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大馄饨铺像往常一样营业了。
李大一宿未睡,一个人剁馅,活面,擀皮,包馄饨,准备着料。他忙得浑身都是汗,在开门营业之前,他用缸里的水冲洗了自己的身体和满地的污秽,把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
“哟,今天的馄饨馅怎么这么多?!李大,你中奖了吗?”一个常来吃饭的老汉吃得满嘴流油,笑眯眯地说。
“呵呵,媳妇怀上了,我高兴,所以多放了点馅料。喜欢尽管吃,要多少有多少!”李大乐呵呵地说。
“哟,这可是好事儿呀!说起你媳妇,这么多天怎么没看见她呢?”老汉把一双老眼睁得老大,向店里看了一眼,好奇地问。
李大包着馄饨,头也不抬地说道:“在屋里养着呢。好不容易怀上了,我怎么能让她干活呢!”
老汉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不错,女人有了孩子就娇贵了,不过也不能太惯着,免得跟你使气。”
李大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客人,是父子俩,儿子一坐下就笑道:“今天的馄饨怎么这么香啊,离老远就闻见了!莫不是人肉吧?”
“听说人肉是酸的,不好吃!”老子在脚上磕了磕烟袋锅,说。
“你吃过?”旁边一桌的客人跟他认识,笑着打趣。
“当然没有,只是听说。”老子笑着说。
李大包着馄饨,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笑问道:“来几碗?”
“一人一碗吧!”老子回答。
“好嘞!”李大把包好的馄饨一股脑倒进锅里,用勺子轻轻地拔弄着,捞的时候全凭手感,也没数几个。
“哟,今天的馄饨个头怎么这么大呀,量又足!”馄饨一上桌,儿子就惊叫道。
“店主有喜,半卖半送!”一旁的老汉笑着说,又对李大说道:“再给我来一碗!”
“好嘞!”李大答应着,把锅里剩下的都盛出来给了他。
所有来这里的客人都夸馄饨好吃,都吃得满嘴流油,吃了还想吃。就连一些平时不爱吃馄饨的人看了都禁不住坐下来要了一碗,也想尝尝店老板的手艺。
这一天卖出的馄饨是平时的两倍,李大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他自己却不吃,只是啃干饼子,连馄饨汤也不肯喝一碗。
“哟,老婆有了就节俭上啦,连碗汤都舍不得喝啦?”一个熟人打趣他。
“就是,一碗汤又不值钱,我们吃着馄饨,让你啃干饼子,这心里多过意不去呀!”另一个人也笑着附和。
李大也不恼,笑道:“你们吃你们的,我吃我的,有啥过意不去的。”
关门歇业后,李大累得一下子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但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锅上的肉还等着他处理呢。
一连半个月,李大馄饨铺坐无虚席,众人吃得直咂舌,吃了这馄饨别的啥也不想吃了。
这天,一个酒鬼闯了过来,指着李大说道:“给我,来碗馄饨,快,快点儿!”
他喝得站都站不稳了,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里倒歪斜地坐在了椅子上。
众人看了都直撇嘴,心想喝醉了不回去睡觉,跑这儿来撒什么酒疯。
由于客人较多,李大有些忙不过来,给酒鬼上得晚了,酒鬼有些生气了,站起来一摇一摆就向店内闯了进去,嘴里说道:“老板,我的馄饨怎么还没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