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女人轻轻的叹着口气,幽幽的说着戏假情真,说得雷赫的心底颤动了一下。
:“别多想了。”他的目光还是逗留在了屋子里蜷在被子中的那一小团,小小的如同一只怜人的小兽一般的。
其实她真的如同一只小兽,娇傲,聪明,任性,美丽的小兽。在还没有成大之前就已经闯入了成人的世界里,在这样的尔舆我诈的成人世界里用自己美丽坚硬的棱角保护着自己。从表相上看来,她明明是那么的成熟了,其实她的内心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孩子。
一觉睡得很沉,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那样干净纯冽的带着安全感的味道。梦里梦见了她的十五岁那年,有一次她跟伊文媛打架,她推了伊文媛摔在了地上,金月要动家法的时候她跑了出去,从此之后金月再也没有给她的卡里打过一分钱。
她在管着伊家所有人的用度,当她没有钱的时候甚至不能跟母亲说,她开始自己赚钱。从小件的艺术品投资,到期货的操作。虽然没有赚到令人惊叹的数字,可是已经足以让她过得不算太差。这是她第二次因为家法而离开伊家,而这一次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的出现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那种踏实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当她睡醒时,天色已经微微的发暗了。
:“醒了?”坐在远处沙发上的男人,看着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脸的慵懒迷糊得像一只爱娇的小猫咪般的,没有了平日里的冷艳与锋利。
雷赫涔薄的唇如同细微的涟漪般的轻轻荡开了一点点的柔和的弧度。外面的昏暗的光线透过了玻璃慢慢的渗了进来,无声无息的入侵着每一个角落。
光线昏暗但是她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深遂的轮廓,而他那如同冰川般挺拔的鼻梁看起来总是会有一种威严与性感交错着的感觉。
:“现在几点了?”她坐了起来,用被子圈住了自己光裸的身体。黑色的发凌乱的披在了雪白的被子上,黑白分明得如同径渭之间。
:“快六点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随意而休闲却还是透出了高贵与优雅。
:“起来吧,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她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休息够了,莹白色的滑嫩嫩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粉,嘴唇也变得更加的丰润。他的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了片刻之后,起身拿起了一件睡袍放在了她的身边。
伊渺从被子里伸出了一截粉藕般的手臂,捉起了那件睡袍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睡袍很大,很宽,几乎快要拖到地板上了。她拿着那条腰带缠在腰上绕了两圈再打了个结,整个人如同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般的滑稽,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时,在被窝里捂热了的脚底下瞬时感到了丝丝的凉意。如白玉雕成的小小莲足缩了一下,如同受到了惊吓的雀鸟一般的。
走到了她面前的男人伸出了健硕的双臂,把她拦腰抱起。他的胸膛宽厚,结实靠近的时候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坚定有力,还有那种充满着纯厚的男性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钻入着,那种迷惑人的味道快要钻入了她的骨头缝里一般的。
他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双臂撑着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渺渺,你还想要否认吗?”他的眼睛如同深遂得如同无边无际的大海般的,将她的每一滴表情都吸纳进了眼底。她似乎是在躲避,似乎是在思考,长长的睫毛在夜幕之下微微的颤抖着。
他没有开灯,天已经开始慢慢的暗了下来,黑暗之中或许才更可以窥探得到人的真心。
:“我在否认什么?你要我承认什么?”伊渺借着夜色来临之前的微弱的光,勇敢的抬起了眼睛与他对视着。
对视,在男女之间如同一场角力........
他看着她,娇艳得如同花园之中最美丽的那一朵玫瑰,可是这朵玫瑰却不止只有美丽的外表,她还有坚韧的内心。她的身上长满了无形的刺,在保护着自己的美丽的同时与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那些对她动了念头的世间的男人们。
借着昏暗不明的光线,连空气之间两个人互相吐露着的气息都变得爱昧不明。
外面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了,一块块巨大的广告灯牌的带着耀眼的霓虹从四面八方透了进来。伊渺才发现了他这公寓最美妙的地方。
她被这样的景像给震撼住了,夜景有很多地方都是美丽的,拉斯维加斯,香港,东京都的夜景都是繁华美丽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可是他的房间里竟然也能够看到与之相似的影像。
远处闪着的,各种颜色的,形状各异的霓虹如同夜里时分,如同夜晚里的打扮得最妖娆最时髦的姑娘们,使出了浑身的魅力只求过往的路人多看一眼。夜色开始在整个最繁华的都市蔓延开来了,可是伊渺却觉得自己是坐在了天际一般的,静静的看着世间的姹紫嫣红。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把这么大的空间装修得如此的简单,简单得有一点点的可惜了。因为在夜晚时分他在最样大的空间里,他的视线可以如同天上的神祗在俯视众生般的。高高在上.......
他一直在享受着掌握一切,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的手指轻按了一下沙发边的遥控器,纱窗如同潮水漫过般的,慢慢的合拢起来。一切变得更加的朦胧,如同灯影般的光影斑驳。
:“你在否认我对你的感觉,你在逃避你对我的感觉。”他捏着她的白嫩的小下巴,逼迫着她把对视从外面的绚烂的光影之中收回来。
:“你是个出色的男人,女人对你有好感这并不奇怪。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外面是繁华至极,而这里却是空旷简单。伊渺可以窥探着他的内心,他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
他可以时时刻刻的保持着清醒 ,可是她却已经快要迷失了。或许是这样的夜色扰乱了她的心,或许是他太过于迷人的嗓音让她卸下了心理的防备,这一次她并没有否认。
她仰着头视线刚刚好落在他方正威严的下巴以及他性感的喉节上。
:“那你呢,除了感到我美丽之外,你又了解我多少?”男人都是低劣的下等动物,他们总是习惯于以貌取人,如果 今天她平凡得如同一个路人甲,那么他又怎么会与她纠缠不清呢?
夜色纵容了她的大胆,她的手臂攀上了男人的宽厚的肩膀,姣白的小手在昏暗的光线中抬起,如同一朵兰花般的优雅美丽。她轻轻的覆上了他的唇,她的眼眸如同宝匣打开时里面的奇珍异宝纵放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般的,几乎令人无法逼视她的美。
:“除了这身皮囊,你还喜欢我什么?”她问得大胆而直接。
:“不要撒谎.......”她的小手调皮的往下探着,放在了他的胸口,那里的心跳结实有力的震撼着她的柔软的掌心。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削薄的唇紧紧的抿着,与之对望的眼底如同一汪不可见底的深潭,墨色染过般的浓郁与幽暗。
:“你想我喜欢你什么?”低沉的嗓音有一丝的无奈。
:“所以我们的相互所谓的感觉只是浮于表面的,连谈都不用再谈不是吗?这太肤浅可笑了.......”她的话语轻柔媚妩,如同一缕妖娆的烟一般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所有事物都是由表及里的,这并不可笑。”他看着她的眼睛,明明如同女妖般的魅惑,可是在深处又躺藏着那如同小鹿般的纯真。
:“现在不是谈论可不可笑的问题的时候。雷总,我饿了......”她娇滴滴的说着,眼神乞求似的看着他。
肚子似乎也要证明主人说的是实话似的,低低闷闷的咕了一声。
这不是个谈话的好机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她的肚子填饱了再说。
:“想吃什么?”他无奈的捏了捏她的粉红色的脸颊,透过纱窗投射进来的光如同萤火般的散开在了偌大的房间里,这儿美得如梦似幻的,连屋子里的名贵的室内绿植都染上了点点的光斑,在这儿开火显然不合适,而且她的手艺一点也不行。
:“吃最贵的。”他是个有钱的主,不花他的白不花。
她记得有一次郑安榆说过她的对门住着一个夜店员的小姐,跟金主出去的时候,总是点最贵最好的吃。因为有人付钱,可是自己的时候呢就只是吃点麻辣烫,或者是快餐之类的,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一想到这个,伊渺突然的笑开了,笑魇如花般..........
她站了起来,脱下了那件宽宽大大的睡袍,换上了衣服。
雷赫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深遂暗沉得如同没有星子的夜空般,她的背如同用最温润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一般完美无暇,多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造物主是偏心的,把女人最美的一切都给了她。可是好像又是公平的, 没有给她一个完美的人生。
到底是不是最贵的她并不知道,可是这一餐一定是不便宜。
法式料理来到了中国之后,为了符合中国的国情以及人们的奢侈的趣味,推出了昂贵的所谓海陆套餐。
伊渺看着巨大的银质托盘里的白瓷器盘子,得有她的四个脸那么大。鲜嫩的龙虾,带着精美华丽的大理石花纹的红白相间的牛肉,肥美的鹅肝,还有一些有机的芦笋,以及士豆片等等一些她叫不上名的蔬菜.....
包房不大,胜在精致,房间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料理台。
女厨子带着一顶高高的白色厨师帽,白色的衬衣非常的合身,衬托着年轻曼妙的身体曲线。白色的围裙紧紧的扎在腰间,袖子往上扎起三指左右,露出了莹白的手腕。这让伊渺想起了云家食府里的那个女厨子,她一定是相当美丽的,否则怎么能让伊明兆做出那样的举动呢?
在她还在发怔的档口,料理台中间的那片铁板已经加热了,女厨师站在料理台后面,熟练的从碟子里取出一小块黄油,放在铁板上,黄油顿时开时融化了。她用长长的叉子取下了龙虾肉,放到了铁板上,顿时热气散开,发出了诱人的发出了诱人的嗞磁声,慢慢的龙虾肉变得白里透红。
伊渺眼睛闪着光的看着那块龙虾肉,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先拿起了一小片面包,沾着蛤蜊奶油浓汤吃了起来。
:“当个资本家剥削人民实在是不好,可是过着资本家的生活确实是舒服极了。”或许是太饿了,或许是这儿的东西做得太美味了,一边吃一边感慨着。
:“小丫头,说得好像你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似的。”雷赫的眼底闪现着纵容与怜惜,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而且一边吃还一边看着铁板上的那块龙虾肉。
:“你不当家,怎知柴米油盐贵。”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民间疾苦,雷赫是真正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他的祖母是早期白俄的贵族小姐,那样的家庭即使是落没了,那一身的无可比拟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与高贵都是以后的这些人无论有再多钱都无法养成的。正如他身上现在无时无刻不体现出来的尊贵与优雅。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养活自己了。”伊渺骄傲的抬了抬小下巴,目光看着他时灿若繁星。
:“那只是因为你的无用的骄傲与自尊。渺渺如果你一开始就跟你父亲说了,那么结果就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有一天你的父亲知道了必将愧疚,所以你宁愿自己辛苦也要让他对你愧疚,不是吗?”雷赫看着她,低低的说着。
伊渺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如同被揭穿了心事的小孩般的,恶狠狠的说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好,我不懂,吃饭吧。”确实不应该在吃饭的时候谈论这种问题,雷赫把龙虾肉夹到了她的盘子里,看着她泄愤似的大口大口用力嚼着,为她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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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月色,两样的光景........
快要立案的时候,突然当事人撤销了所有的指控,而伊明兆也被放了出来。当他走出拘留所的时候,司机已经等在那儿了,他一头的雾水。他已经做好了被判刑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的口供还没有问,才一天半就被放了出来。
:“少爷,夫人在车子里等你呢?”司机走上前去,看着呆怔怔站住的伊明兆,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天被警察带走时的那身衣服。一套衣服鲜少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两天的。
司机为他拉开了车门,这部车子是母亲的座驾,车厢宽大他坐进来之后看着母亲。整齐的深灰色套装,配着全套的红珊瑚首饰,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妈,怎么回事?”伊明兆满脸的疑问,怎么就突然之间云朵就改以口供了?
:“她收了我的钱,改了口供是当然的。以后玩女人小心点,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我已经给你挑了几个合适的,你也好好的瞧瞧,雷家跟我们家已经谈崩了,我们得另外找结盟的对象了。”她已经选了两个不错的女孩,其中李家的女儿她是中意的,独女以后李家的产业还不都得落到她儿子的手里?
:“不可能的。”伊明兆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云朵那样的姑娘怎么可能收了他家的钱呢?
:“怎么不可能,否则她怎么会改了口供?以后这件事情别再提起了。”金月面露不悦的说着。
突然间,伊明兆拉开了车门,毫无预警的跑了出去。
:“夫人,我去追少爷。”司机也跟着准备下车去,金月只是冷冷的说着:“不用了,他自己会回来的。开车.......”声音如同坚硬的金属敲击而以出来的沉闷又刺耳的声音一般的,使人的耳膜嗡嗡的难受。
她收了钱,如果只是钱,那么他可以给她更多的........
血液流淌着的愤怒,伤心,同时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着的兴奋如同熔岩般灼痛了他的每一根血管。他想要见她,无法控制,难以掩饰。
出租车一路开着,他一路的在想如何跟她说这件事情。他想要跟她好好的相处的,他要她跟着他生活,他想要她只做饭给他吃,这天下的男人谁都不能尝到她的手艺。如果是钱而已,他可以给的。
当他到了云家小院的时候,院门开着,他冲了进去,却看到院子正当中的一面青砖墙上用红纸黑字写着告示。
他走进了两步,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清清楚楚的写着云家食府已经关闭了,所有的贵宾充值的钱款已经由专人办理退还,最后是深深的歉意。
他如同发了疯般的冲上了二楼,那儿有个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的心跳得几乎快要从胸腔里冲出来了,他希望他没有来晚,来得及阻止她的离开。
二楼里的小包房里,吃饭时用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大堆的资料,里面只剩下了一个云朵的小徒弟跟两个在这儿当服务生的小姑娘。
一看到他,三个人眼睛齐刷刷的露出了令人难以接受的鄙夷以及轻视。
:“云朵呢?”伊明兆冲到桌子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急切的问着,声音都有点变了带着颤抖。
:“你找云姐做什么?再伤害她一次?”其中一个小姑娘站着怒目圆睁的好像快要把他吃掉了似的。
:“丫丫,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等着他被车撞死,被雷劈死,或者是被女人毒死,长疮烂死。反正总是会有人收拾他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另外的一个姑娘咬牙切齿的说着,好像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的。
云朵的小徒弟握着拳头:“伊先生,我们现在只是在办理退款的事情,你的钱云姐应该早就还给你了,这里是私人产业请你离开。”
一切都变了,变得好奇怪?以前这些人都会跟他开开玩笑的,可是今天好像当他是仇人,甚至是陌生人似的。
:“告诉我云朵去哪儿了?”他快急疯了,到底她到哪儿去了,她想要干什么?云家食府是她的最喜欢的地方,看这样子好像她是不呆在这儿了。
:“这个我们不知道,云姐发完工资就走了,这所房子她已经托了中介卖掉了,她不会再回来这里了,你也不要来找她。”小学徒的拳头紧紧的攥着,他多想冲上去狠狠的揍这个畜牲一顿,只是怕云姐再吃亏的,所以死死忍住。
她连房子都卖了?怎么可能,这是云家祖上留下来的,当年多少人想要买这独幢的小四合院,可是她从来就没动心过。这是她的根基呀,别人或许不懂,但是他知道这幢房子不止只是一幢房子,而是一种传承。她怎么舍得?
再怎样都从他们的嘴里问不到任何的事情来,伊明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小楼里月影似稀,只是再也没有了那个清丽脱俗的身影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伊家,大厅里坐着金月,还有哭红了眼的伊文媛,伊文嘉坐在最旁边的角落上,齐耳的短发夹在了耳朵后面,耳朵上带着颗小小的黑珍珠的耳钉。一声 不吭的看着金月坐在那儿训斥着伊文媛。
:“这种事情你怎么让她知道了?那个小践货不安好心的,这件事情如果在上流社会上传开来,你还怎么嫁得出去?”金月觉得头在丝丝的抽疼着,这两天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了,她才解决了一个,而这一个更加的麻烦了。
:“明兆,文媛的事情当年是你处理的,你有告诉过伊渺吗?”金月看了一眼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儿子,他正想走回房间,却在脚刚刚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被她叫住了。
:“没有。”虽然他们有当伊渺是外人,可是也断然没有把这种事情告诉她的道理。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金月细细的柳眉几乎都快要倒竖起来了,一脸的死灰。她这一生还是败了,虽然是大夫人,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儿女们都不如伊渺,都不如呀。
:“您不用管她知不知道,您现在最好的就是别整天的惹毛她。如果她想要往外说,这件事情最就已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不会等到现在的。我相信就算是现在如果不是您惹的她,她也不会说。”伊渺的性子他清楚得很,不是被逼急了,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什么都不做,等着她来跟伊家分财产吗?我也是为了你们好。”金月脸色刹白,她的一生为儿女操碎了心,到头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伊家有她的一份的,她姓伊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的。”伊明兆记不得他已经说过多少次的,财产这个东西,本来就是随着老爷子安排的,而且伊渺也是应该有份的。从古至今家族争产哪个落下过好下场的?没有的,犯了贪念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浑身突然打了个冷战,他在云朵身上也犯了贪念,是那种最不可饶恕的贪念,他是不是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吃完晚饭,雷赫只是把伊渺送回到了他的公寓里:“这儿暂时给你住,一个女孩子总是住酒店不好。”他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伊渺估计他会去住他家里,他的父母健在他应该是会回家住吧。
不过男人总是狡兔三窟,而这里顶多就是他的一个窟而已。让给了她住,他还有去处的。最重要的是这套公寓她真的很喜欢,喜欢那种在最孤寂里品味繁华的感觉。好像跳脱出了这万丈红尘一般的。
他拉着她的手指着设置了一下密码,然后没有再走进去:“好好休息吧。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记住了渺渺,不要冲动的做任何事情。”他似乎在警告着她不可轻举妄动。
拿人家的手短,更何况她是住了人家的。伊渺点了点头:“雷总,再见。”然后关上了门,把他的伟岸的身影关在了房门之外。
一步步的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样子,她竟然住到了雷赫的房子里,这要是传出去了,得说得多难听呀。算是金屋藏娇了。
房间真的是太大了,大到从沙发走到chuang边都有一小段的距离,薄薄的白纱窗外面是最繁华的世界,纸醉金迷下的红男绿女们都在都市中寻找着各种的刺激。伊渺拿起了遥控器,巨大酒红色天鹅绒的窗帘把里面外面的繁华拦得严严实实的。
屋子里的灯一打开,柔和的光线从屋顶上的简单的几何图形的灯影里倾泻开来。洒在了沙发前酒红色的地毯上,酒红色的地毯与木质的地板上瞬时如同染上的细细的金粉般的迷人。
沙发的对面是一面投影墙,这家伙倒是会享受生活。伊渺四处的走了走,她想如果能在这儿赖着住 一段时间,雷赫肯定是不会赶她走了,现在她已经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也不用再矫情这些了,索性让那些流言说得更难听一些。
玻璃的浴室实在是太透明了,如果他来这儿,她要上洗手间怎么办?或者是他要上呢?难道当着这透明的玻璃就掏出来?
明天得改造一下........
等她洗完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言绍宋聊着天。
:“绍宋,单干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来选址吧,这个时候正是好机会。”她与言绍宋在工作上是绝配,她的直觉向来不差,而言绍宋有着最佳的执行力,而且细心.耐心都有了,实在是令她安心。
:“你现在住着雷赫的房子,他能放着你让你自立门户?”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慵懒极了,好像是刚刚被她从被窝吵醒似的。
:“就是借住几天而已,这儿我真的很喜欢,就是买不起。”伊渺环顾四周一下,如同个孩子得不到心爱的玩具般的撇撇嘴。
:“我看你还是安份一点,明天雷赫会有记者会召开,我估计他会说明他的订婚对象并不是伊家的三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是吧,绍宋我总不能冲上去堵住他的嘴巴在记者面前说这不是真的,或者是我现在跟他说你在明天的记者会上不要乱说。这都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公司成立了,开张起来。先赚钱再说。”现在她没有了工作,这几天都是待业青年,心都慌了。
:“本末倒置,你不把雷赫解决好,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那头的男人的声音开始变得认真起来了。
:“哎,解决不了,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跟他相处呢?是不是我干脆就嫁了他,反正他大概对我有想法,而嫁给他我就不用愁了,这房子不就归我了。”伊渺翘着腿在chuang上滚来滚去的,这chuang可真大,可以任由她三百六十度无阻碍的翻滚着。
:“那你就嫁,礼金我会随的。”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言绍宋有一点点的在生气了。
:“至于吗?我就开个玩笑。”要找个好的合伙人可不容易,她可不有得罪。
:“伊伊,如果你是真的爱上了他,那么你自然可以嫁,我也会衷心祝福的。如果不是,只是累了,只是想要找个寄托,或者只是想赌口气,那么就赶紧把这种念头给清理掉。”言绍宋警告着她。
:“我觉得你比我自己更以解我自己呢。”伊渺谄媚的说着。
:“闭嘴........”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还带着不爽,伊渺却笑了,笑声如同在黑夜里的划过的花火一般的........
这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在雷氏还没有召开记者会之前,伊家发生了更重大的事情。
伊家原来在郊外的山上有个农庄的,已经有好多年不去住人了。只是聘请了几个当地的农户在那儿看守着院子。
几个外地的驴友们热情的爬完了山,夜里没有下来,偷偷的溜进了伊家的农庄休息,误打误撞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开了伊家农庄里的封闭着的一个地窖,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干尸,据说当场把一个女的给吓晕过去了,另外两个男人连滚带爬的拖着那个女的冲了出来,报了警。
在警察到了之前,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驴友拍了照片就往网络上传。干枯的尸体早已经是面止全非了,或者是由于地窖太过于干燥吧,或者是不透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层腊黄的皮膜贴在了骨架上,可怕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伊家成了新闻媒体追逐的对像,先是与伊家的两个女儿与雷赫的纠缠,再来是这一具出现在伊家家场的干尸,都让人大跌眼镜。
所有的摄像机,一大群的记者们有的守到了农庄外。另一批人则二十四小时的蹲守在了伊家的外面,整个伊家的外面如同一个巨大的电视发射台一般的。一有个动静,便是摄影机,闪光灯一起上来,让人躲都躲不及。
雷氏临时取消了记者发布会,只是说明了会另择时间的。而伊家的人被一个一个的叫去问话,连搬出去的伊渺也没有被放过。
所有人都被叫到了警察局的刑侦大队里,问讯室都是分开的。
:“伊渺小姐,你去过伊家的农庄吗?还记不记得是几岁时候去的?”女警察跟着一个男警察配合问讯,头顶上正对着一个摄影机,正在记录着问话的形式与内容。
:“没有。”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小时候好像有听过妈妈说那儿地不好,难道就是这具干尸在那儿?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一次都没有?”警察与伊渺对视着,却没有从她的眼底找到任何的心虚或者是闪烁。
:“一次都没有。那是伊老爷给金月夫人的结婚礼物,我们是上不去的。”虽然是伊家的产业,但是说起来那算是金月的,所以她跟母亲一次都没有去过。
:“那有没有听说过农庄里发生过什么事情?”警察不死心的继续追问着。
:“也没有。”伊渺认真的态度让人不疑有他。
:“好吧伊小姐,那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谢谢。”警察问完口供之后,拿出了刚刚记录的口供,伊渺看了一遍之后没有差错,便在上面按了手印。
按完了手印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面巾纸擦了擦手指着:“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
警察点了点头,伊渺迟疑了一下:“我就是想问问,那具尸体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报告稍后就会出来了。”这个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所以警察也如实的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