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叶子和芬芳早已撤退;门内,路枫开始叙述:“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手下有一个女仆。有一天,小姐让女仆去另一个大户人家帮她收集情报,用来搞垮那个大户人家。可是不幸的是,女仆爱上了那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并有了孩子,她不知道在主子和爱面前该怎么选。终于,她的小姐知道了,小姐从此断绝了与她的所有往来。女仆一下子崩溃了,因为同是有人泄密给那个女仆爱的老爷。最后,女仆只好自尽,独留那个孩子孤独在世。”
下一刻,他的表情极其狰狞:“君明,我告诉你,那个小姐就是你的母亲,小姐所在的大户人家就是言殿,女仆就是我的母亲,另一个大户人家就是路府,老爷就是我的父亲,而那个孩子就是我!都是因为你的母亲才害得我娘那般下场!我昔日帮你就是为了今日毁灭你!林星,你曾说过你认识的都是没娘的孩子,可我今日告诉你,君明的母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们说我疯了,他的母妃才是彻彻底底的疯子!她根本只是利用我娘,把我娘当棋子耍得团团转!我娘临终前才对我说她明白了什么叫背叛,我也要让你明白!”
他平静了一会儿,最后开口:“好了,故事讲完了。刚刚被我打断的,继续。”
君天冷笑了笑:“君明,原来你和君玉心心念念的母妃是这种人啊!”
林星扶住冷着脸的君明,叹了口气。
君倩这几年出游在外,皇宫出了这种事又碰巧银子花光,途遇一好心人照料,谁料那好心人竟是想劫财又劫色,见君倩身上没钱就强奸后杀害,死状极其凄惨,这是君天搜寻多时后找到她的尸体才得知的,那“好心人”也被君天乱棍打死;
君源因母亲去世悲伤过度,两年前就去世了;
君洋一直在守孝,眼看守孝期将满,不过依他现在的处境也做不出什么。
皇位应该会让君天占着好一阵子了,等等……
正想着,几支箭飞来,林星只觉身子一轻,君明搂着她飞出窗外,飞出宫中……
一个优美的院落中。
君明带她前往花若那里,直接丢下了一封信,便领走了长知,前往凌云山庄。
凌云山庄是林星无意间发现的,就是她跌落凌云山那次发现的,是崖壁生长的一棵茂盛的树所遮蔽的一处优美的院落。
由于其特别的地理位置,不但隐蔽而且日照极好,君明和林星也抽时间来过这里整修了一下。
为了安全,是连“芳花奈何”都不知道的地方,信上只是交代了他们很安全,并也吩咐了属下一些事情。
林星为刚刚发生的一系列惊险的事情刚松了口气,就为躺在床上发起高烧的君明担忧。
长知听完林星的简单的叙述,就道:“娘,要不要长儿出去买些东西?”
“不用,最近必须熬过这阵风头。”林星摇头,“这里东西很充足。长儿,你去厨房洗些菜吧。”
“好!”长知转身跑出屋子。
林星的目光重新转向君明。
是因为大受打击吧。
刚刚什么也不做,是逃避吧,与其说是被迫,倒不如说是自愿离开皇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到了夜里。
林星早已累得趴在了床边睡着了,而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醒了。
他看着床边的女子,皱了下眉,伸手欲碰她,却未料她先醒了。
林星惊喜道:“你终于醒了,我去给你热碗白粥来。”
就在她起身想要离开之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冰冷刺骨……
杀意!
林星吓了一跳,这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恐惧感至今只有一个人能给她,她转身迅速扼住来人的脖子。
但在看清来人的那一霎那,林星还是不可置信地瞳孔紧缩。
她颤抖着松开手,强扯嘴角道:“君明,你别吓我。我也真是的,你躺了这么久手凉也是应该的。”
她用手覆上他的手背,而他却迅速收回了他的手。
林星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沉默,无边的沉默。
躺在床上的人儿冷冰冰的,没有动。
林星皱眉,借着隐隐的月光,她发现他的眸子里没有往昔的爱怜和宠溺,有的只是警惕和冷漠,没有一丝丝装出来的意味。
她是真的怕了,以前无论他怎么发火、怎么无视都没关系,因为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向她道歉、安慰她,所以她总是会在他面前任性。
很久以前会觉得,她在他面前耍性子没关系,她总是会得到理解和包容。
再后来,她意识到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她意识到他对她来讲的重要性,所以她开始收敛了,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生存,生怕有一个不小心,会把她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一点点可能都不!可!以!
可是现在,他眼中的生疏是那么明显,让她无法挣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很可能只是她太过敏感而已。
待她脑中恢复清明,她坐在了床边。素手帮他诊脉和检查,君明伸出手想阻止她,但在看见她脸上的认真时,还是放弃了。
没什么问题。
林星垂眸想了一会儿,开口:“你……失言了,而且……失忆了?”
床上的人沉默了好久,才点头。
她就知道,不过没关系,应该只是情绪上太过激动和消沉引起的。
“我还是决定先去端点吃的给你。”林星起身,却没有再怕,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就能让一切都好好的,一定可以。
过了一会儿,林星端了碗白粥过来,她坚持选择喂他,或许这样才可以安心吧。
她边喂边开口:“你只需记得一点,要对明天的那个女孩子好,最好让她看不出破绽,我不想让她担心。”
其他的,就让她一人来承受吧,这样就足够了。
第二天,林星强打起精神为他们准备早饭。
长知坐上椅子,看着冰冷的君明,拽拽林星的衣角:“娘,爹爹怎么了?”
林星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就装作小声地对长知说:“爹爹发高烧身子很虚弱,刚醒来暂时口不能言,长儿乖,别惹爹爹生气。”
不过她知道,这个音量他还是可以听见。
“那是不是来这里之前的事都不能提?”长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