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什么东西?难道是发现了周群下落的线索吗?”
赵桓有些好奇,下令停船,等着苍山船那边传来消息。
赵桓见到苍山船往海岸方向行驶了一百多米,而船上几人不时从海面上打捞出了一些东西上来。
由于离得太远,赵桓等人看不清楚捞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苍山船就离开了海岸,向着赵桓所在的楼船驶了过来。
两船连接后,赵桓带人走到了苍山船上,见到周文方脸色沉重,急忙问道:“周爷爷,你们刚才发现了什么?”
“唉!”
周文方叹了口气,指了指甲板上被拼凑起来的一堆碎木板道:“这是我们刚才从海面上捡到的破碎船板,而这碎船板,正是群儿乘坐的那艘船的!”
“周爷爷你怎么知道的?”
赵桓一愣:如今大明的船只并不像西方那样起名号,想从一些碎木板上就看出是某船上的部件并不容易。
“我们周家这么多年都是乘坐的这条船出海,老夫对此船熟悉无比,只是从这船板染得漆上就能认出来!”
周文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群儿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这……”
赵桓想说些安慰的话来,但是却说不出口:如此严寒的天气里,人若是掉入冰冷的海中,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刚才刘通等人掉入海里仅仅一刻钟时间,可就有人直接冻毙了的。
“周公子吉人天相,未必会有事!都到了这里,我们再继续搜寻吧!”姜二狗对周文方宽慰着。
“总捕头。刘雄醒了,说是要见你!”
这时,看守刘雄等俘虏的衙役跑到了苍山船上,向赵桓汇报道。
“刘雄,他见我做什么?将他们全都扔海里算了!”
听到这衙役的话。赵桓一愣:这才想起刘雄他们这几个俘虏还没有处理掉。
“他说,他要用一个消息来换自己的一条命!”那衙役回道。
“哦?什么消息,能换他的一条命呢?有点意思……我就见他一见!”
听到这衙役这么说,赵桓倒是有了些兴趣,和周文方告辞后,赵桓就返回到了楼船上。同时令楼船和苍山船一起启程,继续搜寻周群的踪迹。
刘雄等人就被关在楼船特设的一间牢房中,也没有人管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其中两名没有活下来的护卫被直接扔进了海里喂鱼。而这刘雄命倒是够硬,竟然活了下来。
“刘雄,你见我有何事?”
令人将刘雄从牢房里提了出来,赵桓就站在楼船甲板上接见了他。
“大……大少爷,我……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你发誓饶小的一命,小的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刘雄脸色发青,身体打着摆子,说话时牙齿也在咯咯作响。
刘雄被从海里捞出来时已经快被冻成了冰棍。虽然这小子命大活了下来,但是现在仍然穿着原来那身湿漉漉的棉衣,站在这海风呼啸的甲板上。现在的感觉可想而知。
“饶你一命?”赵桓冷笑:“你以前怎么对我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觉得什么样的消息值得我饶你一命?”
作为刘通的狗腿子,以前刘通欺负赵桓的时候,这刘雄自然不会不搭把手——举手之劳的事,又能讨好主子,何乐而不为呢!
“小人的狗命不值钱,死不足惜!不过这个消息。却是关系到大少爷生母的死因!”
刘雄紧紧盯着赵桓说道:“只要大少爷发个毒誓饶恕小人一命,小人马上就此事告诉大少爷!”
“什么?我母亲的死因!”
赵桓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抓住了刘雄的衣襟,喝道:“说。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张府对外说赵桓的母亲是病逝,但是以往那个赵桓却一直觉得自己母亲的死因应该另有内情,那些年被人欺负时也总是想着若是自己母亲还在就好了。
而刘雄的话,无疑证实了赵桓的猜测。
赵潜应该也是和赵桓一样,不信自己女儿是突然得病暴毙的,否则也不会十几年都不和张府有任何联系。
现在的赵桓固然不是以前那个赵桓,在他心里也没有将赵桓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但是此事却是以前那个赵桓心中最大的憾事,被深深地刻在了记忆最深处,现在的赵桓自然难免会受到影响。
“嘿嘿……咳咳咳!”
见到赵桓如此激动,刘雄以为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虽然被赵桓抓着衣襟提在手里,脸上却是带着得意的笑容。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赵桓一把将刘雄扔到了甲板上,脸上冷酷的笑容让刘雄感觉有些不妙。
“来人,将他待下去,严加审问——我就不信他的嘴能有多硬!”
赵桓叫来两名以前专司刑讯的衙役,令他们将刘雄待下去审问。
赵桓自然可以先发誓,得到消息后在反悔,反正再毒的誓言对他这个从后世来的人来说也都是狗屁,不过他却不屑于这么做。
而从刘雄此人的表现来看,他比刘通更阴险狡诈、狠毒坚忍,这种人不管是收做手下还是放了当敌人,都是个祸害。
“你!”听到赵桓的话,刘雄脸色大变:没想到赵桓杀自己之心如此坚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冲上来的两名衙役熟练的一巴掌卸掉了下巴,说出来的话也变成呜呜咽咽了起来。
等到刘雄被带下去后,下面的船舱中很快就传出了阵阵凄惨的叫声,即使隔了一层甲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大王……前面就是车牛山岛了……”
站在赵桓身边的阮老大,听着船舱中传来的惨叫,脸色有些发白,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岛对赵桓颤颤巍巍道。
“不用怕!”
赵桓对阮老大笑了笑,道:“只要你们以后忠心办事。我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而且我保证,让你们比跟张府做事时的待遇更好!”
“是是是,小的们一定忠心,一定忠心……”听到赵桓的话,阮老大连连点头。
车牛山岛比刚才的那座石臼岛要大得多,而且距离海岸更远一些。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大明的掌控。
赵桓远远见到这岛上建着许多的木屋,还有炊烟袅袅升起。
据阮老大所说,这岛上的居民,有些是为了逃避官府赋税的普通百姓,有些是流民、罪犯。还有些是年纪大了洗手不干的海盗,鱼龙混杂。
岛上无法种田,岛上居民是主要靠打渔为生,也和那些过往船只做生意:不管是歇脚,或者需要补给水和食物,还是修补船只的活儿,这岛上的居民都接。
“这岛上管事叫钱四爷,以前是这东海海盗。后来带着一帮兄弟洗手不干,占据了此岛。”
阮老大对赵桓解释道:“这钱四爷做生意还算公道,这岛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强买强卖的事情。名声还不错,有些海盗也会到这岛上来销赃……我们仅仅是修补船只,直接将船开进船坞即可,若是不想上岛也行。”
阮老大常年在这东海讨生活,对于这些事情倒是都摸得门清。
赵桓只是点了点头,既然顺便路过。就先讲这楼船的外表改造一下再说,免得被人认出来是张府的船。再惹来什么麻烦。
这车牛山岛上的守卫比石臼岛上要多的多,而且防卫也更加严密。赵桓见到港口处竟然还矗立着四座炮楼。
这楼船刚刚接近车牛山岛,就有两艘小型单桅帆船向着赵桓等人驶了过来,分别拦在了赵桓等人的楼船和苍山船的前面。
“老夫是阮老大,这是老夫的东家,此次是要借贵岛的船坞一用……”
阮老大看起来对这岛上的人很熟,站到船头跟那帆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两艘帆船就让开了去路,给赵桓等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车牛山岛上的船坞就建在港口处,阮老大指挥着船夫直接将楼船驶了进去。
平日里这车牛山岛船坞的生意还不错,有时候还需要排队等候,不过如今东海大战,几乎没有商船路过,自然也就没有了生意,倒是不需要排队了。
赵桓随手交给了阮老大一百两银子,让他跟这船坞的管事去谈价钱。
赵桓告诉阮老大,不管这一百两银子能剩下多少,剩下都用来购买粮食,来给他们这些船夫改善伙食。
阮老大当即大喜:不过是改造一下这楼船的表面而已,根本用不了这么多,自己再讲讲价,恐怕能剩下一多半了!
看着阮老大欢天喜地的从楼船上离开,走进港口船坞中,和一个带着草帽的白须老者吐沫横飞的砍起了价来,赵桓微微不由一笑:他原本就准备提高这些船夫的待遇,能顺便考察一下阮老大的办事能力倒也不错。
如今赵桓手下并没有能操船的人手,这些船夫虽然没有任何战斗力,但操船经验丰富,正是赵桓需要的人才,自然需要大加笼络了。
等到阮老大和那船坞管事谈妥了价格回来,手里还剩下五十多两银子。
赵桓笑了笑,又让人拿给了阮老大五十两银子,然后准备下船带人上岛去买卖些粮食米肉来。
“啊!那是商铺的伙计小六?”
就在这时,赵桓却见到刚从苍山船上下来的周文方一脸惊讶地看向了船坞旁边码头上一个正在搬运货物的苦力,惊声道:“那不是和群儿一起出海的小六吗?他怎么跑在这岛上做起了苦力,群儿和其他伙计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