的呼吸腔冒出浓浓硫/酸水雾,简直是最凶残的生物兵器!
“f/uck!”里昂看到这头大家伙,当即骂了出来:“楚辞你特么牵走的不是一头小怪吗,喂的什么饲料,把它喂成大boss!”
“干你大爷的别特么什么都怨我,里面还有一头瞎眼的异形,这是多出来的,我特么还没说你队友的生物探测仪废物一个!”楚辞绝境逢生,冲过里昂后差点软倒在地,一屁股墩在地上张口就骂:“老子两天就喝你一口酒,连烟都没舍得抽,拖住一大一小两只异形够意思了!”
同样的攻击路数,对楚辞只能用一次,对巨型异形亦然!
一路被巨型异形赶得东奔西走,好几次差点被那无坚不摧的尾鞭打成两截横尸,但好在楚辞灵魂中有武战神蚩尤神魂,对于身体的掌握无出其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硬是在背对巨型异形逃窜的同时,躲开了所有致命的攻击,但也留下不少非致命的爪痕鞭伤,几乎要把这具身体透支掉。
里昂豁出去了,拼光家底,把所有子弹都倾泻到巨型异形身上,硬生生用人数和火力堆死这头庞然大物。
经此一役,这支部队算是彻底弹尽粮绝,二十来号大兵只剩七八人,就连里昂都被巨型异形切开左臂胳膊,深可见骨,差点少了温柔的五姑娘,跟着电解质絮乱的楚辞一起躺尸在车厢里随波逐流。
还好!
楚辞嘴里叼着那根保留两天的皱巴巴的烟头,一边抽着一边使劲扭头往车外瞅。
“第二天的太阳,还是看到了!”
……
汽车开出敌占区,被同盟国的部队回收,受伤的住院,寄生的隔离手术,某个忍饥挨饿疯狂消耗体质的男人狂吃海塞掉五个人的军粮,在漂亮护士妹子惊讶的目光中打了个饱嗝,除了身上绷带不能拆开外,简直跟一个精力旺盛的壮汉没什么区别。
第三天太阳照常升起,楚辞就能顶着一身绷带在医院四处溜达,而某差点成断臂过儿的里昂还躺在床上输葡萄糖。
救回来的十七个幸存者里,包括小猫女有九个人需要做开腔剥取手术除掉异形幼胎,其余沦陷在敌占区的幸存者就算活着,也彻底脱离楚辞的掌握,大概今天深夜该生的生,该死的死。
异形专家用一张图表为楚辞展示野生异形对游离幸存者的强大猎杀能力,令楚辞相信那些游离的幸存者见不到第四天的太阳,专家口中还时常夹杂愤慨激昂的谴责,好像说开启生物兵器的轴心国必将因生物兵器而灭亡,可这一切都不关楚辞的事了。
“苹果还是橘子?”楚辞坐在小猫女的床边,手里拿着水果刀打旋,锋利的小刀在大拇指上盘旋,仿佛跳动的精灵一般,没有割伤一丝皮肤。
“我要吃鱼,腥腥白白的喵!”娇小的小猫女换上一身洁白的病号服,显得极为清纯动人,怯生生的模样令人心生怜爱,又滋生出想要痛快蹂/躏的欲望。
“来,小姑娘,蜀黍带你去看金鱼,金鱼眼仔大大粒好可爱!”
“好呀好呀!”天真无邪的目光全都落在咸鱼佬身上,然后咸鱼佬一个激动,把手伸向裤裆拉链...
以上镜头纯属脑补,真正的剧情发展是——
“不行,你今晚就要做手术,只能吃点流质食物,不能吃鱼,我给你榨一杯苹果汁。”楚辞十分严肃的拒绝可怜兮兮的小猫女,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
屋子内还有另外三张病床,分别躺着三个也需要做开腔手术的倒霉鬼,除了那个金发老者外,其他两人楚辞都不认识,一个年轻女人,还有另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全都沉默不语。
灵活的手指缓慢按压刃缝,使削掉的苹果皮完整的连成一条,就在楚辞即将完工的一瞬间,那股极度不安的窥视感又出现了!
贪婪的目光激得楚辞如芒在背,手指一按,水果刀深深切入了苹果蒂。
旋即目光悄然散去,楚辞慢条斯理地退出半寸刀锋,将剩余一圈果皮削掉,悠悠起身,平淡地扫了所有人一眼,出门找榨汁机去。
当新鲜可口的苹果汁榨好,楚辞回到病房,里面仅剩下金发老者和小猫女,其余两人被推去手术室做准备。
“紧张吗?”
“是有一点,我感觉真的很神奇,好像是在梦里喵!”小猫女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啜吸,声音满是迷茫和无奈:“可是这个世界又是这么真实,我甚至能感受到胸口有个小东西,随着我的心脏不断跳动,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接近心跳频率,好像下一刻就要面临死亡似的,我好怕!”
小猫女第一次说出如此多的话,估计是对未来产生了恐惧,无意识中把楚辞当做可以依赖的存在。
“呵呵,小姑娘,生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能活着就呼吸,死了保持安详,生不愧言辞,死不惧后议,这就够了!”金发老者从面容上看有点英格兰的深颧骨,但又有意大利男人的柔和线条,年轻时必然是个优雅绅士,哪怕老了,梳理地一丝不苟的及肩金发也显得分外儒雅。
“先生说得好。”楚辞点头赞同。
“你们也是无意中来到这个地方吗?”金发老者抬起右手,上面戴着一块做工极其精良的手工表,精密的机械咬合转动,秒钟滴滴答答地转向。
“是的。”
“喔,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小猫咪,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金发老者摆弄着手中的金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的回复能力很强,是普通人类的三倍,我跑的很快,族里没有人跑得比我还快!”小猫女奈奈扑闪着猫耳奶声奶气回答。
“好厉害,好孩子!”金发老者转向楚辞:“那你呢,我的孩子。”
“我呀,我最厉害的能力就是,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暗示啊,老头!”楚辞叹了一口气,哪怕是个分魂,精神力也不是这种低级诱导能够魅惑得了,摸起水果刀,手腕一抖,银光掠过,擦着金发老者的发际线钉到床头木板上。
“你...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有很多人!”金发老者略微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出言隐含威胁。
“呵?我要做什么,你敢算计别人,难道就不允许别人算计你?这是什么歪理。”楚辞轻蔑的目光不加掩饰,俯身压到金发老者面前,伸手绕过那颗皱纹遍布的脑袋,拔出水果刀,肆意的在金发老者的脖颈来回比划。
“好吧,我认栽,毕竟这个世界太危险,我想要活下去,哪怕只能多活几年。”金发老者神态从容自如,丝毫没有愧疚。
“是啊,我也想活下去,所以只能抱歉了!”楚辞一巴掌打在这个年逾八旬的金发老者脸上,蓄而内发的力道令他感受到难得的痛苦,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还有七天,足够我玩死你,或者让你玩死我,或许咱们可以试试,看看是谁玩死谁!”楚辞的确不想杀人,因为这会让他孤立于联合国。
当护士过来推走一老一少两个人的时候,楚辞直接消失在医院,流窜到前线城市最鱼龙混杂的老城区,这里有靡靡腐烂,有醉生梦死,买命只需一份不高不低的价格,贞操或许只值两百发子弹。
楚辞双手抄在裤兜,游走在这块糜腐的城区,路上不乏需要出卖肉体的妓女,但楚辞目不斜视,一直看到某个媚骨天成熟透的果实,这才上去问价。
然后轻笑着带着这个熟透的果实走进阴暗无人的街巷,二十分钟后,楚辞擦干手掌显眼的粘稠液体,眼里闪烁着了然愉悦的神色,离开这个街区。
至于某个甜美到糜烂的果实,自然被所有人忽视,或许消失,或许离开,但在这座有今天没明天的城市,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猫女和金发老者的手术已经做完,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而在这第四天,里昂的战友,某个马尾高扬的年轻女军官,出现在楚辞面前,证明新的危险出现在幸存者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