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征赶到慈宁宫的时候,许巧巧眼睛通红,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巧巧,怎么回事?宁儿怎么会丢?”
许巧巧的情绪显然已经整理过了,可是说起这事儿来,眼睛里面还是泛起了泪光。
“这些日子,薛延年常带着宁儿进宫来陪伴我,今日也是如此,可去密道的半路上他被人叫走,许是夏朝阳的人一直都在伺机而动,宁儿便被劫走了。一定是夏朝阳的人,他根本就没打算放宁儿在这长大,他要把宁儿抢走!都是我的错,我就应该自己去丞相府看望宁儿,或者不去又如何,只要宁儿在丞相府平平安安,怎么样都好。”
姜征抿了抿嘴,她觉得夏朝阳跟宁儿又没什么感情,想要绑走宁儿,最终的目的应该也是逼许巧巧自己去夏国。
“薛延年那边怎么说?”
“他已经去各个城门布置了,绝对不会让夏朝阳的人带走宁儿。姜征,不瞒你说,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夏朝阳的人肯定不会伤害宁儿,但若是逼得急了,也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但是薛延年不肯听我的。”
姜征叹了口气,若她是薛延年,也只能加大搜寻的力度,总不能放任宁儿被带走,然后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也跟着跑了。
“巧巧,不若先让人去封了悦己阁和茶馆吧?至少,咱们得确定,这两个地方不会成为他们想带走宁儿的助力。”
站在窗户下偷听的腹黑小boSS满脸疑惑,他不明白薛延年的庶长子丢了,母后为何如此伤心,还有,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进宫陪母后,而他却一次没见过,这事情又跟夏国皇帝夏朝阳有什么关系。
题目超纲勒,腹黑小boSS恨不得想要冲进去问问,然而看着眼眶发红的母后,和步履匆匆的姜征,他还是打消了念头,直觉告诉他,母后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她可以自己派人去查。
过了月余,曾隐带回来的消息让腹黑小boSS心惊不已。
薛延年府内根本没有薛宁的母亲,甚至连个侍妾也没有;当初薛宁出生的时候,他的母后理论上正在外地,却从未出现在别人眼中;而薛宁的长相酷似夏国皇帝。
腹黑小boSS觉得自己已经错乱了,所以,这个孩子莫非是母后特意跑到夏国掳掠来的夏国皇子,难道母后有意攻打夏国?
这个认知让他既担心又热血,他要更加努力,才能完成母后画下的帝国蓝图。
当然,这个美丽的误会都是后话。
悦己阁和茶馆的封锁,并没有影响到带着宁儿出逃在外的夏敏。
夏敏看着自己怀里给颗糖就能被骗走,不哭不闹,长相酷似夏朝阳的小主子,觉得心都软了。
如今除了晚上入夜睡觉的时候,孩子会想要去找乳娘,白天的时候已经开始粘着他了,他也每日尽力变着花样的逗弄宁儿,宁儿常常被惹得哈哈大笑,孩童的笑声能够解除一切的烦闷和不安。
如今他们正藏在一处农庄里面,夏敏根本就没有想要逃走去夏国的想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相信,只要他带着宁儿住在魏国都城一年,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孩子前往夏国,完成主子交代给他的任务。
“敏公子,可要给皇上传信,说我们已经得手。”
夏敏小口喂着宁儿喝牛乳,摆手说道:“不必了,别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如今悦己阁和茶馆被封,太后娘娘已经认定是咱们带走了小主子,不可大意。”
另一边,一连三天都没有找到宁儿的薛延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觉得夏朝阳的人要么就是还在皇城内,要么就是早就已经逃之夭夭,薛延年当即便决定彻查京都内所有人家的幼童。
然而不过进行到了第二天,就有御史大夫状告到了金銮殿上。
“皇上、太后娘娘,臣可以理解薛丞相痛失爱子的心情,可是在这般闯入京都内各处宅院,甚至连我们这些大臣的家中都不曾放过,恐有失妥当。”
御史大夫此言一出,朝堂内众臣纷纷应和,谁家里还没点秘密,这般被查抄一遍,不说这个薛大人家的庶长子能不能找到,恐怕他们日后都要寝食难安。
许巧巧黑着眼眶,看着堂下众臣的反应,闭了闭眼眸,连续多日的担忧和思念,折磨的她整个人都精神萎靡了起来,偏偏她还不能让人察觉,她这个太后因为薛延年庶长子的丢失而心神不宁简直就是笑话。
腹黑小boSS却很支持薛延年的举动,夏国的皇子啊,这是多重要的人物,任其流落民间,母后的心思就白费了。
“众位爱卿所说有理,薛大人,哀家明白你痛失爱子的焦虑,这样,诸位大臣的宅院和所属的资产,全部自行查找,确保贼人没有藏匿其中,薛大人就将目光放在京都的百姓身上吧!”
薛延年抬眼看向许巧巧,见许巧巧悄悄眨眼睛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当即应声同意。
这个消息在当天便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内传的沸沸扬扬,惹来了百姓们的众多怨怼,不过,太后娘娘的旨意,士兵的压制,百姓们也只得将此等愤懑咽了下去。
“敏哥,已经开始要搜查各处宅院了,但是官员家的产业却只是自查,不若咱们这就藏到哪个官员家中去吧!”
夏敏看了看自己这群人如今居住的宅院,这是个三进的宅院,当初夏朝阳孩子魏国的时候,早早置办了下来,内有密道可供躲藏。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薛延年的诱敌之计,咱们若是这时转移了阵地,才真成了瓮中之鳖。别怕,不过是搜查而已,宁儿届时可以与我藏到密道内,你们如常应对,他们找不到的。”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带着薛宁过个一年多再返回夏国,任薛延年使出什么样的计策,都不会影响他的决断。
果然,过了足足一个月,京都内被翻得天翻地覆也没有找到薛宁的踪迹,许巧巧甚至都已经从焦虑到了坦然应对。
慈宁宫内,薛延年跪倒在许巧巧面前,满脸羞愧。
“延年不必如此,有心算无心,再说只有千年做贼的,可没有千年防贼的。罢了,延儿便是去了夏国,夏朝阳看在是自己亲子的份上,也绝对不会亏待了宁儿,若是敢有半丝亏待,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应当知道轻重。就这样吧,当是宁儿出了趟远门,延年,派可信之人去夏国出使,不是想要咱们的粮种和耕种手段吗?咱们自然要好好教导他们才是。”
薛延年并没有被许巧巧的话安慰到,但也终究是迫于压力,停止了在京都内的继续搜查,但却仍旧让暗卫留意京都各处城门的人员出入情况,除非使臣在夏国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宁儿,否则他绝对不会放松警惕,让宁儿轻易离开魏国,毕竟,至今也没听说夏国皇宫内多出一位小皇子。
只有镇边将军府听到了这个消息,高兴不已,庶长子就这般没了,他的女儿幼静也终于能够安安心心出嫁。
而躲在宅院内避过一次次搜捕的夏敏也并没有放松警惕,仍旧带着薛宁龟缩在宅院内,日日陪着小主子长大,他也在等夏朝阳那边的应对,才好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带着小主子返回夏国,让主子一家团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