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旅乃是大军中响当当的劲旅,若真发生冲突,在人数和战力不占优势的前提下,后果似乎不难预见。
况且眼前这支雪狼旅游骑,肩负着搜剿天机营卫士的重任,督战特使陈斯曾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天机营卫士困在大狄境内,若坏了事,即便是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掉。
游骑校尉犹豫再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拳行礼:“口舌之辩,绝非在下本意,只是担心敌军渗透,既然你们是雪狼旅的弟兄,又有重任在身,就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速速前去执行任务便是。”
既然对方已经认定自己是雪狼旅的骑兵,秦风自然不会揪住不放,弄巧成拙。
当即不再啰嗦,一挥手,带着人马就继续向境内开拔。
望着秦风等人的背影,游骑校尉不由眉头微皱,眼神透着些许疑惑:“这些雪狼旅骑兵,为何要不辞辛苦,带这么多备用马?若需要换乘,我境内的备用马多的是,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身旁的副尉,若有所思:“莫不是他们已经掌握了天机营卫士的动向,生怕对方跑了,所以准备全速追击?”
游骑校尉沉默片刻,眼神中的疑惑仍旧不减:“有这个可能,但根据情报显示,天机营卫士自羊肠山向南逃窜,所在的位置,应该在前线以北一百里范围之内。你再看这些家伙,每人带了两匹备用马,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千里奔袭。”
说到这,游骑校尉一挥手,当即一名斥候行步上前。
“校尉大人,有何吩咐。”
游骑校尉眼睛微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已经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秦风等人:“北溪县的渗透能力极强,无论天机营卫士还是锦衣卫,都是个中好手,连我大狄夜枭都屡屡吃亏。为了保险起见,你速速跟上去,暗中观察。”
“若这些人是梁国乔装打扮的兵马,便立刻通知就近驻军,前去围剿,若对方真是雪狼旅的人,便不必理会,只管折返回来便是。”
斥候毫不迟疑,策马追了上去。
游骑校尉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叫来一个斥候:“你立刻奔赴梁国境内,去寻找雪狼旅的上峰,若找不到人,便直奔帅帐大营,把这件事问清楚。记住要快,这些人全都带着备用马,进退神速,若耽搁了,军法处置!”
斥候用力一抱拳,转身朝着梁国境内急奔而去。
与此同时,秦风率领轻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青玉山而去。
青玉山距离前线,不过一百二十里,以轻骑的速度,又携带备用马,只需要四个时辰,就可跑个来回。
就在秦风准备一鼓作气,奔赴青玉山,将宁虎等人带回大梁的时候,却不得不再次停下步伐。
此地距离青玉山还有七十里,地处平原空旷地带,西侧地平线上出现一支兵马。
秦风不敢贸然靠近青玉山,生怕暴露意图。
而且随着距离变近,目测对方的人数,大概有个一百来人左右。
同样是清一水的轻骑,但是队伍中确有三个骑手,手里扛着巨大的黑色旌旗,上面画着一个雄鹰图腾。
身旁的临时副手,凑到秦风身旁,沉声道:“不好,千户大人,这些人乃是雄鹰旅的轻骑!”
听到“雄鹰旅”这三个字,秦风右眼皮不由一阵跳动。
雄鹰旅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即便是在精兵强将甚多的北狄,也是勇冠三军般的存在。
无论是秦风精心打造的北溪黑骑,还是天机营卫士,都曾在雄鹰旅面前吃过亏。
这雄鹰旅,可谓是轻骑之巅峰!
秦风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麾下将士们稳住,切莫乱了阵脚。
见雄鹰旅的小股骑兵,距离还远,而且不急不缓地靠近,秦风便小声冲副手问道:“这雄鹰旅不是都奔赴前线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副手乃是大梁北境土生土长的汉子,曾在边军和骠骑将军部当过壮丁民夫,对于边境的各方势力,都极为了解。
此时见到徐徐靠近的雄鹰旅骑兵,副手脸色顿时无比凝重,小声回应:“对方高举旌旗,不是普通骑兵,应该是……临时抽调的监军!”
秦风恍然大悟。
如今两国交战正凶,前方战事压力甚大,免不了会有临阵脱逃的逃兵,这些雄鹰旅骑兵,便是在后方巡逻的监军,一旦发现脱逃,或是不听指挥擅自调动的兵马,便会当场诛杀,以儆效尤。
监军可不如普通巡逻轻骑那般好糊弄。
秦风连忙冲副手问道:“身后那只小尾巴,还在吗?”
副手连连点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秦风深吸了口气,眼神流露出一抹杀意,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交代下去,派人盯着那个斥候,一旦身份暴露,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绝不可让他将消息带回前线巡逻队!”
说话当口,雄鹰旅监军已经到达三十步开外,脚步戛然而止。
紧接着,在领兵校尉的眼神示意下,自人群中走出一个副尉,独自一人径直来到秦风面前。
副尉的锐利目光,在秦风等人身上来回扫了两圈,当即沉声道:“我乃雄鹰旅六营副尉,巡逻至此。你们隶属于哪支兵马,为何脱离前线,来到此处?”
秦风不动声色,抱拳行礼:“我等隶属雪狼旅,受命前来搜剿天机营卫士。”
听到秦风的回复,雄鹰旅副尉眼睛闪过一抹凌厉目光,似是要将秦风看穿一样,片刻过后,副尉一无所获,也不吭声,调头回到队伍中,向领兵校尉禀报起来。
正副校尉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时不时用眼神瞥向秦风这边。
尽管秦风脸上从容不迫,其实心里已经揪了起来。
从对方的言行举止判断,很显然不信任自己。
不出秦风所料,那副尉转身又回来了,还没到跟前就大声询问:“雪狼旅军纪严明,既然是肩负重任,可有手令?”
秦风抬起手,副手连忙从行囊里取出一支羊皮卷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