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冤屈?”许丞相迫不及待的开口催促,半点原告人的自觉都没有。
“草民的哥哥受奸人蒙蔽,在许丞相的鼓动下,以为草民多日不归,是被太后娘娘收为男宠,当日才会在殿上大放厥词。请娘娘明察,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以慰哥哥在天之灵!”
哎?
这个冤屈反转的有些快,众大臣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许丞相。
什么情况,这许丞相这么乐忠于污蔑自家孙女,除了政治方面的考虑,难道是生怕家中其他女孩嫁出去?
“胡说八道!”
许丞相被此话气的须发皆张,明明在将张益从流放之地带回时,就已经说好了指认的条件和内容,居然说反悔就反悔,难道此子还想回流放之地不成?
“草民有没有胡说八道,张家又与丞相府有什么渊源,丞相大人不是最清楚了吗?别说是蛊惑草民兄长,就是蛊惑草民父亲也是轻而易举。从头至尾,不过是丞相大人给太后娘娘和张家挖的坑罢了,有这么一位祖父,是太后娘娘的不幸,有这么一位挚友,也是家父自己识人不清。”
张益毫不客气的讽刺,像是一把利剑般直插人心,更是彻底掐住了许丞相的喉咙。
“张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本就是流放之人,不如实作证更是要罪加一等。”承恩侯见许丞相气得说不出话,不得不站出来威胁张益。
今日的局面,丞相府不能输,他也输不起,都已经将许巧巧从许家族谱除名,若是最后还不能给许巧巧扣上淫乱后宫的罪名,那么丞相府和承恩侯府将就此一蹶不振。
张益听了承恩侯的威胁,却笑出了声,他确实是流放之人,更是家族的罪人,许家开出的条件不过是恢复他一个人的自由之身,可比不上太后娘娘大方。
更何况,若不是他一心赎罪,本就是自由之身,许家竟然会觉得自己稀罕这样的承诺,真是太小瞧人了。
“金銮殿上,承恩侯就敢这样威胁草民,当日草民的兄长还不知道受了许丞相的何等胁迫。娘娘,皇上,家兄死的冤枉啊!”
许巧巧的眉心跳了一跳,这最后那句张益绝对是哭给她听的,而她也确实无法反驳。
从遣送张益回流放之地那日起,许巧巧就一直留有人手看着张益,许家去接触张益可谓是在她眼皮底下做的勾当,更何况,许家并没有做的多隐蔽,甚至让她打听到了许诺的条件。
消息传回的当日,她便让人上门找到了张益,承诺日后将张氏族人从流放之地迁回祖地,并赐白银千两当做安家费。
这样的条件很容易打动一心向族人赎罪的张益,何况在这些条件之外,他还可以拉许丞相和当初一众对柳家下手的大臣们下马,何乐而不为?
这便是张益殿上反水的缘由。
许巧巧轻轻笑了起来,本以为最有利的证人这样轻易反水,想必许丞相快要呕死了吧?
许丞相不止要呕死了,还手脚冰凉,如果不能将许巧巧以淫乱后宫的罪名从这金銮殿上拉下来,那么今日死的就是他。
许丞相眼珠一转,既然人证不给力,可他还有物证。
“那么太后娘娘宫内的那条密道呢?蕊芯可是亲眼所见,太后娘娘的男宠是从密道进入皇宫与太后娘娘厮混的。”
许巧巧在座椅上换了个姿势,许丞相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男宠都没有,密道自然也是蕊芯杜撰的,当日张家长子便是受丞相大人蛊惑,以为真有那么一条密道,不是都已经查验过了,怎么许丞相还揪着此事不放?”
“密道的出口确实查过,但是慈宁宫内是不是有密道的入口,可无人查证!”
许巧巧轻佻眉毛,不亏是老政客,只要还有一点没被击退,便绝不放过,不过换个角度看,又像是垂死挣扎。
“哀家倒是真不知道慈宁宫还有条密道,那么蕊芯不如告诉哀家,这密道入口究竟在何处,让哀家也见识下前燕太子逃跑的地方。”
蕊芯看着许巧巧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她虽然没有走过那条密道,但是当初太后娘娘让柳意入慈宁宫寝殿可是从未避讳过她。
“就在太后娘娘寝殿内,书架便是密道入口。”
众大臣看着蕊芯的样子不似作假,可却没有了查验的心情。
大臣们都觉得这场淫乱后宫的闹剧该落幕了,毕竟,就算有密道,也没有男宠啊!
“哀家行的正坐得端,既然蕊芯说的这般明确,便由承恩侯、御史大夫、薛大人去哀家寝殿查证吧!”
薛延年有些意外许巧巧会让他一并去殿内查证,他是知道,慈宁宫内就是有这么一条密道的,可就算他去了,也拦不住其他两人,尤其是拦不住承恩侯。
许巧巧对薛延年轻轻摇了摇头,她只是为了让薛延年去看着承恩侯别使其他坏而已,可没有让他阻拦的意思。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三人从慈宁宫返回大殿,许丞相看承恩侯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就知道根本没有密道入口。
所以,当初张家之事发生之后,许巧巧竟然将整个密道都封住了?
不应该啊,那腹黑小boSS当日又是如何在贤贵太妃手底下被人救走又从慈宁宫出现的?
莫非是灯下黑,腹黑小boSS就没离开过皇宫,只是一直藏在慈宁宫内?
许丞相磨了磨牙,他这会儿想把已经死了的贤贵太妃拖出来鞭尸,居然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若是已经将皇帝换成了二皇子,哪还有今日这种局面!
“丞相大人,这可怎么办?不管是你推出来的人证,还是所谓的物证都经不起推敲呢!罢了,虽然许家将哀家除名了,但是丞相大人终归是哀家的祖父,这污蔑哀家的事情,哀家就大人有大量,不跟您计较了。闹了这快半日的时间,还是言归正传,为柳家那一百多名冤魂早日找出帮凶才是正事。”
承恩侯抿抿嘴,不能将淫乱后宫的罪名扣在太后娘娘的身上,这场清洗他们便毫无胜算。
失策了,就不应该这么早表态站在丞相府这边,都怪这逆女,非要逼着他站队,连退路都不知道给他这位亲生父亲留。
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许丞相等人身上,悄悄退后了两步,又站回了武将的队伍里面。
只有秦太尉和许巧巧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不过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冷笑不已,都没有把承恩侯拎出来讽刺一番的想法。
承恩侯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还好他的官职没那么招人眼,从今天开始,他一定老实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