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巧巧将目光移向殿内的其他小萝卜头,时光荏苒,当初还被乳母抱在怀里的最小的皇子、公主,如今也已经能规规整整地跪地请安了。
魏泽顺是这群孩子里面个头最高的,比腹黑小boSS高了足足半个头,可能因为长得快,看起来倒是瘦了许多,神色间也不如以往肆意张扬,有一种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该出现的沉寂。
“顺儿如今是敬王,是你们兄弟中最先册封王位的,你皇兄政务繁忙,你之前也有过临政的经验,务必要兄弟齐心,也不枉你母妃舍命相救。”
魏泽顺低眉顺目,躬身说道:“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皇兄但凡有所需要,儿臣必定万死不辞。”
许巧巧轻轻笑了起来,说道:“哪里需要你万死而不辞,便是你想,你皇兄也要心疼呢!母后这两年随着姜大人四处行走见识了不少,方才明白什么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延儿身负皇帝要职,轻易离不得京都。如今母后年岁大了,姜大人预备一月后继续启程去各地查探土壤,届时,顺儿便跟着一同前去吧!”
魏泽顺闻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许巧巧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确定。
在许巧巧微笑着点了点头后,才终于绽放除了笑容,叩头谢恩。
许巧巧用手压住了正要起身反对的腹黑小boSS,眼神中满是警告,腹黑小boSS这才委委屈屈地坐了回去。
怎么姜征这才回来,就定下了要走的日期,这么点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他说服对方嫁给自己。
不过,他决定今晚就找二皇弟好好谈谈心,可不许对姜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还得帮他看好了人,这可是他已经内定了的皇后。
许巧巧转头看向元嘉,说道:“说起来,元嘉也已经是大姑娘了。哀家今日做主,你便搬出慈宁宫到水芸宫去吧,那里景色甚好,你也该学习如何打理自己的宫殿了。”
元嘉看了一眼三皇子魏泽恩,在对方不动声色的点头后,顺从地跪倒在地,接受了搬离慈宁宫的命令,心中却无比欢喜,这样,她去冷宫探望母妃,便更加方便了。
“至于恩儿,你如今也大了,哀家听闻教官说你的武学天分不错,可有想要成为一代将军,为你皇兄镇守疆土?”
魏泽恩立即明白了许巧巧的意思,即便如今薛延年已经担任了丞相之位,可薛氏却没有办法凭借着薛延年的功劳从冷宫中出来,想要名正言顺离开皇宫,还是需要魏泽恩自己建功立业,求得封赏。
“儿臣想习武,更想去军队内历练,求母后成全。”
“你有这个心,母后与你皇兄都甚是欣慰,只是如今你年岁还小,基本功还不够扎实,日后学堂的课程你只需要上一半,专心跟着武术师傅打好底子,哀家会让第五靖抽空来教导你,不要辜负了母后与你皇兄对你的期望。还有,你也择日迁去皇子所内居住吧,不必担心寂寞,也就一年,你的弟弟们就会陆续来陪你了。”
许巧巧说完,看向了其他还在殿内立着的小萝卜头,卡了下壳后,继续说道:“你们也要在学堂好好表现,若是让哀家听了哪位夫子告状,哀家可绝不轻饶。”
看着小萝卜头们躬身应是,许巧巧松了口气,离开皇宫太久,再加上哺乳休息不好,她脑子已经十分不好使了。孩子们一年变一个模样,她实在是分不清下面的小萝卜头们都是哪个。
而之所以将元嘉和魏泽恩都迁离慈宁宫,为的也不过是更方便溜去丞相府看望宁儿,而姜征那里,她是不准备继续跟着走了,这才安排了敬王跟着,顶着敬王的名头,别人也不敢过于小瞧了两个孩子。
何况尽管贤贵太妃想要谋朝篡位,毒害腹黑小boSS。但是,许巧巧还留在皇宫的时候,两个人配合的也还算是默契,她是记得这份情谊的。
魏泽恩如今因为之前的事情,在皇宫内活得小心翼翼,她也要尽一尽后妈的职责,不让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抑郁无奈,毕竟她可是在先帝陵里面发过誓,要善待先帝的子嗣的。
在魏泽恩和元嘉搬离慈宁宫的当日,许巧巧便从慈宁宫内的密道出了皇宫,顶着夏朝阳手下,福婶夫妇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坐上了薛延年派来接她的马车,去了丞相府。
薛延年在许巧巧跟宁儿玩了一会儿,小家伙打着哈欠睡着了后,轻声问道:“姐姐怕是从今日起,日日要从密道来丞相府,密道出口处把手的人似乎是夏三皇子的人,姐姐觉得如今可还稳妥?”
许巧巧低头想了一想,这是夏朝阳还没准备跟她算账,否则福婶夫妇就不是敢怒不敢言了,确实已经不稳妥。
何况,夏朝阳毕竟是夏国人,把着这样的要道,于魏国而言,是潜在的威胁,可是,如今,还不到更换的时机,她并不想要将这样的密道出口,交给薛延年,她得用自己的人才行。
“无妨,日后我再琢磨可靠的人选,先这样吧。”
薛延年见状,眸色变深,原来许巧巧还是不曾将夏朝阳放下,强撑着笑脸问道:“这几日你不在,宁儿总是哭泣。不若你今夜还是睡在丞相府,明日早朝我醒来叫你,你再回去,免得宁儿夜间找不到你,又要哭闹。”
许巧巧的眼睛中闪过心疼的神色,点头同意。
然而躺在床榻上之后,看着无比自然躺在她身侧的薛延年,许巧巧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明明她现在已经不抽筋了,偏偏薛延年又以照顾宁儿的理由留在她的寝殿,如今她从密道跑来丞相府,就不配给她一个跟宁儿独处的时间吗?
“延年,要不你去隔壁睡?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想抱着宁儿睡。”
薛延年睁开眼睛,无比认真地看着许巧巧,郑重说道:“延年就是怕姐姐要这么做,才要睡在这里的。万一姐姐晚上睡熟了,压到了宁儿怎么办?”
许巧巧张张嘴,觉得自己没有找好理由,想要重新再说的时候,薛延年却没有给她机会。
“姐姐放心睡,延年在这儿,宁儿若是有个动静,延年马上就能醒。”
许巧巧嘟嘟嘴,一夜之后发现薛延年果然如此,心里又不由慰贴,这是真的将宁儿视为己出,才会这般看顾。
反正,不过是同塌而眠而已,又不是没睡过,她可不惧。
然而等第二日醒来,她发现自己被薛延年紧紧困在怀里的时候,还是整个人方在了床上。
感受到许巧巧的动静,薛延年睁开的眼睛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
“姐姐,延年可能是将你当作了宁儿,晚上睡觉没有压到姐姐吧?”
许巧巧瞪着眼睛,这话他自己信吗?谁昨夜信誓旦旦说怕她与宁儿同睡压到孩子的,脸不疼吗?
然而起身穿衣的薛延年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真的一点都不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