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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园?”

听闻这个词汇的瞬间,伯洛戈等人纷纷感到一股冷意,作为秩序局的外勤职员,欢乐园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

“欢乐园……又或者说,纵歌乐团的圣地,欢欲魔女的国土。”

金丝雀打量着手中的死寂之牙,冰冷的金属上还残留着些许的血迹,但白鸥的头颅已消失不见。

在她失去意识到清醒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拿走了白鸥的头颅,金丝雀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但没想到她会亲自动手。

伯洛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常在耳边被提起的诡异虚域,居然与一头魔鬼有关联。

“我们的以太、炼金矩阵,全部沉默了下去,不再回应,”伯洛戈问,“这也和魔鬼的国土有关,是吗?”

伯洛戈等人正处于这列疾驰的列车上,没人知道它的终点会在何处,而在这列车上,他们被剥夺了超凡之力,变回了普通的凡人。

如同鱼儿离开了熟悉的海水,失去超凡之力令他们倍感不安。

“应该是。”

金丝雀深呼吸,把没能对列比乌斯说完的话,转对伯洛戈叙述。

“无缚诗社曾研究过魔鬼,贝尔芬格对此并不抗拒,反而十分地配合我们的研究。”

在诸多信仰魔鬼的团体里,无缚诗社绝对是关系最为和谐的一个。

“魔鬼如同某种概念力量的化身,主宰这股力量的意志。”

伯洛戈点头肯定金丝雀的话,这些知识对伯洛戈而言不算是秘密,早在和魔鬼的接触中,他就知晓了这些。

“魔鬼无法直接干涉物质世界,倒不如说,魔鬼无法在物质世界里形成具体的实体,至于为什么,我尚不清楚,但魔鬼为了能立足于物质世界,在物质世界里开辟了自身的国土。”

金丝雀说着伸手触摸墙壁,眼下她们所处的空间明显超出了一节车厢本该有的空间的容量,就像垦室一样,无限的空间在欢乐园号列车的内部扩展不止。

“魔鬼的国土,换句话说……”伯洛戈接着金丝雀的话说道,“利用魔鬼之力构建的虚域。”

“我接触过由魔鬼之力构建的虚域,”伯洛戈回忆起了彷徨岔路,“和常见的虚域不同,这些魔鬼的国土,往往会在一定程度上解放魔鬼的力量,并具备着特殊的规则。”

例如在彷徨岔路内,只要有足够的玛门币,就能在彷徨岔路内实现与价值相等的愿望。

金丝雀略显意外地说道,“你听起来是个对魔专家。”

“大概吧……但我确实经常与魔鬼打交道。”

伯洛戈觉得这不是什么自豪的事,从已得的信息来看,几人失去超凡之力,应该就是欢乐园的力量在起作用。

“你还知道些什么?”伯洛戈追问道,“作为死敌,你应该知道的比秩序局多。”

秩序局平常的主要敌对者是国王秘剑,以及那些没完没了的猩腐教派,像纵歌乐团与无缚诗社这种隐秘的团体,他们之间的接触很少。

“只是一些传闻,一些从背叛者口中得到的传闻。”

金丝雀回忆着,她对《无尽诗篇》产生了质疑,但因对背叛者的怒火,仍与贝尔芬格同处一个阵营,在贝尔芬格的帮助下,她对背叛者展开了长久的狩猎,从他们口中挖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欢乐园,一处极乐的净土,它永不停息,正如列车上的宴会永不散场,它会以一种我们尚不知道的手段,向着世间散播它的车票,而只有那些具备强烈欲望的人,才能得到车票,进而搭上列车。”

帕尔默插嘴道,“你觉得我们像是有强烈欲望的人吗?”

“这一点怪我,”金丝雀说着取出了车票,神情有些惆怅,“我也觉得我是个没有强烈欲望的人,但我却忘记了复仇的强欲,它驱使着我追逐叛徒,得到这张车票……”

气氛沉默了下来,隔了一阵后,帕尔默疑惑道,“我们算是倒霉,被你卷了进来吗?”

帕尔默是个老倒霉蛋了,对于这种事他接受的很快。

“没那么简单,白鸥消失了。”

伯洛戈看向金丝雀的匕首,“我了解的魔鬼的作风,她们是一群追逐价值的怪物,绝不做任何没有价值的事。我觉得白鸥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值得一头魔鬼亲自动手,更不要说拉上我们所有人。”

欢欲魔女另有目的,只是伯洛戈尚不清楚。

“之后呢?”艾缪注意到了问题,“具备强烈欲望的人来到欢乐园后,接着会发生什么呢?”

“欲望将得到满足。”

金丝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据背叛者所说,在这欢乐园里,藏着满足一切欲望的力量。”

伯洛戈说,“魔鬼吗?”

“不,魔鬼需要相应的价值与灵魂,可在欢乐园内,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办法,即便不具备相应的价值与灵魂,也能被满足欲望……像是规则的漏洞一样。”

听着金丝雀的话,伯洛戈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艾缪,巧合的是,艾缪也在此时看向了伯洛戈。

艾缪无声地做着口型,“玛门币。”

欢乐园内也有种某种实现愿望的特殊机制。

帕尔默提议道,“比起这些事,先想办法离开吧。”

“那么我要说另一个糟糕的消息了。”

金丝雀此刻觉得头疼不已,她不止失去了超凡之力,同时她也感受不到贝尔芬格的存在了,这一刻起,欢乐园连同自己的加护·永世劳行也一并屏蔽掉了。

“没有人……至少在我的认知内,所有进入了欢乐园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像是一段不详的预言,金丝雀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她以为会看到一张张惊恐的面容,但大家比她想象的要镇定的多。

“比起这些事,你们能先离开一下吗?”

缩在角落里的哈特深呼吸,震声道,“可以等我换个衣服再聊这些好吗!”

……

等待哈特的时间里,伯洛戈叫帕尔默回去换了身衣服,顺便把藏在家里的武器都翻出来,给大家分一分。这些房间都是按照他们记忆里塑造的,就连塞在抽屉里的武器也完美重现。

金丝雀把玩着匕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哪怕她有过心理准备,真的进入了欢乐园,她也有些惊慌。贝尔芬格命她收集车票,却未告诉过她拿到车票后该做些什么。

伯洛戈和艾缪并肩靠在一边,可能眼下还没有危机爆发,艾缪没那么紧张,反而对这里产生了无限的好奇。

由魔鬼之力构筑的虚域、国土,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仔细地研究一下,但以太陷入了沉默,艾缪无法引起任何异常。

忽然伯洛戈伸出手,捏了一下艾缪的手臂,艾缪疑惑地回过头,听伯洛戈说道。

“你现在是维持着血肉之躯的状态?”

“嗯,怎么了。”

伯洛戈请求道,“麻烦你转换成钢铁之躯。”

艾缪顺从地点点头,当她尝试令钢铁替代自己时,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自身的恩赐失去了效果,随即惊恐的目光望向伯洛戈。

“看样子我们没有失去力量,只是它们被封锁了,不再回应我们的呼唤。”

伯洛戈分析着,如果欢乐园会剥夺几人的力量,那么艾缪现在应该是钢铁之躯的状态,这么看来,伯洛戈也暂时失去了不死之身的力量。

以太、炼金矩阵、加护与恩赐……欢乐园令所有的力量陷入了绝对的沉默,只留下凡性的本质。

伯洛戈松了松领口,他现在有些紧张,上一次面对如此复杂的怪异环境,还是在遗弃之地时。

金丝雀突然说道,“总共是六扇门。”

伯洛戈离开墙壁,沿着狭窄的走廊前进,六扇门对称地排列,每一扇门后,都沉睡着一位乘客。

房间完全由乘客的记忆塑造而出,因为伯洛戈与帕尔默的室友关系,两人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然后是艾缪、哈特的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吗?”

伯洛戈看向一扇打开的门,简单地扫了一眼,里面的布置极为简单,除了一张放置在地面上的床垫外,就是堆积在四周的书籍。

金丝雀点头肯定,“嗯。”

现在确定了四间房间,伯洛戈朝着最早打开的两扇门走去,这两扇门后的乘客要先于伯洛戈醒来,自己出来后却没有看见他们,或许自己可以从房间的风格来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推开倒数第二扇门,这里空间扩展的痕迹极为明显,巨大的空间映入眼中,砖石垒砌的城堡下,巨大的书架如同一头头半跪的巨人,其间萦绕着一股微甜的花香。

比起卧室,这应该是一间大书库才对,紧接着伯洛戈在这大书库的角落看到了铺在地上的毛毯,伯洛戈能幻想出大书库主人那只与书籍为伴的随性生活。

伯洛戈拿起一份手稿,从落款的签名上,他确定了这间房间的主人。

厄文·弗来舍尔。

又一个人的身份被确定,伯洛戈心底有个不详的预感,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伯洛戈、艾缪、帕尔默、哈特、金丝雀、厄文……难道说游玩桌游的几人都被卷入了欢乐园中?这是什么恶趣味的名单吗?

伯洛戈立刻离开大书库,走入走廊,朝着最后一扇房门走出。

推开门,门后的景象令伯洛戈倍感意外。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床铺,没有书桌,没有衣柜,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任何装修,有的只是灰白的地面、墙壁、天花板,这根本不是一间卧室,而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尚未加工的毛坯房。

这会是辛德瑞拉的房间吗?

“有什么问题吗?”

艾缪跟了上来,在她看到门后的灰白水泥墙壁前,伯洛戈关上了房门,“没什么。”

“你们是在家里塞了一个武器库吗?”

哈特对于帕尔默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倍感震惊,除了普通的枪械外,还有铁锤棍棒,以及各种刀具,他记得帕尔默没有这种爱好的。

“你别问我,这都是伯洛戈囤的,”帕尔默感叹着,“但别说,我一直觉得作为凝华者,我们是用不上这些东西的……”

伯洛戈说,“以备不时之需。”

几人全副武装了起来,至少在目前他们所能做到的份上,这已经是全副武装了。

帕尔默已经探查了一下四周,除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外,他们没有别的去路。

伯洛戈走在最前方,即便欢乐园封锁了他的恩赐,但伯洛戈依旧是最适合用来试错的那一个。

怀着紧张的情绪,伯洛戈双手按压在大门上,不等他用力地推开,大门从后面被打开了,伯洛戈差点扑空了出去。

大门开启,曲乐欢笑裹挟着阵阵芳香扑面而来,一股股暖意掠过伯洛戈的皮肤,像是有无数双温柔的手掌抚摸着伯洛戈的身体,紧接着耳旁响起女人们诱人的窃窃私语。

迷离的幻觉一闪而过,伯洛戈清醒了过来,然后他看到了身穿礼服的女人恭敬地站在自己身前,她冲伯洛戈露出微笑,然后鞠躬行礼。

在女人的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位于穹顶,精英剔透的镜面将光线折射成万千的光路,犹如一颗被摘入室内的太阳。

交响乐团位于大厅的二层,他们不分昼夜地拉动弓弦,悠扬的曲调和人群的那火热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男男女女盛装出席,于舞池里翩翩起舞。

他们相互拥抱、旋转,在曲调的高潮时亲吻着对方,雪白的脖颈交错在一起,鲜红的唇印抹出一道道痕迹,像是野兽彼此撕咬后留下的伤口。

“各位客人请随我来,”女人指引着人们,“其他客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女人的言语温柔亲近,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美好的邀约,但伯洛戈却在这份美好里感到深深的恶寒,不止是他,帕尔默也有相同的感觉,他攥紧了手中的长刀,恨不得立刻砍下女人的头颅。

不安。

在这份极致美好的情景下,强烈的不安感在人们的心底翻滚。

女人像是能看穿人们的所思所想一样,她忽然向前,温柔地按住了帕尔默的双手,慢慢地举起长刀,任由尖锐的刀锋切开了自己脆弱的肌肤。

“这是您想要的吗?”

帕尔默愣住了,他完全搞不懂女人在做什么,紧接着女人用力地拽动帕尔默的手臂,将长刀贯穿了自己的躯体。

至始至终女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不畏惧死亡一样。

鲜血染透了衣裙,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侍者们迅速地靠拢了过来,她们熟练地清理着女人的尸体,擦干地面的血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侍者们如风而至,又迅速离开,但在离开前她们留下了又一个女人,她几乎和刚刚死掉的女人一模一样,脸上带着标志性地微笑。

“您还不满足吗?需要更多残忍的手段来发泄欲望吗?”

女人冲帕尔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麻烦您去下一节车厢,在哪有能完全满足您欲望的地方。”

帕尔默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常态的现象下充满了诡异的氛围,帕尔默甚至没有从女人的死亡里缓过神。

这时伯洛戈伸手搭在了帕尔默的肩头,沉稳的声音响起。

“冷静,帕尔默,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对她产生攻击欲。”

帕尔默深呼吸,控制自己的不安,以及因不安产生的愤怒,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情,她追问道,“您不需要了吗?”

女人将目光移到伯洛戈的脸上,她摇了摇头,“奇怪的人。”

她接着说道,“如果各位没有别的需求的话,那么请跟我来。”

女人转身走向华丽的大厅,伯洛戈迈开步伐,冷静地跟在女人的身后。

伯洛戈质问道,“你是谁?欢欲魔女吗?”

“不,怎么会,”女人摇摇头,“我只是服务于这乐园的侍者而已。”

“我们要去见谁?”

“你们该见的人。”

伯洛戈接着问道,“我们该如何离开这?”

“嗯?”女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反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大厅内曲乐抵达了高潮,宏伟的音律宛如风暴一样在人们的耳旁回响,明亮辉煌的光芒突然昏暗了下去,人们抛下了理智变得野蛮可憎。

饱含痛意的悲鸣起伏,他们用最为残忍的方式对待彼此,银质的餐刀割开血肉,破碎的酒杯插入喉咙,有人掏出了自己冒着热气的内脏,用血淋淋的肠子打起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腥臭的血气下回荡着兴奋欢愉的喘息声,他们浑身是血,常规的刺激已经难以满足这些空洞虚无的灵魂了,为此他们只能用更加残忍的方式刺激着神经。

绝大部分人都死于这致命的伤势,可当明亮的灯光再次从水晶吊灯上亮起时,时间仿佛被重置了般,满地的鲜血与尸体消失不见,男男女女又变回了那副盛装出席的模样,牵起彼此的手,起舞不止。

女人推开大门,带领着几人离开了金色大厅,四周一片漆黑,伯洛戈能感到地面有些摇晃,隐约间还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又一扇门在黑暗里开启,门后传来美酒的气息,这是一间巨大的宴会厅,数排长桌摆放在其中,布满食物残渣的餐盘在长桌上堆积成山,身体肥硕犹如小山般的食客坐在长桌两侧。

侍者们推着餐车,不断地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送上餐桌,但往往刚放下,食物就被食客们大口吞光,上餐的速度逐渐赶不上食客们的进食,有些饥饿的食客直接抓起侍者,将她们按在餐桌上,紧接着数不清的手伸过来,转眼间便将侍者分食殆尽,只剩下染血的骨骼。

伯洛戈问,“这都是些什么?”

“人们的欲望,各种各样的欲望。”女人很坦诚,对于伯洛戈的问题,她知无不答。

再次推开大门,伯洛戈等人来到了一片静谧之地,室内的温热,柔和的光芒透过水蒸气晕染,潺潺的水声令人感到放松。

这是一间浴场,身体浸泡在温水里,人们像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着眼。

相较于先前的情景,眼下这间浴场无疑令人放松了不少,随后女人带领着他们穿过一间又一间诡异的建筑,领略一群又一群诡异又癫狂的人们,人们以种种扭曲的方式,发泄着自身的欲望。

直到最后一扇大门开启,女人恭敬地站在门口,没有与伯洛戈等人一起进入。

伯洛戈留意了她一眼,直接走了进去,现在他们完全被动了起来,受到欢欲魔女的控制,除了深入虎穴外,即便是伯洛戈也想不到别的解决办法。

一张圆桌摆放在庭室的中央,七张椅子环绕着圆桌摆放,其中的两个座位上已经有人了,伯洛戈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是厄文与辛德瑞拉。

大家依次落座,诡异的沉默填满了庭室,随后伯洛戈注意到圆桌的中央处盖着一层红布,在红布下能隐约地听到低沉的呼吸声。

帕尔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警惕地伸出长刀,挑开了红布,露出了下方的头颅,是白鸥。

此刻白鸥的头颅上打满了铆钉与铁片,像是有位粗暴的医生,以冰冷的金属治愈了他,头颅下方延伸出铁管并连接在底座上,与这面巨大的圆桌合二为一。

伴随着生涩的金属摩擦声,白鸥的头颅缓慢地挪移着,仅剩的独眼扫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容。

忽然,白鸥的嘴巴以一种畸形的角度张开,凄厉的哀鸣从他的口中释放,但这一次只是简单的哭嚎,并不具备极乐之伤的冲击。

汩汩的鲜血从他头颅的断面里涌出,出血量远超他一颗头颅可以拥有的,鲜血溢满了圆桌,覆盖出一片猩红的镜面。

诸多的纹理与图桉从猩红的血液镜面下升起,像是一张战争沙盘一样,各式各样的微缩地形构建而出,精致小巧的铁轨穿行于其间,荒野、海岸、群山、城市与小镇,仿佛有名匠挥锤凋刻,一切是如此地精巧完美。

“各位,让我们继续这未完的《绝夜之旅》吧。”

白鸥说着,鲜血凝聚出纤细的手臂,拾起了一枚十二面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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