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简詹言脸上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这人准保还在低烧,不然不会说出这么使性子的话。
苏浅发现简詹言往往在身体“出状况”的时候,性格会变得呆呆的,甚至是有点憨。
上次喝酒是,这次生病也是。
不过幸好,现在生病的男主看起来智商还在线。
看着对方因讨要虾而扬过来的脸,苏浅顺势抬手覆在简詹言的额头上,摸着温度不高,但对方脸看起来有些发红,明显是体内热气散不去。
“想吃虾?”
感受着苏浅手心的温凉,简詹言觉得很舒服,他睫毛轻颤往前挺了挺,想让苏浅扣起的手心也贴紧他的额头。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在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总会想办法让自己好受一点。
然后听到苏浅的问话,他点点头。
瞧简詹言这乖乖的模样,苏浅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只要不像醉酒那样作人就好。
“量体温,看完度数给你吃虾。”
简詹言依靠在苏浅的手上,其实他没怎么听清对方说什么,本来回来就是想睡觉的,额间微凉的触感让他又想昏昏欲睡了起来。
“儿子,去把体温计拿来,爸爸好像生病了。”
苏杨见状从椅子上跳下来,去楼上拿医药箱,里面有体温计。
而简詹言好像对生病了这三个字很敏感,听到后立马反驳道:“我没生病!”
见人又精神起来,苏浅收回覆在额头上的手,刚刚是因为见简詹言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借此扶着点给他找重心被摔了。
现在看到人清醒许多,她就要把手拿回来。
谁知道从进屋动作就慢吞吞的简詹言猛地抬手握住苏浅,把她的手重新按回了自己的额头,然后手肘撑着桌面,就这么按照苏浅的手不放。
“放一会儿~”
简詹言感冒的症状减轻了,但是身子不舒服的状态还在,苏浅手摸到自己的额头,他明显感觉嗡嗡作响的脑袋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简詹言的思考就像是卡顿的时钟,想事情一点都不流畅。
所以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脱口而出,更加直接地表达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苏浅:……
这人为什么又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气息,就像是那晚喝醉酒非得拉着她说话时候的感觉……
苏浅也没有多想,简詹言不让自己拿开手,无非就是自己手比他的体温凉一些,让他觉得额头没那么难受罢了。
当事人心里很现实,小屋子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捂着嘴,生怕尖叫出来。
——原来豪门夫妻是这样相处的!简总撒娇诶!
——网上看到的简总是那么矜贵冷傲,合着私下在妻子面前还会耍赖撒娇!
——啊啊啊是真感情啊,网上爆料的各种阴谋论都是假的啊!
……
有些八卦不需要言语,互相之间用眼神沟通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员显然做到了这点,一个个眉飞色舞好不激动。
苏杨下了楼,手里拿着体温计。
苏浅看了看自己被简詹言按住的手,再看对方闭着眼睛半爬在桌上好像睡着了似的,苏浅道:“儿子,把温度计塞到爸爸舌下。”
苏杨照做,然后简詹言给吐了出来,然后语含嫌弃道:“不是虾。”
“含住,五分钟后有虾吃。”
简詹言的表情像是没听见去,但苏杨在把体温计放在简詹言嘴里,他没有吐了。
“妈妈,爸爸生病了?”
苏杨眼里有点担心,他第一次看到爸爸这么虚弱的状态。
“不用担心,爸爸吃了药就好了。”苏浅想伸手安慰地摸摸儿子,结果发现右手被男主按着,左手扭着胳膊伸出来够不到苏杨。
“妈妈,我去给爸爸铺床!”
苏杨现在想为生病的爸爸做些事情,最后想到了铺床,不得不说简詹言最初的目的达到了。
为了吃虾他装可怜说自己生病了,现在苏杨觉得对父亲很抱歉。
早知道当时自己不问爸爸吃虾了!
这样爸爸不会因为自己给他夹小的虾伤心,妈妈也会够吃!苏杨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心想是自己这回没处理好,下次不会了。
瞧着儿子背手踱步离开的背影,她笑着摇了摇头。
五分钟过去,简詹言的提问出来了,是低烧。
苏浅想去给简詹言拿低烧的药,结果这人握着她手不放,苏浅推着简詹言的肩膀,又晃了晃他另一只手,人都没有要清醒的样子,只是嘟囔两声翻个身。
她不是没给他机会,看来只能使出绝招了。
伴随着简詹言的惨叫,苏浅将手拿回来了。
工作人员:……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简总被拎耳朵了耶!
家庭地位什么的,他们现在好像有些看明白了。
耳朵火辣辣的疼痛,让迷迷糊糊的简詹言彻底清醒,在苏浅揪耳朵之前,简詹言一直做梦在河里捕鱼。
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收回手的苏浅眼疾手快,迅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仁塞进简詹言的嘴里。
好了,她说到做到了。
“跟我进屋,吃药然后睡觉,半夜再量一次,如果发烧就去医院。”
说完,苏浅转身往房间走去,简詹言乖乖跟在后头。
到了房间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这么听话?他耳朵还火辣辣的呢!
“你不是给爸爸铺床吗?”苏浅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包子问道。
“我想想还是暖床更好,这样爸爸躺进来就是暖暖的了。”
“谢谢儿子!”
“不客气!”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苏浅去楼上将药取了下来,顺便倒了杯水递给简詹言道:“吃药。”
简詹言垂眼看着苏浅手心里的腰,眼底闪过一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伸手拿过来把药吃了。
“爸爸,今天你要自己睡哦,如果我陪你的话,你把感冒传染给我,我传给妈妈就糟了,妈妈是公主不能生病。”
苏杨讲着道理。
只是这个道理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歪。
简詹言生病脑子转得只是慢了一点,但绝对不是没脑子,他下意识问:“那我是什么?”
妈妈是公主,爸爸呢?
“你是爸爸呀。”
“妈妈怎么办,爸爸生病傻了。”苏杨扯了扯苏浅的衣袖,表情有些担忧。
“好了,让爸爸好好休息,你还有半碗饭没吃,不能剩哦。”
苏杨去了厨房,出了房间的时候还叮嘱简詹言好好休息。
“我今天会睡到比较晚,到时候睡前再叫你量体温,要是还在低烧就要去医院了,你先躺床上睡一觉,看发发汗会不会好一些。”
苏浅嘱咐完给简詹言把灯关了,留了个夜灯后关上了门。
公寓内有几个房间没有安装摄像头,简詹言这屋子便是其一。
简詹言坐在昏暗的房间内,先是摸了摸头,然后摸了摸温热的被窝,他呈大字躺在上面,刚刚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
大脑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一帧帧播放着回家后发生的一幕幕。
想着这些,简詹言渐渐进入了梦乡。
他以为自己再睁眼,是会被苏浅叫起量体温,事实却是他被一声尖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