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夜色下的树木枝桠在随风摇曳。
蜿蜒的道路越过许多别墅门前,一眼望不到头,路的一旁是低矮的小树丛,昏暗的月光下小巧的虫子在扑扇着翅膀,穿行于树丛和花草。
夜色小区陷入一片宁静,安谧的气氛。
分布各处的别墅或是亮起灯光,或是漆黑。
“啊,好累,又上夜班,时间都没有调节过来,我困死了。”
道路上传来一个抱怨声,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保安从弯曲的道路一头出现,不急不躁地巡视着小区的安全。
“你小子,白天怎么不睡会,现在喊困有屁用,说你去干嘛了,从昨晚到今天下午都没有在宿舍见过你。”
手电筒的灯光在路上游曳,随着保安的步伐身形的变化而变化。
“嘿嘿,我都有三个月没有回家,时间一长,有些憋不住,你懂的,你也有一个月没回家,要不要我下次也带上你,那些妹子可标致得很。”
身形远去逐渐消失在路的另一端,只留下十分猥琐的怂恿声。
“去去去,我像那一种人么。”
远方的夜空上出现一个黑点,不断在接近,越加大了起来,速度非常快速,身形不断在起伏,每一跃就像是一段短距离的滑翔。
随着接近,身形的怪异之处就显露在月光下,仿是人形,一双眼眸赤红着,流露出莫名的邪性,沿途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的鳞甲,无一例外俱是被吸入体内。
他的头颅有一对弯角,有些粗糙,闪烁着红色的复杂纹路,似有一节节浅浅褶皱,其中一只弯角断了一截,切口十分光滑,仿佛被某一种锋利的器械切开。
呼。
长满鳞甲的脚掌在树桠上一踩,踩出空气形成涟漪,劲风向四周散去,弯角人的身形快速越过临街建筑,进入到了小区。
‘到了,他不在家,必须快速查探。’
弯角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别墅,压抑心中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在心中立下决定。
滑翔的身形没有停留,一溜烟窜入别墅内,手中一抖,阵旗迎风变大,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分据八个方位遥相呼应,以同一个频率在迎风招展。
光泽从阵旗之中散发开来,速度非常之快,不一会就形成了光幕霍然笼罩住整个别墅。
同一时间,光泽刚现的时候,远在他处的方涯。
位于旧工厂的污血化身在一瞬间分化开来,浮现血水在空中,血水迅速在延伸,勾勒出奇异又玄奥的阵势,红芒大盛,映得旧工厂一片盛红。
四方墓场的中枢黑棺蓦然一颤抖,棺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后移动,他的身体快速坐起,双手快速结印,散发着神秘波动的阵势在空中一闪而逝。
真身和化身的行为近乎同步。
“究竟是谁,或许说是那一家势力打我的注意,挑的时间正好是我不在别墅的时候,黄瀚么,不,不会是他,直接抄我一个老巢,为了什么。”方涯小声呢喃着,做了各种猜测。
他的眼眸望向红玉棺,正想要御使阴尸降,蓦然又是一思索,‘不,别墅有大价值的物品都转移过来,万一是声东击西就中计了。’
“价值大。”他的嘴上下一合,眼眸望向右侧墙壁被施以重重封印的茶壶。
‘敢直接抄我巢穴只怕与我具有深仇大恨,能探出我的行踪,抓住这个机会报复我,并布置阵法屏蔽我的感知,恐怕这样的势力不多,或是他们么?’
他陷入深深的思索。
另一边。
弯角人直接破开实木大门,身体冲势不减,进入客厅内,身形停顿在空旷的客厅,偏头望向一侧,赤红的眼眸盯着略显呆滞的艾。
‘活尸降,有趣。’
他的眼眸杀意闪现,抬手伸出一根满是鳞甲的手指,轻轻一戳,指尖的光芒散发出来,一道流光电射出去,速度快得极致,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
流光刺破艾的头颅,如同刺穿一张白纸一样,轻而易举。
由于艾只是一个活尸降根本不是什么威势巨大的降头术,面对弯角人的随手一击,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在那一边,不过他身为牡大人的儿子,居住的地方的防护这么低有些不合理。’
弯角人的心中有些诧异,身形却没有停留,脚步迈出来,身体朝着方涯的地下室冲了过去。
不等他来到,房间内的地面就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轰隆。
房门蓦然破裂,碎成无数块,裹着光曦,挟着势如破竹的冲击力朝着弯角人冲去,铿锵数声,木块撞击在弯角人的鳞甲之上。
那足以比拟法降宝的威力,只仅仅在他的鳞甲留下道道白痕就再也造不成太多的伤害,在木块失去光曦掉落在地上的时候,白痕已在鳞甲中消失不见。
愈合的速度十分之快,眨眼的事情。
弯角人轻咦一声,脚步尚未落到地面就虚踩一下,脚上的鳞甲符纹闪现,身形不进反退。
‘神像么,仅有这一个守卫,看来东西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
他望着冲过来的神像,脚步向后一跺,手掌握拳,轰出势大力沉的一拳,与神像轰来到拳头相抵。
嘭。
相抵时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铿锵有力,以及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力,余劲在客厅内到处肆谑,玻璃破碎,墙上粉刷的腻子脱落,墙体不断在裂开。
嘭。
弯角人的脚下龟裂开来,地面下陷,身体的气血涌向拳头,刚才僵持的局面立刻打破,神像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一声。
神像冲破墙体,继而撞入房间,再一次镶嵌在墙体,形成一声巨大的轰鸣。
‘这么硬么。’
弯角人微蹲下身形,身体的力量不断在汇聚,拳头在蓄力,并没有急着上前攻击,他很清楚一点,少了方涯的神念操控,仅凭神像微弱的灵智根本不懂什么技巧。
不出他的预料,神像又一次冲了出来,朝着他不断轰出沉重的拳势,攻击的频率非常之高,形成重重的拳影。
弯角人与神像对拼了几下,一次次轰飞神像。
‘这种守卫就是烦人。’他看着冲来的神像不依不饶,心中非常恼怒,身形闪开,不断避让神像的攻击,时而在神像攻击的漏洞还以一击。
客厅的轰鸣声再也没有停下来,其他房间亦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过去,墙体的裂缝越来越多,窟窿也越来越大,尘埃散布在整个客厅,神像更是惨不忍睹,左手臂被蛮力轰碎,身躯满是或大或小的裂缝。
轰。
神像一拳轰在墙体,击出了一个巨大窟窿,碎石朝外电射出去。
不待神像回转身躯,它的左侧身旁就多出了弯角人的身形,猛地甩腿,脚上的鳞甲符纹散发着玄妙的气息,脚蓦然扩大一圈。
击在了神像的腰间,早已是损伤无数的神像再也坚持不下去,身躯的裂缝瞬间扩大,碎成许多块,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金属块轰击墙上,冲撞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窟窿,余势不减,继续冲撞其他的墙体,直到撞出别墅外,卸去大半威势的金属块仅能在光幕上泛起一阵微弱的涟漪。
它们纷纷掉落在地上或是草坪,或是围墙。
同一时刻,已是摇摇欲坠的别墅也坚持不下去,轰然一声,造价昂贵的别墅走到了最后一程。
它坍塌下来。
所幸由于光幕的存在,坍塌的巨大声响并没有传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