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长知缓缓醒了,一见到君明和林星就嬉笑着道:“爹!娘!”
林星回过神来,起身笑:“长儿醒了,那赶快起来,我们去吃早膳。”
“好!”长知跳下榻。迅速整理好衣裳便一蹦一跳地离了客栈。
回来后不久,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林星急急地去开门,本以为是静妃,却未曾想是静妃的侍女。
侍女手中捧着一个盘子道:“夫人,我家娘娘今日被皇上留在了宫里,没法出来,特让奴婢把今天的药送来。”
“多谢娘娘了。”林星浅笑着将那药粉小团用手取回,却不小心扭到了手腕,心下吃痛却又不敢表露。
看着侍女离开,长知十分懂事地取过那用纸包好的药粉,甜甜地道:“长儿帮娘去煎,娘要好好休息。”
呵呵,无论是长儿还是枫儿,都是娘的好女儿。
心下微叹,林星微微点头。
那小身影从眸中远去,眼神未及收回便怔住了。
等等,长儿……枫儿……
当初她不知她名唤宇文枫,这才随了自己的意起名林心悦。
那么……她记得大姐为林日,二姐本名林月,却因她的月牙“胎记”改名林娟。
而她则是按顺序为林星,娘又怎么笃定自己名唤林星?
再者日月星并不是什么钢性的顺序……
她又记得沈爷爷曾说是如夫人将自己托付给娘,那么……
娘当时应该是确定知道自己名为言静,而不是林星!
“静”字拆开为“青”“争”,那她就更不懂自己娘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
那些“木”“风”、“日”“月”还有章可循,可这“青”“争”呢?
而且,娘是怎么办到这些事呢?
又是怎么找到这些药水或是器材呢?
人已逝,再深究也无凭,只是空一场……
“青”“争”……
林星不由开始联想一切有关这两个字的事物。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个蓝有什么关系?
“与世无争”?
“青”呢?
万般顺来竟丝毫没有头绪,娘啊,你让女儿如此心累,可是故意为之?
怎么都想不到,林星不禁开始乱想一气。
咦,她想这些做什么呢?
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好处?
她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还他自由?
还是……将她负他的一切全数归还?
百思不得其解,林星恨不能直接穿越回现代去。
殊不知,这场恋,谁是谁的劫,谁,又负了谁多少,谁能说得清呢……
等等等等!
林星猛地回神,她又如何得知她知晓她曾名唤言静,纵是娘知晓,纵是娘再如何聪慧,她也不可能预知未央吧……
更何况……
那到底是什么给了娘灵感?
到底是什么?!
肯定是什么显而易见的事!
娘知晓,就算再平凡不过她也知晓,到底是什么?!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多年之前的往事窜进了她的脑海,他们怔愣的神情……
对了!
月牙胎记!
对!
就是月牙胎记!
联想到君明的信,林星又将眉头扭了起来,“月”属阴,水?
湿?
那如此这样答案又是什么?
哎呀,想不到了啦,娘,你今日托梦给星儿可好?
唔……
要不是将纸在水里过一遍,再用“日”“生”将纸在火上烤干?
算了,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怎么想都想不透,林星万般悲愤又无奈地用迷惘的眼睛瞅着远方,却不经意间撞上了一双幽深的墨眸,空,又那么寂,却直达心底……
林星怔愣住了,良久,才艰难开口:“君,君明?”
君明听见她唤,心突地一窒,眼中恢复了往昔纯澈无邪:“娘子,你是不是太累了,手都流血了!”
林星轻“啊”了一声,看向手腕,早上的伤口没有包扎紧,此刻已然渗血。
君明挨着她坐下,捧着她的手轻轻吹着:“娘子,我就说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吧,刚刚你去拿东西时手便扭了,现下更是流了血……咦,娘子,你什么时候包扎的?”
林星被他的问话吓住了,下意识手便一抽,本就微乱的心更乱了:“没事,我没事。”
君明狐疑地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
林星见他不多问,刚想先用袖子掩好,就发现君明的脸又凑了过来。
她愣了几秒,就感觉他俯下身子在自己唇角边吻了吻。
他犹豫片刻,又直起身子,眸中颇有委屈:“娘子你骗我!我不靠近你了!”
心中一窒,林星怔怔地看着他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唇颤抖了好几下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何时……骗了……你?”
何时瞒了你……
“娘子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就好了!”君明叉着腰生气地道,“早上给我喝的根本不是什么果汁,而是娘子的血,对不对?”
刚刚才站稳的林星趔趄了几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怎……你为何说这种话?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的,不仅是这个,还有他的态度,莫名地让她怕。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别想骗我了!”君明很认真很坚定地说,“我就知道!因为当我看见那杯子时,心就会像被人狠狠捏住一样痛得不得了!”
痛得不得了……
林星的眸中顿时水光涟涟,是因为从遇到她那刻就一直看她受伤、流血,才会将她血的感觉混合着痛印入骨髓,对吧?
“娘子,你怎么可以用你的生命为我续命!若是如此,我宁可马上就去死!”君明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起来。
“啪!”右手一挥,牵动着手腕的伤隐隐作痛,更多的,是心……
林星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哪怕我死了,你也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娘子死了我也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君明闹着要跑,“我再也不理娘子了!我再也不要娘子了!我再也不喜欢娘子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林星的心房,痛,蔓延了她的全身,甚至比当初他亲手用剑刺她还要更疼上几分。
她颤抖着伸手欲拉他,头却猛地一昏沉,手下意识地撑住身旁的桌子,手腕上的血一下子喷涌而出,她却隐隐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