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意知道,拾光太紧张了,她其实应付不来这样的情况,她胆子小,又怕事。以前在学校做学生会主席的时候,也是被林耀逼着去做的。她能力不俗,她就是胆子小。当了三年的学生会主席,虽然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但是还是没有改变她遇事就缩的乌龟性格。
这一次倒是不一样了,她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岑徕联系不上,岑靖庭又没有其他亲人,只有一个拾光。她和岑徕领了证,法律上来讲也是岑靖庭的亲人。
原意刚刚走到拾光身边,贴心的给拾光擦着身上的雨水。拾光只是转头看了原意一眼,又转过头盯着手术室的门。
“别怕,会没事的。”原意十分庆幸自己跟着拾光过来了,不然这小妮子只怕是撑不住,伸手把拾光攥紧的手握在手里,温柔的安慰她。
拾光她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术室的灯,就连季白和老耿一起过来了她也没注意。
季白知道现在不是打招呼寒暄的时候,和司机老耿安静的靠墙站着。
岑徕的电话终于通了,他已经赶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他先通知了季白,让他先过来帮他守着盯着情况。
手术室的门开了,出来一个拿着文件的护士,小护士四处张望,高声喊道:“谁是岑靖庭的家属?”
拾光急忙冲过去,拉住护士答应,“我,我是,我是他儿媳妇。”怕护士不相信,拾光特意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她和岑徕领证了,她也是岑伯伯的亲人,“护士,我爸爸他情况怎么样了?”。
原意和季白他们都围上来,都想知道岑靖庭现在的情况。
“病人现在情况很危急,需要家属签一份知情同意书。”护士将文件递给拾光。
听见护士小姐这么说,拾光手抖得厉害,接过文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拾光头皮发紧,快要昏过去了。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帮人签过什么知情同意书,她不敢签,她害怕,她觉得是不是她签了这个字,岑伯伯就会死在手术台上,一双手捧着文件,抖得更加厉害。
“拾光,拾光你别慌。”原意搂着拾光,觉得她身上好冷,浑身抖得好厉害啊!下意识的原意把拾光搂得更紧,她要给她支持。
“我是病人儿子的朋友,我可以签吗?”作为一个男人,季白站出来表现担当。
“不可以,只能家属签字。”护士公事公办,这可不是别的东西。按规定只能家属签字。
“拾光,拾光,我我知道你和阿徕结婚了。现在阿徕不在,你就是岑伯伯的支柱,你就签字吧。阿徕会感激你的。”季白看着拾光,给她加油打气,面前这个小姑娘看着不到二十的样子,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拾光,你别怕,我们都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原意感激的看了季白一眼。
“家属家属,赶紧签字吧!”护士催促,她还要赶紧把文件拿进去给秦教授汇报呢。
“拾光,深呼吸深呼吸,签吧!”
拾光费力的呼吸几次,拿着笔在家属一栏上,颤抖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护士拿着文件回去手术室,原意扶着摇摇晃晃的拾光坐回到椅子上。
时间走的特别慢,每一分每一秒都从拾光心里划过,拾光高度紧张,她一直盯着手术室的灯,眼睛都没敢多眨一下。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出来一个护士小姐和一个医生,是秦教授!拾光认识,他是岑靖庭的主治医,拾光见过他好多次。
拾光一下冲到秦教授面前,哆嗦着说:“秦教授,岑伯伯现在情况怎么样?”
拾光认识秦教授,但是秦教授并不认识她,“你是哪位?小岑先生呢?”
“我,我是岑靖庭的儿媳妇,岑徕的太太。岑徕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拾光除了跟原意讲过她和岑徕结婚这件事。这是第一次跟别人讲她和岑徕的关系,还是在这样一种情况。
秦教授他不能分辨拾光的身份,但是看拾光一身狼狈的模样,也知道这个姑娘是肯定很关心岑靖庭的。不然谁会为了一个不在乎的人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半夜急急忙忙赶到医院里来。
秦教授相信拾光的身份,“岑先生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下来了,只是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在最后的时间多陪陪他吧!”秦教授拍拍拾光瘦小的肩,微微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作为医生,明知道自己的病人命不久矣,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护士小姐还留在那里和拾光交代着:“一会儿岑先生就会转回病房,家属可以去病房看他,这两天要特别注意呼吸机的情况、、、、、、”护士还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大都是常规的护理常识,拾光都没听进去。
拾光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还在慢慢消化秦教授说的那句这一瞬间里,拾光心里是平静的,没有产生任何波澜,她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头看着原意,苍白的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惨笑:“圆圆,你听懂了吗?”说完这句话,拾光就滑下去了,幸好原意就在她身边,一把接住她,才没有让她直接倒在地上。
“拾光,拾光!”原意大声喊着拾光,试图唤醒她逐渐游离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