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昂这回震惊了:“炸桥?!那可是近30多米宽的大桥啊!内城说炸就炸了?!”
曲惜云摇了摇头:“别小瞧军队定向爆破的手段,炸不塌整个大桥,炸塌一小段总是没问题的。”
“那张埔合去内城谈什么?就不能让外城的幸存者都躲进内城里面吗?”赵子昂事到如今还在想着玉佩的事情。
曲惜云有点苦笑着解释道:
“经过上次合哥叛逃那件事后,内城对外城的态度,就是既用且防......再说了,先不说合哥,就说雷大虎和你那个小老婆玉冰山,他们会心甘情愿的进入内城受管辖吗?末世前有多少企业家大老板,破产之后自杀的,可他们就算瘦死的骆驼也过得比普通人好千百倍,是能饿死还是累死?......权力这种东西,拿起来容易,放下可太难了......”这里有句潜台词,她没有点透。就是如果外城这些幸存者都进入内城的话,谁帮他保护自己的地盘?他不可能让内城接收一个人进去的,如果内城敢接收,他就敢帮着尸潮打进西校门,同归于尽!
肉食者鄙,外城的这群普通幸存者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在这一点上,可能雷逐虎和谷念玉,都会成为张埔合的帮凶......赵脏则更卑劣,他只在乎玉佩。
但天下大势如车轮般碾过,让赵子昂无力反驳,只能叹了口气问道:“那外城是一定要打了,张埔合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太久的,他回来马上就会叫六大头领来开会,马上就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了......你还是赶紧回去,跟你的手下和秀才他们商量一下吧。”
赵子昂听完,起身便走,刚推开房门,就听曲惜云又喊道:
“哎!”赵子昂转过头看着她,就见她张嘴卡了一下,随后伸手摆了摆,说道:
“没什么...”说完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账本,低头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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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昂刚走出赌场,就被几名大汉拦住了去路,他脑袋一歪,双手握拳掰了掰关节,刚想暴起,就见大汉身后出来一名漂亮女子,窄颌高鼻,五官立体,正是之前苏三琼要许给赵子昂的那名侄女。
“脏爷,我二叔有事找你,请你来家中一叙。”说完微微一鞠,身后的大汉们也分散到两侧,低下脑袋,让出条路来。
赵子昂本想拒绝,可突然想起临走前曲惜云的举动,心中一动,轻轻点了点头,直接走进车中,奔向枪厂。
到了地方,还是那间内室,还是那张大大的地毯,上面摆好了银杯奶茶,一切如故。不过这次只有苏三琼一人坐在摊子上恭候大驾。
众人关门退去,赵子昂在他对面盘膝而坐,就见他笑着伸手一请,赵子昂拿起杯子呡了口茶,苏三琼也悠悠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
“脏哥刚从赌场出来,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嗯。”赵子昂不置可否。
苏三琼听完,淡淡一笑,直抒胸臆:“大规模的尸潮马上就要到来,我决定在内城炸桥之前,过桥向南,逃出一条生路,不知道脏哥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赵子昂歪头反问道:“你枪厂这么大一块地盘不要了吗?”
苏三琼轻轻摇了摇头:“赵脏兄弟,我其实是一名悲观主义者。我还是那句话,我老了,没这个心气儿了。当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只想带领我的族人好好活下去,逃跑对我而言并不是耻辱;抛弃这一大片地盘,对我而言也并不是不可接受。只要我的族人都活着,这些失去的也可以再慢慢经营回来。”
赵子昂听完,眉头一皱:“但现在整个世界九成的人类已经变成丧尸,现在东大这块地方是奉天已知的唯一一个官方安全区,你们逃出去又能活多久?”
“我相信,只要能逃出去,总会有办法的......我感觉脏哥你也是这么想的,老朽我本事很差,但看人的眼光可不差。”
赵子昂脑袋微微一低,钦佩苏三琼的魄力,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他跟苏三琼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二人立场不同,如果不是因为骆贞琪,他现在真就毫不犹豫的跟苏三琼走了,不过他走不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会让他走。
权力是钢鞭,也是锁链。
“祝你成功...”赵子昂叹了口气,走心的说道。
“借你吉言!其实老朽很看好你的,要是没有这搭子事情,我也想跟秀才加入你们的团队......我这侄女现在还惦记着你呢,听说你昨天新娶了个小老婆,在我怀里可哭了好久!~”
“呵呵”
“呵呵”
赵子昂和身旁的姑娘听完,同时干笑一声,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这句谎话可不好笑,拉拢的意味太浓了。苏三琼人老皮厚,被拆穿也不恼,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赵子昂,颇有深意的说道:
“脏哥,不知道曲惜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这成千上万的尸潮,其实并非不可解决,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虽然不知真假,但是我愿意赌一次......我已跟张埔合说好,只拿七天的物资装备,剩余这枪厂里的一切全部资军,我予你结个善缘,让你的人过来先挑吧......这是我们准备逃去的地方,你且好好记下,若是以后有缘的话,欢迎过来找我,当然我的侄女也会一直在我身边,等你过来娶她......”
边说着,赵子昂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收拾行李,人员走动的声音,苏三琼这次善意满满,也做出了‘联姻’的承诺。他打开纸条,上面写了短短一行字‘xx温泉度假村’。
就见他身旁的姑娘跟着苏三琼站起来,跟赵子昂短暂的对视一眼,轻轻一点头,随后赵子昂也客气的点了一下,就见二人直接离开屋内,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枪厂。
只留他一人,坐在地毯上,看着面前的银壶锡杯,叼着烟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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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前,内城。
糜胜男从学生会大楼里出来,身上穿着深色的大衣,搭配统一的长裤长靴,胳膊上戴着袖箍,看上面的颜色显然已经被提拔到高位。此时怀中捧着个笔记本,低头缓缓走下楼梯,一脸凝重的朝家中走去。刚走没两步,就见骆贞琪穿着白t恤牛仔裤,出现在她的面前:
“表姐,上面的会议还没看完吗?”
“刚结束一会,黄浩邈跟邬绍谈话呢,你要找他的话再等会儿吧。”
糜胜男知道她是来打探消息的,要不平时二人根本就没有交集。随口敷衍了一句,脚步没停。可骆贞琪却跟在她的身后,问道:
“胜男,你们开会时怎么说的?尸潮真要来了吗?军队真的要炸桥?”
糜胜男停下脚步,扭头淡淡的看着她,双眼望向她白皙的脖颈,快速的收回目光,一闪而过。随后甩了下脑袋冲她说道:
“外面人多眼杂,去我住的地方说吧。”
“行,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具体住哪呢。”
二人并肩而行,没一会儿走到南面的一栋公寓楼,验了身份上楼,进入一间两室一厅的房间内,环境清雅装修整洁,坐北朝南水电齐全。
骆贞琪惊讶的扫视一圈屋内,羡慕的说道:“胜男姐,你住的地方真好,我要是有你的本事就好了,也住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干部房!”
“呵呵,哪有啊,我这一天从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的,这屋子对我而言单纯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你随便坐,我给你泡点喝的。”
糜胜男说着走向厨房,翻出个卡式炉烧水,蹲下身打开柜子在里面翻找着。骆贞琪没坐在客厅,而是站在她旁边,靠着冰箱看她忙活。
“回来的车队已经探查清楚,天黑后尸潮就要来袭,一小时后校园内就会进入战时戒严,所有人都要在东门集合,帮助军队抵御丧尸。”糜胜男说着,翻找出几包速溶咖啡,又掏了袋白糖出来。
“这么突然吗?到底有多少丧尸啊?我们能打赢吗?”骆贞琪听完不禁吓得浑身一颤。
“连外城的张埔合都来了,开会时吵翻了天,气压很低,不过听上面的语气,倒没有吓破胆,想来是有几分应对的把握,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谷念玉弹着速溶咖啡的包装,双眼突然看向角落处的一个茶杯,隐蔽的瞥了眼身旁的骆贞琪,故作淡定的拿到面前,撕开咖啡包倒了进去。
“啊?!那我们这些人都要上战场吗?!”骆贞琪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担忧的问道。
“我们青年会肯定是要跟随军队上城墙了,你们这些幸存者倒不用,不过搭建工事,运送物资是免不了了。”糜胜男说着,拿起水壶冲好咖啡,举起茶杯递给她说道:
“拿着,我记得你喝咖啡爱放糖,这杯是多放糖的。”
“谢谢。”
骆贞琪接过,二人走到客厅坐下,就见糜胜男抿了口不放糖的咖啡,继续说道:
“上面已经决定,炸断工农和三好两座大桥,到时南面的尸潮将被浑河阻隔,再加上学校北面紧邻南运河,我们只用防备东北和东南两个方向的尸潮,而西面则由外城那群帮派应对,我们会派出一支部队配合。”
糜胜男说着,双眼死死盯着骆贞琪手中的茶杯,见她不停举起喝口放下,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骆贞琪听完,捧着茶杯一脸担忧:“啧。这尸潮怎么突然就来了,一点没有个准备......啊!”
咔嚓!
就见她说着,茶杯突然裂开,里面的咖啡溅了她满身,烫的她不禁尖叫一声站了起来。
“x!你别动,我拿毛巾!”糜胜男一脸焦急的喊道,拿来毛巾在她的胸前擦了擦,只是越擦越花,面露懊悔的说道:
“这末世的破瓷杯,就是不禁用!琪琪你把衣服脱了,赶紧去里面冲一下,这里有热水!我现在去屋里给你找换洗的衣服!”说着就见她直接冲进卧室里。
“好吧...真讨厌~”
骆贞琪抱怨了一句,探头瞥了眼卧室里的糜胜男,随后缓缓脱下衣服,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喷头。
听到卫生间流水的声音,就见糜胜男缓缓从卧室里出来,手中空无一物,看着沙发上骆贞琪脱下的衣物,目光冷冷的盯着压在上面的那枚玉佩,又掏出自己胸前的那枚对比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