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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滚烫的太阳开始严酷的炙烤着关中大地,野地里好不容易长出些杂草也被晒的叶子都开始打卷,远处空气如同蒸笼一样向上蒸腾着,视线看过去都模糊,整个天地间,防腐就剩下了一轮火球悬挂天空,接下来是满眼的黄土高坡。
往年进入六月中旬,贫瘠的黄土高坡上,一亩亩的高粱麦子这时候也应该长得跟可以打酱油的孩子一般高了,可是如今,田垄沟里长着的都是各种杂草,偶尔有一两颗遗漏下来的麦种子发出的芽儿,歪歪斜斜的生长着,往年山坡上赶着羊群的放牧老头,如今也更是不见了踪迹。
羊呢?被官军劫走了,或是被地主牢牢的藏在羊圈里,丝毫不敢放出来,人呢?人在行伍中,为了活过明天,多喘几口气,拿起了武器与官府做最后的搏斗。
这一已经是宋青书断后延安府的第十天了!
七天前,杜文焕的大军再一次出现在了志丹县,这回可不止原本七千多官军,向北亲王的官军大队如今已经有一多半返回各自的驻地,重新充盈了官军机动部队,杜文焕手如今里有一万九千多人,而且如贺人龙,猛如虎,李卑等当时名动一时的猛将。
李铁柱把这个消息传回来时候,宋青书差不点没一个跟头掉炼钢炉里,当天就宣布戒严,把牲口都拉了出来,随时准备逃跑,同时派人严密盯着志丹县的动静。
然而快两万多官军主力居然没有进攻,而是停滞在志丹县,还把马都在县城外放牧起来,不下三千四千匹,士兵也不加以约束,到处可以看到游荡的散兵游勇。
古时候这么面上故意放松,暗地里突袭的战例可不少,虽然官军看似懒散,可是这两天宋青书依旧紧张到了极点,完全停滞了军队训练,三千四百多军队全都屯扎在城东南,随时应对官军的突袭,那些老弱的生产队长也是被全部召集起来,随时准备召集大家伙后撤。
不过这做后几天亦是有惊无险,官军似乎对宋青书部熟视无睹,完全放任了宋青书在延安府晃悠。
第九天,王国维这个天王王嘉胤派来监视宋青书的监军居然按耐不住胆怯,一大早晨过来找宋青书,想要立刻退兵,不过收集来的废纸棉花还有一些,打造与改装的火铳还差个收尾没有完成,咬了咬牙,顶着巨大的军事压力,宋青书还是没有退,一直到第十十一天中午,把能做完的都做完了,尽量带上所有东西,宋青书部这才彻底放弃延安府,也是超像韩城急促的行军而去。
这时候宋青书军还真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前军还是邢红娘那一百多骑兵开路,一个个披着精良的官军锁子甲,手持快三米的长枪,腰里还挎着马刀,一个个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后面是新招募的各部支援过来壮丁两千多,那些乱糟糟的各种模样破烂衣服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土黄色纸甲,头上虽然没有头盔,可是头发也都被宋青书强行下令剃掉了大部分,一个个仅仅留着后世的那种小平头,看上去倒是颇为精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明朝就有理发这一说了,不少文人世子每过一段时间也会找理发匠修剪一下,然而剃这么短,还是激起了很大的反对之声,不过宋青书给出的原因只有一个,卫生!
这年头天天忙着逃跑打仗,一年半载没空洗澡,乱糟糟的长头发最是容易生虱子,跳蚤等吸血鬼,一只跳蚤咬了病人,再跑到其他人身上吸血,各种疾病就这么传播开,而且夏天如此炎热,长发也真是一种煎熬,看着宋青书自己都是率先理发,那些麾下的将士也不得不一一把头发剃掉,别说,这样一来真凉快了不少。
而且还有一个不可言明的好处,土黄色纸甲,还有这小平头,成了宋青书军独一无二的标志,谁要是想逃跑,一眼就能被官军认出来,统一的服装增添了队伍的认同感与凝聚力,这些可都是软实力。
如今两千多人人人挎着刀,军容整齐的排成四列大队,倒是真有军队的模样了,虽然还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
这些人由宋青书,邢老倌,仉二愣子点灯子还有刘宗敏分开统领,底下的小头目也是伏牛山嫡系,忠诚度亦是颇为可靠,只不过宋青书并不在中军中。
后面,则是庞大的老弱附庸家属,原本有三千多快到四千,加上点灯子麾下的,又加到了五千多快六千,离开延安府时候最后征收了一批人,把这个数量扩充到了七千。
七千多老弱集体迁徙,孙子扶着爷爷,儿媳妇搀扶着婆婆,行走在严酷的烈日中,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每一口呼吸似乎都是耗尽了全身的力量,这样一副场景,也是颇为凄惨一件事儿。
还有将近一百多辆大车行进在老营中,四十多辆上拉着的是粮食补给品,剩余六十多辆,拉的全是人。
艰苦求活,谁都不容易,就连那些老者也顾不了,这些车上拉着的都是些匠人,有熟练的妇女帮忙做着纸甲,还有铁匠在颠簸的车上打造修补兵器装备,这里,几乎成了个流动的工厂。
就连采薇,韩娟还有李家大小姐,巧儿她们也在这些车上,帮忙糊着纸甲。
最后面一千五百多人也是全部披着纸甲,而且每个人都有马,武器却是每个人只有一把火铳,这些人就是宋青书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从伏牛山带出来的亲信还有点灯子赵胜麾下九死一生的老兵,用最可靠的军队殿后,一旦有官军追杀过来,可以用骑兵的机动力纠缠,给前面大军返回作战或者逃命争取时间。
宋青书就在这支队伍中间,与疤脸共同统领。
农民军什么时候都是干净利落,收拾了做后一点家当,做了些饭团烙饼路上吃,不到半个时辰,上万人的农民军就已经撤离了延安府,把这个已经快成空城的州府抛到了脑后,回头眺望着也是土黄色一片的城墙,宋青书心头居然升起了浓郁的不不舍。
虽然仅仅才半个月,可这十六七天在这里实在是难得的安逸,对于流离失所的流民武装来说,哪怕像这样安逸的休息一天都是奢侈的,不知道下一次这么安逸的停留在一个地方,还需要过多久?
最后不舍的望了一眼这黄土高原上昏黄色的城,宋青书终究还是牵着马汇入了军队当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几乎是农民军刚走,志丹的官军就迅速南下了,两天时间急行军到延安府,原本城中已经窝囊的躲藏了多日的士子地主,还有被宋青书释放了的延安府知府马茂才立马跟迎接解放者一样欢天喜地的迎接了出去。
然而这对延安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长期欠饷,这次北上勤王,更是连着爆发了几次兵变,穷怕了的边军几乎一进城,立刻开始了抢掠,而且农民军把大家富户都抢完了,仅剩下的一点官军也不能抢,抢的反倒是那些平民小民了。
又是滚滚浓烟在城头上冒起,只不过这次不是锤子叮叮咣咣的敲打,而是延安府人的哭喊与惨叫,脑门上冷汗连连,知府马茂才亲自跑到了城外的军营,去求见延绥总兵杜文焕。
“总兵大人!贺将军部还有虎将军部在城内已经乱了套了,四处劫掠民居,抢掠良民百姓子女,到处都是奸淫掳掠,求大人赶紧整肃军纪,否则延安府就毁了啊!”
一进了帐篷,马茂才已经无比凄惨的抖着官袍,抱拳鞠躬向里头喊道。
要知道,在大明,文官的地位远远高于武将,别看知府才是个五品官,远远小于总兵的从二品,可是知府与总兵讲话也是腰杆挺得笔直,马茂才这已经大大折损了自己颜面。
可就算如此,看着军事地图的杜文焕依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应付着说道:“本兵知道了,多谢马大人来报,稍后本兵就去约束部众,马大人请回吧!”
“军情如火,请大人现在就去!”
“本兵说知道了!马大人请回电”这一次,杜文焕终于抬起了头,却依旧是不耐烦,满脸不善的对马茂才应付道。
身后惨叫声在这东南大营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不仅仅是延安府的父母官,马茂才还是延安府人,这儿就是他家,心一横,这马知府又是抱拳重重的一拜,却是语出威胁说道。
“杜总兵纵兵抢掠,就不怕本官参你一本吗?”
“马大人请自便!”
这完全是撕破了脸皮,杜文焕也终于露出了满脸狰狞,冷笑着说道:“倒是马大人,陷贼半旬有余,小心御史的稽查啊!”
话谈到这里是彻底谈崩了,马茂才愤怒的甩着衣袖转身出了军帐篷,没等走两步,又听到了杜文焕不屑的自言自语。
“这当兵的,不让他抢足了,还怎么拼命打仗啊?”
这大明朝怎么了?还不如流贼了呢?这话听的马茂才满是愕然,惊愕的眺望着黑烟滚滚,自己治理下的正一步步走向地狱的城市。
可浑然不知道居然有个当官的会思念自己,此时宋青书的大军已经奔出了两百多里,也是正在为生存做着输死斗争。
宜川县城,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守军的身影,密密麻麻的明军呐喊着向下投掷滚石,抛射着羽箭,迎着着满天攻击,宋青书亦是站在前线挥舞着军刀,拼命地嘶吼着。
“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