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长辈此时正处在宋惊羡即将被治愈的激动兴奋中。
并没有注意到门主是特地对宋昭说的这句话,还以为是对他们一家子说的。
宋老太君若有所思,“说起来多亏了药王的神芝草,才能让羡哥儿的身体撑到今日,因此得以等来神医的救治。
门主既有意提醒我们药王回程的消息,想来是提醒我们,等药王回来时,我们该是得上门感谢一番。”
“为何要感谢药王?神芝草是瑶瑶九死一生为我求来,属于公平交易,要感谢也是应该感谢瑶瑶。”宋惊羡反驳宋老太君的观点。
虽然神芝草是药王的,可药王也从夏清瑶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代价。
痛苦的是瑶瑶,他对药王并没有感激之情。
宋老太君哂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接济夏清瑶?这三年你给她的够多了,你认她当妹妹,还答应会给她许配好人家。我默许你做这些事,便已是感谢她的表现。再感谢下去,怕不是连宋家都得送上去。”
宋惊羡无话可说。
宋老太君哼道,“药王的神芝草价值万金,多的是人求。
若不是他善良,三年前那孤女便是抽血成了干尸,也是没用的。”
宋惊羡不吭声。
但他心里还是替瑶瑶委屈的,倘若不是因为宋昭,祖母也不会如此排斥瑶瑶。
他顾念与宋昭兄妹情分,一再的伤恩人的心,整日愧疚难安。
甚至隐瞒了那三年宋昭对他不闻不问的事情,导致家人都在心里怀疑是他后悔救宋昭,才会与宋昭闹矛盾。
他被家里人怨怼着没有兄长气度,宋昭倒是成了最无辜的那个人。
不过。
宋惊羡抚摸着怀抱里的药包,想到马上就会好起来,那股汹涌怨气又很快隐藏起来。
长子的病情得到了解决,宋禀安了心,连忙拉过小女儿问,“昭昭儿,你今天为何独独要丢掉太子殿下的贺礼?可是太子殿下欺负你了吗?”
宋昭娇憨的摇头道,“欺负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好人,祖母,爹娘,咱们家少与太子往来吧。”
宋老太君抚摸着手腕佛珠,语重心长的道,“昭昭儿,不瞒你说,我们家原是打算趁这次宫宴,投诚太子殿下。
皇帝多疑,宋家如今如履薄冰,太子是储君,只有投诚于他,才能打消皇帝疑心,宋家也不至于战战兢兢。”
云氏道,“想你二叔是大理寺卿,正二品文臣,却也因为我们大房兵权在握,很容易就会被对家弹劾陷害。
因此才不得不外放长安避风头,若皇帝疑心一日不消,他们就永远只能留在长安。”
宋昭托腮,漫不经心的吃着茶,“我明白的,可是你们能保证,就算投诚太子,太子就不会疑心我们家吗?”
宋家人一怔。
宋昭有理有据,“太子是皇后所出,而四哥哥已故的母妃是皇后的妹妹。
可是四哥哥从小在宫里任人欺负,以皇后跟太子的地位,他们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任由四哥哥自生自灭。
你们觉得这样凉薄的太子,会是一个明君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禀投诚是为了保全宋家一世平安荣华。
倘若太子不是个好东西呢。
那他们等同于跳进了虎穴,爬都爬不起来啊。
宋昭莞尔,“我倒是觉得,投诚亦有风险,与其整日谨慎怕被害,不如我们家牢牢的霸权,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有资格掌控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