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尧低头看着濮萝递上酒杯的酒。
“我从不在这种地方喝酒。”
濮萝泄气的垂眸,双眼中噙着泪。
“我与景焕分手后,连你也看不起我了对吗。
严夏与你会跟景焕一起永远的离开我吧搀。
你们,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跟我有说有笑了吧。
我会从你们三个的生活中被剔除的,对吗悦?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你发脾气的。
刚刚是我不好。”
濮萝说着双手掩眸哭了起来:“我真的是太委屈了。
才会对你发了莫名其妙的脾气。
我…以后都只能是一个人了。”
苏天尧说着叹气:“好了好了,我也真是怕了你了。”
他弯身从她手中拿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一刻,他不知道这杯子里是藏着阴谋的。
喝完酒后,他将酒杯放到了桌上:“现在可以跟我一起离开了吗?”
“天尧,你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景焕会后悔吗?”
苏天尧很淡定的摇头:“不会。
你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女朋友了。
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出事,他为什么要后悔呢?”
“是因为他跟我分手,我才会出事的。”
苏天尧无语一笑:“濮萝,你连这点儿是非都分不清楚了吗?
如果你不愿意跟他分手,你就该在他说完后反对。
而不是在离开他后开始后悔。
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濮萝抬眼坚定的看着他:“是吗?
你觉得,他不会后悔是吗?
可我觉得他会。”
苏天尧凝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以后会明白的。”
濮萝说着身子往后一靠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刚刚那几个男人说一会儿会回来找我。
我已经答应了,今晚要跟他们走。”
苏天尧凝眉:“你疯了吧。”
“是,我疯了,我就是要让那个男人后悔。
只要是能让他后悔,我现在不惜做任何事情。”
苏天尧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当时他只以为自己是被濮萝这个蠢货给气的。
他上前伸手就拉着她手腕怒喝:“行了,别在这里耍酒疯了。
跟我走,不然你小心齐景焕会嫌你脏。”
濮萝没有反对,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了夜店。
站在大街上,苏天尧伸手拦车,而她睡意朦胧的靠在苏天尧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我不能回宿舍,我跟严夏吵架闹翻了。
你送我去酒店吧。
现在这种时候,我不想让严夏看到我的懦弱和可怜。”
苏天尧没有说话。
濮萝声音凄惨:“求你了,为我保留最后的一点儿自尊心吧。”
苏天尧本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
女人之间争夺爱情那点儿戏码他不懂。
只是看濮萝这样儿,他觉得濮萝虽然是配不上齐景焕。
但沦落到今天这样儿,也怪可怜的。
既然这是她最后的请求,那他就好人做到底算了。
就这样,苏天尧将濮萝送到了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他本来是打算要离开的。
因为他有些难受,浑身躁火难耐。
在一楼订房间的时候,看到柜台里的女服务员,他就觉得有些冲动。
到了房间里,他就更不舒服了。
走到门口,他将手抵在门上甩了甩头。
就在这时,濮萝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开始踮着脚尖的亲吻他的耳垂。
也就是那一瞬,他的防备彻底被攻陷了。
他不是不想叫停。
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脑袋很清醒的告诉自己不可以。
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听话的将她完全推倒了。
他需要她的身体,很迫切的需要。
在他最后他们水乳交融的那一瞬,他知道自己中了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利用她释放了自己的***后。
他翻身躺在她身旁。
她声音很平静的笑着对他说:“你说,因为我跟景焕分手了,所以即便我出了事,他也不会在意的是吗。
之前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对。
他不会在意的。
可是天尧,其实你错了。
有一种男人,天生就很容易被束缚。
因为他有很强烈的同情心。
而刚好,齐景焕就是这种男人。
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是对的。
如果我真的出了事,兴许他不会在意。
可如果这个让我出事的人是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呢。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那一瞬,苏天尧从床上跳起身下床惊愣的望向她。
她抿唇一笑:“我只有一个目的,重新得到齐景焕。
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帮我。
那么,今晚都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式来捆绑他了。”
苏天尧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在他身下欲生欲死的女人。
现在竟然就直接变了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算计我?
这么说来,我刚刚喝的那杯酒你做了手脚。”
苏天尧看着她,心中的怒气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蔓延了出来。
“说算计太难听了。
那杯酒本来不是为你准备的。
谁让你代替齐景焕来了呢。
我本来没想为难你与你做敌人的,苏天尧。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刚刚你出现后说的那番话很实在。
我也知道,齐景焕现在的心不在我的身上。
可我不允许我的男人被别人抢走。
尤其是严夏,她更加不行。
她是我的舍友,我的姐妹。
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依偎在齐景焕的怀里幸福呢。
我不能。”
苏天尧握拳忍住先搞揍她的冲动。
“这么说…严夏也知道你在酒里动了手脚的事情。”
濮萝耸肩,那样子似乎是在默认。
苏天尧脸色更加黑了。
“天尧,你没的选择了。
现在,你只能站在我身边帮助我。
不然你的后半生会生活的很辛苦。
我濮萝虽然不是什么十足的大恶人,但我也绝对不是个好人。
从小,我的生活环境教会我的道理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爸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子。
说的好听点儿,他是混黑社会的。
说的难听点儿,他就是个流氓。
在我爸的言传身教下,我只学会了一个道理。
做人不能太软弱,否则必定受人欺。
我十一岁离开我父母开始住校生活。
起先,所有的小朋友都会欺负我。
因为我是当年的住校生中年龄最小的。
可我比她们都聪明,因为我知道利用那些比我年长的我爸朋友们的孩子帮我报仇。
谁欺负我,谁就要挨揍。
而也因为我从来都不自己动手。
所以,在别人的眼中,我永远都是受害者的样子。
这个角色是我的强项,现在却要被严夏抢走了。
齐景焕就喜欢那些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吧。
可我偏不要严夏得逞。
我实话跟你说吧。
那杯酒本来是有两个作用的。
第一,如果严夏帮我把齐景焕叫来了,那么万事大吉。
这杯酒我会骗齐景焕喝下。
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后,他不得不娶我。
第二,如果严夏没有把齐景焕叫来。
那这杯酒就由她来喝。
刚刚酒吧里的那几个哥们就是我找来伺候严夏的。
只可惜,严夏看到了我往酒里下药的事情。
她跟我做了一个交易,所以我放她走了。
本来这酒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可是谁知道你来了。
还说了那么多废话。
苏天尧,我一定会把齐景焕重新拉到我身边的。
为了证明给你看,那杯酒我就赏给你了。
不过很荣幸我竟然是你第一个女人。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家条件不好。
说不定我会就此爱上你,把齐景焕让给严夏的。
只可惜呀,你家破产了。”
苏天尧握拳上前一把将濮萝给推倒。
他抬起拳头就要打濮萝。
濮萝冷笑一声:“先做好决定再打我也不迟。
你现在在我身上制造的任何一个伤口。
将来都会成为把你推进地狱的利器。
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就只管动手吧。
反正我不是被打了一次两次了。
今天再被打一次,我也不会因此就少块肉。”
苏天尧忍了再忍,从她身上下来重新回到地上快速的开始穿衣服。
濮萝慢悠悠的坐起身:“你想好了吗?
是帮我,还是放弃我?”
苏天尧回身伸手指向濮萝的脸。
“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还有,齐景焕是我的兄弟。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迫害我的兄弟。
你的生存道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可我的生存道理却是,好兄弟,讲义气。”
“是吗?”濮萝冷笑一声将被子拉到了身上。
“你会后悔的。
因为不见得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讲义气。
现在,你就滚吧。
记住了,这个结局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苏天尧将衣服穿好后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因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没有直接给齐景焕打电话。
而是先回了宿舍。
他本来是想等天亮后齐景焕醒了就去找齐景焕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迎来的天亮是噩梦的开始。
清晨一大早,就有警察来到他们宿舍将他带走了。
“从那一天清早我被带进了公安局开始。
至往后的十五年,我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一天,就像是噩梦一样存在着。”
苏天尧说着看向了齐景焕。
齐景焕凝眉也正在看他。
乔乔觉得,如果苏天尧说的是实话。
那他受的委屈的确很大。
他明明是去帮最好的兄弟的忙的。
可是,最后却沦落到在监狱里度过了十五年的下场。
而这一切原因,竟然是因为当初他不肯为了濮萝那个女人陷害齐景焕引起的。
乔乔看向齐景焕,他的表情似乎却完全不相信苏天尧一般。
苏天尧无奈一笑:“看吧,我就说了,即便我把实情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的。”
“你说的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心里面清楚。
苏天尧,别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
你清高,我就卑劣了是吗?”
苏天尧侧头不屑一笑站起身:“算了,每次谈论这些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现在的眼神,十六年前我在监狱里也是见过的。
那时候,你就是用这种不信任我的眼光看着我。
就好像我在骗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齐景焕声音也足够的冷漠。
“好,就到这里,你们两个现在谁也别说话了。”
乔乔出面打断了两个人。
这样的争论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两个大男人都太好面子了。
两人真的沉声不说话了。
乔乔想了想看向齐景焕:“齐团,你为什么不相信苏天尧。
你觉得苏天尧哪些话有问题?
你了解到的事实又是怎么样的?”
“濮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什么混混。
她爸爸是公务员,她妈妈是个音乐教师。
她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不像话的话。
还有,那天清晨濮萝哭着敲开了我家的门。
她跟我说自己被你强迫了,说她要告你。
一开始,我劝过她让她不要冲动。
也说过如果这事儿是真的,我会为你负责。
可是濮萝不听我的劝,硬是报了警。
她绝望的看着我,说‘以后,我再也配不上你了。
我不干净,我再也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
景焕,如果说昨天我还有些不甘心的话。
今天,我死心了。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严夏。
我祝福你,祝你和严夏幸福。
以后,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
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不要让她再跟我一样痛苦了。
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景焕,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
之后她就从我家跑掉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要找你问清楚。
所以我就开车去学校找你。
没想到,我去学校的时候,学校因为你被警方带走的事情都炸了锅。
我去警察局探望你,你说你是无辜的,让我帮你。
你告诉我说,濮萝不是个好女人。
她在你的酒里下了药。
还说酒吧里有几个男人是她的同伙。
说她是个混子的女儿,不是个好东西。
让我小心她。
这些话全都是为我好的。
我应该感激你。
我也知道,那天晚上,如果你没有帮我去见濮萝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知道,你会坐牢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我。
所以我也想把你救出来。
那时候,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你以为我没有努力。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尽力了。
我去酒吧调查过,他们家里根本就没有监控。
我也找到了你说的所谓的肩膀上有纹身的那几个混子。
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濮萝。
我给了他们十万,让他们说实话。
只有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说认识濮萝,我就会把那笔钱给他们。
可他们所有人都说不认识。
我也因为你的话调查了濮萝的父母。
濮萝的爸爸是个公务员,是法院的法官。
一切能做的我都做了。
可是,即便我请我爸帮忙,可却还是执拗不过濮萝她父亲的父爱。
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
我也真的尽力帮助你了。
而你呢,从头到尾,你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怂话。
即便是在法庭上,你也不肯低头。
甚至在濮萝怀孕我,我去见你,问你该怎么办的时候。
你还是说不关你的事儿,让那个濮萝随便。
别想着用那个孩子威胁你。
我真的不在濮萝,你一直都知道。
我根本就不想去濮萝身边。
可是她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
为了你,我答应照顾她。
我甚至想好了,这个孩子出生后。
我会把他当成亲生骨肉好好养大。
我劝你在狱里好好的呆着,我会想办法救你。
可你呢,你居然在狱里把所有的恨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你拉拢你的狱友,让他们出狱后帮你报复我。
有没有这回事。”
乔乔转头看向苏天尧:“你真的这么做了?”
“难道我不该发泄吗?
我做错了什么。
这件事情本来从头到尾都跟我没有关系。
可我却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濮萝命都没了,你还敢说你是唯一的受害者?”
齐景焕握拳用力的敲了一下茶几。
“你一直都在心里埋怨我。
可是苏天尧你告诉我。
你说你是无辜的,濮萝也说她是无辜的。
我想要为你找证据,却一点儿也找不到。
如果不是濮萝太厉害,那就只能证明你在骗我。
可是你告诉我,濮萝一个平凡的女人。
她哪儿来的通天的本事将一切证据都指向你?
从你们在一起出事,到我知道这件事儿,只有短短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
我不想相信濮萝,只想相信你。
可是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给我一个能信得过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