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周爷爷,你们都那么大年纪了,怎可出海?此事还是孙儿去做吧!”
见到两人都要出海去寻找周群,赵桓只能出来阻止,并且主动请缨——虽然赵桓知道现在出海找人并非明智之举,但是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去吗?
“此时出海危险,怎可让赵大哥和桓儿去?”
周文方连连摇头,对赵潜和赵桓两人正色道:“你们都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此次就连我府内的家丁都没有带,怎能连累赵大哥和桓儿!”
说完,周文方推开赵潜拉着他衣袖的手,直接走了出去。
“桓儿,你快想想,有和办法能帮你周爷爷找到你周叔?若真是让你周爷爷一个人就这样直接出海的话,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见到周文方头也不会的离去,赵潜有些着急地对赵桓问道。
若是以前,赵潜恐怕不会以为赵桓这么一个少年能有什么主意,但是赵桓刚才对他说的话,却让他已经不再将赵桓当成一个普通少年来对待了。
“这……”赵桓皱眉沉思了起来:他觉得现在最好是以静制动等消息,胡乱出去盲目寻人并非是个明智的决定,但他也知道周文方只有周群这么一个儿子,恐怕听不进去这种说辞,难道自己还能派人强制控制住他不让他出门吗?
“祖父,恐怕周爷爷是不会听劝的,我看还是我亲自带人跟周爷爷一起去吧!”
赵桓无奈苦笑了一下,然后对赵潜道:“祖父放心。由我带人亲自护卫,即使找不到周叔,也能护得周爷爷的安全!”
不管是从私人感情还是从道义上来讲,他这趟看来都必须亲自去不可了。
而对赵潜说的话,赵桓其实有些吹牛了:大海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使他手下衙役战斗力再强,到了海里不识水性还是一样会身不由己——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赵潜担心而已。
“既然如此,那桓儿你一切小心!”
听到赵桓这么说,赵潜稍微放心了一些——他自然不想让赵桓出去冒险,但是周群是为了帮助他们才出事的,赵潜不可能放任不管。
离开赵府后。赵桓当即将最近一直作为自己护卫头领的马国炜找了过来:“国炜,这次你就不用跟去了,留在栖霞县城暂代赵小宝的位置吧!”
赵小宝走了以后,栖霞县城的一应事务都是赵桓亲自处理,他现在也要离开了。只能再留下一人来接管了——而现在他手下能识几个字,又足够忠心的,也就只有马国炜了。
“这,可是总捕头的你的安全……”
马国炜自然不会违背赵桓的命令,但还是有些担心赵桓的安全问题。
“无妨,赵阳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次让他接替你的位置,跟在我身边!”赵桓摆摆手道。
赵阳在赵府养伤日久。伤势已经没有了大碍,早就嚷嚷着要归队了,不过赵桓担心他伤势留下什么隐患。又强令他在赵府里养了了一段时间,赵桓身边现在无人可用,也是该让他回来了——不过,赵阳属于有勇无谋的一类人,而且大字不识一个,否则赵桓就可以让他留下处理栖霞县事务了。
“有赵阳排长在。那小的就放心了!”马国炜松了口气。
马国炜知道赵阳是跟随赵桓身边最久的一批人之一,战斗经验丰富。当初赵阳当上排长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有赵阳随行护卫,赵桓的安全应该无碍。
因为此次要乘船出海,万一在海上遇到敌人长枪兵基本无用,因此赵桓挑选的五十名随行护卫中除了十名木盾兵外,其余都是火铳兵,长枪兵一个也没有带——这五十人已经是赵桓能带的人数上限了,而且还必须隐瞒身份,扮作周府的家丁护卫,否则是不能随意跨境的。
赵桓所带的这些人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栖霞县老衙役了,而且这些人虽然同样没有海战经验,但起码懂些水性,不用担心掉海里会被直接淹死。
让这些人换上便装,分批离开了栖霞县城后,就直奔周文方的周家大院而去。
赵桓到时,周文方已经令人在准备出行需要用的东西和银两了——由于此次太过凶险,周文方准备一个人到了海阳县后雇船出海,竟然一个家丁护卫都不带。
“桓儿,你怎么……”
见到赵桓到来,周文方先是一愣,待见到身后五十名衙役时,脸色一变道:“桓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此次我一个人去,一个人都不带!”
“周爷爷,我已经答应了祖父要随行保护你的安全!”
赵桓知道无法说服周文方在家中等消息,因此也没有白费口舌,只是将赵潜抬了出来。
“这……”
见到赵桓语气坚决,周文方知道赵桓之意已决,只好点了点头,有些感动道:“那就多谢桓儿,肯陪老夫走这一遭了!”
既然决定一起出海,周文方也就不再耽搁,将东西银两准备停当后,将府内事务交托管家后就和赵桓一起离开了周府。
周文方坐在了马车中,赵桓和其他衙役扮作护卫跟在车后面,那些木盾兵使用的木盾也都藏在了马车里,火铳和火药则随身携带。
海阳县就在栖霞县城南边,而赵桓和周文方要去的则是海阳县最南边,距离栖霞县城百里的海阳所。
海阳所驻扎着一个千户所的水师,控制着海阳县的所有港口,所有想要出海的船只,都必须要经过这千户所同意才行。
不过,等到周文方带着赵桓以及充作周府护卫的五十名衙役到达海阳所的时候,却被这里的谁是官兵告之,这海阳县的所有港口已经全部关闭,所有船只都不得再下海!
这海阳所之所以要关闭港口,自然是担心这里受到正在东海大战的郑芝龙和刘香这两股势力的波及,毕竟两人如今名声极响,凡是在这海边讨生活的,恐怕没有不怕他们的。
这次海阳所关闭港口的意志甚坚,即使周文方送上了整整千两白银,也没有让这海阳所的千户松口。
周文方还想求情,却被不耐烦地海阳水师给赶了出来。
“唉,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被海阳所的水师赶出海阳所后,周文方好像突然苍老了十岁一般,不时抬头向远处的海中望去,希望能看到周群乘坐船只的影子,可惜一切却都是徒劳。
周文方也是昨日才刚知道东海出事的事情,那时候港口尚未封闭,他就是从那些回来的人口中得知的东海的事,可惜今日再来已经有些迟了,港口封闭,即使那些回来的商贾也要经过严查后才会放入港。
赵桓看得心中不忍,对周文方问道:“周爷爷,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小点的港口?”
海阳所的水师不过千余,这海阳县的海岸线却有数十里,这点人手未必能看守的多么严密,否则也不会经常有海盗偷偷上岸劫掠了。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听到赵桓的,已经有些失了方寸的周文方面色一喜,道:“我知道西边不远有座渔村,那渔村海湾内正好有一座小岛,有百姓在上面建了一座港口,经常有人从那里秘密出海……”
周文方是土生土长的登州人,在栖霞县生活了数十年,对于这周围的一些隐秘比赵桓清楚的多,刚才只是着急下大失分寸而已,经过赵桓提醒后立即想了起来。
周文方说的那个小渔村据此只有十余里,赵桓带人跟着周文方走了片刻就到了那里。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几人刚一接近那小渔村,就被那渔村的百姓发现,顿时呼啦啦围了上百人过来,这些人手中握着鱼叉,眼神充满警惕的看向了赵桓和他身后的五十名衙役。
虽然赵桓身后的衙役都是穿得便服,但是由于长期操练,又都杀过人见过血,往那里随便一站就和普通人迥异,身姿挺拔、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众位兄弟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借个路而已!”
周文方对那带些渔民中那带头的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拱了拱手赔笑道。
“借什么路?我们这荒野乡村,哪有什么路可借!”那中年汉子语气冰冷,虽然是在回答周文方的话,但是眼神却是一直在盯着赵桓等人打量着。
“大哥,他们看起来像是官兵!”
在那中年汉子身后,一个二十多岁看起来很是机灵的年轻人,凑到这中年汉子耳边低声说道。
虽然他们说不出来赵桓身后衙役身上那股非同寻常的气质为何物,但是却本能的将他们和官兵联系在了一起。
“你们走把,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听到这年轻人的话,那中年汉子语气更冷,他身后的百余名渔民也都握紧了手里的鱼叉,眼神不善地看向赵桓等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一拥而上的架势。
赵桓身后的衙役数量较少,但是面对这些渔民却是脸色平淡,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