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泥洼坡寨倾巢而出,攻打我军营寨!”
此时,在栖霞县的刘继海也终于收到了牛德彪派出士卒送来的求援战报。
刘继海也听到了锯齿山传出的炮声,虽然心下有些担心,但他和牛德彪一样,没有料到泥洼坡寨竟然会跟他们玩命——毕竟,面对官兵的进攻,贼寇一向只是被动防守,很少有敢出动出击的,更不要说像泥洼坡寨这样倾巢而出跟官兵死磕了。
听到这援兵说牛德彪带人出战已经战败,营寨如今岌岌可危,刘继海再也坐不住了,虽然眼看着栖霞县城就撑不住了,但和营寨的相比,他和周思源、马国炜的恩怨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回营寨,立即回营寨!”刘继海对官兵们吼着,令他们赶紧收拾武器装备物资,回转锯齿山的营寨。
见到官兵终于不再开炮,反而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城墙上的马国炜等人都是大喜过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周思源、马国炜,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咱们不算完!”
等到官兵收拾妥当,刘继海离开前对着栖霞县城墙上不甘地怒骂了一句,这才带人离去。
“定时总捕头带人攻击官兵营寨了!”听着锯齿山方向隐隐传来的炮声,马国炜心中想着,顿时就明白应该是赵桓为了替栖霞县城解围,而采取的围魏救赵之计。
想明白后,马国炜不由有些担心。
他不是担心泥洼坡寨攻打官兵营寨的胜败,而是担心会被人看穿泥洼坡寨和栖霞县城的关系——毕竟,此次双方配合的也实在太默契了些。
不过马国炜也知道自己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见到官兵离去后,他一边令人将双腿仍在打颤的周思源送回了县衙,一边处理救治伤员、修补城墙等战后事宜。
这些事情马国炜处理起来轻车熟路,一些都是井井有条。
与此同时,马国炜又让回到县衙的周思源发出了一份布告。将登州兵在栖霞县犯下的恶行一一诉说了出来,同时将县令大人为栖霞县百姓仗义直言,因此得罪了登州兵,招致登州兵来攻的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了。
本来,栖霞县的百姓对于登州兵来攻打县城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县令大人得罪了别人。才害的自己遭受无妄之灾,心下自然难免会有些怨怼。
不过这份布告发出,再加上那些被栖霞县官兵祸害的百姓现身说法,栖霞县的百姓顿时都信了,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县令大人!更没想到。一向有“周扒皮”之称的县令大人,竟然还有为民请命的勇气和胆略,百姓们对登州兵义愤填膺的同时,对周思源的印象顿时大为改观。
“轰轰轰!”
赵桓现在没有心思理会栖霞县之事,他在将出寨的官兵击败后,就抓紧时间令火炮兵不断轰击官兵营寨,弹药跟不要钱似得拼命向着官兵营寨中倾泄着,想要在刘继海来援之前将登州兵营寨彻底夷为平地。
虽然牛德彪拼命鼓舞士气。告诉官兵刘继海的原本马上就到,但是在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官兵们的士气还是很快就见底了。开始有士卒向着后方逃去。
赵桓人手没有官兵多,而且为了避免官兵死磕,他采取的是围三阙一的战术,官兵营寨三面被围,后面则是空门大开,任由那些官兵逃逸。
既然有条活路。官兵自然都不像在营寨中挨炮轰,牛德彪刚开始还能利用督战队强行阻止官兵的溃散。但是后来连督战队都开始逃了,他顿时明白大势已去。
“唉。这次再败,回到登州城我定然难逃一死,不如就在此战死,起码朝廷还有抚恤!”
见到营寨内的官兵大举溃逃,牛德彪脸色苍白,他自己却紧咬着牙关,一部未退。
牛德彪并不是那种能够视死如归的人,可他知道,自己就算逃走,回到登州城一样是死。
他上次被赵桓带人袭营,丢失了两百匹战马就已经惹得刘泽江大怒了,差点没有将他直接砍了,最后还是他散尽了这些年的积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保住一命和千户的虚名。
他这次跟随刘继海来锯齿山剿匪,本来就算是戴罪立功,现在又被贼寇攻破了自己亲自主持的营寨,用屁股想牛德彪也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回到登州城后,刘泽江非把自己大卸八块不可!
虽然此次被贼寇攻破营寨,主要责任在于刘继海,如果不是他为了泄私愤,私自带去那么多人去攻打栖霞县城,这营寨不可能被贼寇趁机攻破。
可是牛德彪自己自己的地位根本没法跟刘继海比,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
所以,牛德彪干脆也不逃了,准备就此战死,起码家眷还能得到一笔抚恤。
“全军突击,杀!”
见到营寨的官兵已经没有了战心,大举溃逃,赵桓挥手止住了火炮手,命令全军向官兵的营寨冲击——事实上,现在他们也没有多少火药可用了,不停止发炮也不行了。
官兵营寨早已被轰得千疮百孔,泥洼坡寨众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攻城器械了,直接就从缺口中冲了进去。
此时官兵营寨已经空了大半,还敢坚守到现在的人微乎其微,仅仅不到百人。
对于这些人,赵桓虽然敬佩他们的勇气,可是却也没有丝毫手软的意思,这点人瞬间就被冲进来的泥洼坡寨众人给淹没了。
“咦,这是牛德彪?那竟然没有逃!”
跟在后面进来的赵桓,见到在十余名泥洼坡寨士卒围攻下勉力支撑的牛德彪,心中有些惊奇,没想到他竟然没逃。
上次赵桓带人夜袭牛德彪的营寨时,牛德彪可没有这样的勇气,赵桓记得他可是带头逃走的。
“杀了,不用留活口!”
赵桓对围攻牛德彪的士卒命令道。
对于牛德彪,赵桓可没有什么惜才之心,此人虽然有些才能,但已经做到了千户这样的高位,想让他投靠过来做贼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勉强逼迫他答应,恐怕也根本没有任何忠心可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