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大家都不愿意成为资本手里不值钱的工具。
达成共识之后，也就吃了个饭，然后该干嘛干嘛了。
李谦跟着郭凡飞了趟青鸟市，来东方影都《流浪地球》片场看看。
作为现代化工业的电影，《流浪地球》99%的镜头都在东方影都的摄影棚拍摄，这里也是全国唯一一处，能够支持《流浪地球》这种规格电影的摄影棚。
至于横店影视基地，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具备拍摄大片的能力了，相比于影视基地，更像是一个旅游场所，是电视剧剧组的首选。
大制作，哪怕选择怀柔影视基地，都不会去横店，《鬼吹灯》就是在怀柔拍的，那里的摄影棚，在国内也是仅次于东方影都。
不过，横店也在斥巨资打造自己的世界一流摄影棚了。
而且，《流浪地球》的拍摄现场，和国内99%...其实说99%都保守了，应该可以说和国内所有的电影，都完全不一样。
毕竟是国内唯一一部，按照好莱坞电影工业化去打造的电影。
甚至就现场来说，之前在东方影都拍摄的《坏太平洋》、《金刚骷髅岛》这几部好莱坞大片，如果外行人来看的话，都不如《流浪地球》专业。
李谦就在旁边看着，和一般的拍摄不同，《流浪地球》拍摄的时候，不单单只是在一个棚里，经常同时在好几个摄影棚同时拍摄。
一般的电影，五六台监视器，已经是大剧组了，《流浪地球》大大小小的监视器足足有24台，把监视器帐篷挤的满满当当。
监视器前的主创，也不只是郭凡一个导演，六十多名主创在帐篷内看着这24台监视器。
这只是现场，不同工种的工作人员都在各个地方做自己的工作，有的人在摄影棚里，有的在办公室里，有的在酒店...
帐篷内的一块大显示屏上，分割成了好几个画面，每个人都都捧着一个平板，和帐篷内的主创们实时沟通。
东方影都IT部门的技术人员以及服务于好莱坞和全球电影工业的视频解决方案的外国研发人员不断沟通、尝试，通过东方影都目前最完善的硬件工业体系，实现了在整个东方影都170公顷的WIFI信号全覆盖。
不管是在酒店，还是在办公室办公的主创团队，都能通过平板看到实时的拍摄画面，也是国内电影史首次。
不止是他们，还有不同摄影棚里的演员。
现在拍摄的是一段空间站发生了一个事故，刘培强等其他宇航员都受到了影响，在太空中翻滚的戏份。
蓝幕面前，吴经穿着笨重的宇航服，双手握住摄像机左摇右晃，眼睛瞪的斗大，仿佛仿佛要吃掉摄影机一样，眼神里全是戏，仿佛真的发生了啥大事故一样。
这段戏，未来呈现在大银幕会非常震撼，可是这现场拍摄画面，只会让人看了想笑。
不过，大家都是专业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实在是忍不住了。
“咔！”郭凡喊停。
隔了两百多米的摄影里，吴经也在场务的帮助下，安然落地。
这是失重场面，而吴经身上的宇航服都是货真价实的，非常地重，拍摄时都是靠威亚和转轮来实现失重感的。
把头盔拿下来，吴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让场务给他擦了把汗，又喝了口水，才从旁人手里接过平板和对讲机。
摄影棚和监视器帐篷隔了一百多米，吴经身上又穿着笨重的宇航服，走这两百多米要累的够呛，太费体能了。
脱掉的话，也麻烦，而且待会又要船上。
东方影都的WIFI覆盖170公顷，网络构架特别现金，连摄影棚外的酒店和办公室都能收到信号，摄影棚内的演员就不用跑去监视器帐篷看画面了，直接就在原地看表演问题。
吴经在摄影棚用平板看着拍摄画面，和一百多米外监视器帐篷内的郭凡，通过对讲机沟通，讲解问题所在。
不止是吴经，还有现场负责调度的执行导演、，以及摄影师，也通过平板和对讲机和帐篷内的其他主创沟通。
一场太空行走的戏，不是上下左右翻滚晃动两下就完事的。
完全是现代工业化的拍摄流程，上百人的主创团队，接近两千人的剧组，很多时候五六个摄影棚同时拍摄。
同时，还有外界三千多的特效人员，共同完成这么一部《流浪地球》。
这一场太空行走的戏份，花了整整一个上午都还没拍完。
先开饭，下午接着拍。
“老郭，按照这个进度，大概还要多久杀青？”
李谦问了下进度，《流浪地球》从筹备开始到现在，也过去了很多年了，就算不加上郭凡在好莱坞待的那两年，对于一部大制作来说，都够久了。
拍完之后，他和吴经都还有献礼片的任务，身上担子都很重。
“没什么意外的话，最晚11月底就能拍完了，后期大概一年半足够了，数字领域那边也算顺利。”
郭凡飞快地扒了两口饭，又喝了一口热汤，不用多想就给出一个时间。
之前郭凡的计划是，好莱坞学习两年，筹备两年，拍摄一年，后期两年，实际操作下来，还算顺利。
拍摄不需要一年，酷暑到严冬，实打实的六个月足够了，不过这是因为准备的完善。
后期制作，包括特效，其实从筹备开始，概念图出炉的那一刻开始，特效就已经在做了，而不是拍完再去做，要不然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这样的话，那差不多能赶上19年的暑期档了，国庆档安排了《我和我的祖国》，暑期档要是赶不上，只能去贺岁了了。”李谦说道。
“应该没问题，前期的准备足够完善了，暑假也是个好时机。”
郭凡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了一嘴另一部科幻大片《魔都堡垒》的情况。
“老大，腾华滔那边应该杀青了吧。”
李谦摇摇头，“《魔都堡垒》啊，还早呢，腾华滔现在一摊子事，能不拖到明年拍完就不错了。”
“这么慢？”郭凡有些诧异，同时表情有些认真了。
本来，自己去好莱坞学习了两年多，前期筹备又做了两年多，做足了准备。
可是《魔都堡垒》那边，腾华滔没有接触过科幻片，居然和他同时开机。
再加上选了这么一个小鲜肉男主角，郭凡以为这大概率是一部随便弄弄的片子了。
可是，两部科幻片同时开机，自己这边认认真真拍，半年能够拍完，对方竟然比自己还慢。
要知道，《魔都堡垒》的背景是魔都，可不需要另外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
难不成，不是随随便便弄的烂片？
一般来说，慢工出细活，豆腐渣工程进度都比较快，不管哪个行业都这样。
“太具体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大概是《魔都堡垒》准备的不够完善，而且演员也不太合格，拖了不少进度，男主角动不动这里有活动，那里有广告要拍，而且拍《魔都堡垒》的时候，还在拍另一部电视剧。”李谦大概说了下对方的情况。
“这样啊。”郭凡笑了笑，他还以为《魔都堡垒》是拍的有多精细呢。
倒不是郭凡不盼着对方好，只是他根本不相信能拍好，从头到尾，《魔都堡垒》在他看来都不具备一部好电影的相关条件。
把一部爱情小说拍成科幻电影，导演也从未接触过科幻片，男主角更是选的离谱。
“这样也好，那《魔都堡垒》应该会在咱们之后上映，别让他们先上映，打击到了市场和观众。”郭凡道。
“按这个进度，就算后期再赶，再随便，最起码一年是要的，顶多能赶上19年春节档，不过不太可能，那后期就没法看了。
春节档之后的时间，《魔都堡垒》这种大片肯定是看不上的，我估摸着应该也是暑期档。”李谦分析道。
“那也行，只要不赶在咱们前面就行。”郭凡也放心了。
《魔都堡垒》在网上的热度比《流浪地球》可是高出一筹的，背后的投资方加上男主角的粉丝，营销起来动静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打着第一部国产硬科幻的名头，必定会吸引很多观众的。
如果电影不好，抱着巨大期待走进电影院的观众，之前有多期待，看完后就有多后悔和厌恶，说不定连带着也对国产科幻不信任了，那《流浪地球》前期就不好受了。
......
李谦在《流浪地球》剧组呆了两天，就北上回到了京城。
《流浪地球》在青鸟低调、有序地拍摄，而《魔都堡垒》这部科幻大片，就不那么低调，也不怎么顺利了。
作为娱乐圈的顶级流量明星，男主角在电影拍摄的时候，并没有从大众视野中消失。
流量明星也好，偶像明星也罢，不管怎么称呼，他们这类明星，赖以生存的不是背后的资本力挺，不是演技，不是唱功，不是长相，而是流量和粉丝。
只要有流量和粉丝，别管长的怎么样，唱歌演戏多烂，有没有背景，都无所谓。
有了流量和粉丝，背景自然就会找过来，最近热播的《练习生偶像》，据说企鹅就在和最火的那个练习生渔网少年的团队接触了。
至于演技、唱功，粉丝喜欢就行了，管他好不好。
所以，流量明星，要全年保持高曝光度和高流量，隔三差五地就上上热搜，也让粉丝保持活力和战斗力。
流量明星无法一连三个月，甚至更久地一直呆在剧组拍戏，自然而然会给剧组带来很多麻烦了。
......
远在魔都的《魔都堡垒》剧组，新的一天朝阳升起，腾华滔也打起精神准备新一天的拍摄。
六月开拍，都快十一月了，已经拍了五个月，按照正常的计划，这时候庆功宴都摆完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是一拖再拖，距离杀青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拍了五个月，腾华滔已经要后悔死了。
刚开始，演员隔几天这里那里有事要请假，腾华滔还想着电影本身也需要演员宣传，演员多多曝光，也不怎么介意。
可是，连着五个月，甚至这五个月里，作为男主角，一边这里拍摄电影，另一头已经拍好了一部电视剧。
再加上片场的种种行为，即便每次态度都很好，可是腾华滔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呼！”
腾华滔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想这些糟心的事。
加油！
自己给自己打个气，腾华滔直奔片场，开始准备新一天的拍摄。
可是，一直到上午八点，都要开拍了，男主角却还没见人影。
“人呢！”腾华滔强压下心里的怒意，寒声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又通宵打游戏了？”
腾华滔把剧本重重地一摔，简直都要疯了。
前两个月还好，顶多就是请个假去忙其他的事，还是会准时完成自己的工作。
可是，7月底电视剧《甜蜜暴击》开拍，他开始进场请假，两头跑。
轧戏归轧戏，腾华滔捏着鼻子也认了，按时回来好好拍戏就行。
8月份的时候，他又和《甜蜜暴击》的女主角，也是他女朋友，白天拍完戏，晚上通宵打游戏到三点。
当时也不是在自己剧组，腾华滔也没当回事。
可是，这事一发生，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回归之后，竟然在自己剧组，也动不动就通宵打游戏。
更加讽刺的是，月初的时候，白天拍完戏，他晚上又去打游戏到两点，然后发了个微博：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
同时，还配了一张《魔都堡垒》剧本的图。
腾华滔第二天还真以为他是熬夜看剧本，那别提多欣慰了，都有种老父亲看不懂事的儿子的感觉。
可是，那天凌晨，有人看到了他《英雄联盟》账号在线。
这种小学生哄骗老师和家长的招数，差点没让腾华滔气晕过去。
今天，一大早地，人又都没影了，腾华滔真的怀疑，再拍上五个月，心脏病真的要被气出来了。
直到九点钟，太阳都晒屁股了，男主角才姗姗来迟，顶着个黑眼圈，一脸愧疚地和腾华滔道歉。
“导演对不起，昨天晚上看剧本，睡的有点晚。”
每次腾华滔想发火的时候，看到这一副小学生模样惶恐的样子，都没法骂出来，只能无奈地挥挥手，“去化妆换衣服吧。”
总算可以开拍了，不过，一个上午，腾华滔面无表情喊“咔”的时候就没有停过。
“好，过！”
终于，一个镜头磨了半天拍完，腾华滔长舒一口气。
终于正常了。
趁热打铁，一天的拍摄下来，腾华滔晚上又开始拍夜戏。
大晚上，剧组继续拍摄。
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拍了一天，男主角状态不太好，夜戏也不顺利。
“咔！”
连续NG几次之后，腾华滔喊了停，想把演员叫来，说说戏。
可是，拿起对讲机，刚想开口，就看到不远处刚刚停下来的男主角，立马把手机拿出来，认真地看起了手机。
腾华滔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众人默不吭声，还是有一个和男主角探讨过几次球赛的足球爱好者小声地猜测道，“估计是在看球赛吧，足球比赛都是这个点的，他很喜欢足球。”
“我...”
腾华滔一句国骂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喘着粗气，把对讲机重重地摔在监视器上。
“收工！”
发泄完，腾华滔满脸铁青地宣布结束拍摄，再拍下去，他怕自己真要疯了。
而拍摄现场，收到收工消息的演员把眼睛从正在直播球赛的手机屏幕上抬起来，有些惊愕地问执行导演，“收工了？”
得到确切的回答之后，满脸意外和欣喜，继续看起了球赛，甚至还拉着人聊起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