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国家支持高校开展科研活动,政府和高校的科学家之间形成了简单的雇佣关系。
政府提供资助,科学家搞发明创造、申请专利、发表文章,就算交差了。
交差以后,科学家又去申请下一笔政府资助,接着搞新的发明创造,然后又是一个新的循环。
截止2005年,国家发现这么操作是不可以的啊,专利转化率才5%,别说跟美国比了,就连跟德意日、英法澳相比,也被人家甩了几条街。
于是就有了中国版的拜杜法案《科学进步法》。
沈奇他们做着类似的事情,搞发明创造,申请专利,发表文章。
但沈奇不会简单交差了事,他跟陆校长打过招呼后,找到了燕大技术转移中心的负责人祁主任。
祁主任是燕大技术转移中心的一把手,但他不是搞技术出身的,而是法律专家,燕大从美国请回来的。
燕大技术转移中心这个成立了五年多的新部门是干嘛的呢?
对内他们是服务部门,在专利申请、知识产权保护、技术转移等方面,以专业的法律知识,服务于燕大的科学家和科研团队。
对外他们代表燕大,同样依靠专业的法律手段和企业谈判,最终促成专利开发权交易。
科学家不见得精通专利法律,在实际工作中,一线科研工作者往往对专利的认识比较片面,甚至存在一些错误。
比如,不了解专利的申请诀窍,不懂如何用专利保护自己的创新成果,提交的专利申请,权利要求范围一般非常的小,很多时候只有一项独立权利要求。
正是因为在法律方面不够专业,专利发明人和企业扯皮撕逼在以前是常见的现象。
企业常说发明人不诚信,他们买的专利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发明人则抱怨企业不尊重知识产权,没有信誉,应该支付的许可费,企业没有按照销售提成给出。
买卖双方之间的不信任,造成了中国专利转化率只有5%的窘境。
沈奇非常清楚,专业的事情必须找专业的人做,所以他找到了祁主任:“祁主任,我的项目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毕业于哈佛法学院的祁主任拍着胸脯保证:“沈院士请放心,我们技术转移中心为你提供一条龙的服务。五年多来,我们做过很多成功的案例,帮助燕大转让的科技成果超过250项,为学校和发明人带来的累计收入超过27亿元,并且发明人和企业的抱怨率均低于1%。”
看,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祁主任这个部门是非常专业的中介服务部门,他们的上家是沈奇这样的科学家,下家是外面的企业。
但燕大技术转移中心这个中介服务部门不收中介费,他们凭着一颗红心为科学家和企业服务。
一个行业想要健康高速发展,制度和人才是最重要的指标。
沈奇呆在燕大有呆在燕大的好处,制度上燕大享受一定的优待,各方面的专业人才,燕大也不缺。
在专业人才的专业操作下,沈奇团队的Ce-Al-Cu金属塑料很快申请到专利保护。
因为FASTER项目是国家资助的,产生的知识产权仍然归国家所有。
但在《科学进步法》的法律条款支持下,以及燕大享受政策优待的制度支持下,Ce-Al-Cu金属塑料的专利开发权即商业开发权归燕大发明团队所有。
如果Ce-Al-Cu金属塑料的商业开发权卖出去了,沈奇团队是要交一部分份子钱给学校的。
这个规则沈奇可以理解,毕竟燕大是国立高校而非私人机构。
至于交多少份子钱,那就是燕大内部的事情了,一切都好商量。
至于写论文这种事情,现在根本不需要沈奇亲自动手,他手下这么多博士,随便抓一个,写完发出去就OK了。
《Ce-Al-Cu金属塑料的研究与制备》由汤元主笔,他写完之后挂上沈奇的名字,发出去了。
系统的设定是,甭管论文是否由沈奇亲手写成,只要刊登出来,作者名单中有沈奇的名字,那么沈奇就可以获得学霸积分。
《Ce-Al-Cu金属塑料的研究与制备》发表在美国物理会主办的期刊《今日物理》上。
不知是刷数据了还是怎么回事,《今日物理》的最新IF值高达27.928,为全球物理期刊最高,是着名物理期刊《物理评论快报》的两倍有余。
同样由美国物理会主办的《物理评论快报》的缩写是PRL,沈奇是这家期刊的老朋友。
这次沈奇选择了新朋友《今日物理》,理由只有一个,人家的IF值高。
IF值高意味着学霸积分多,沈奇收获了近140万点学霸积分。
IF值高也意味着该期刊被浏览、引用的次数多。
2月1日已过,今年12月10日这次诺贝尔奖的推荐候选人工作结束。
从现在到10月中旬,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将对符合标准的推荐候选人进行严格的评审。
评审过程保密,评审结果于10月中旬公布。
瑞典皇家科学院很关注国际权威的学术期刊,具体怎么关注的不太清楚,反正有这么个事情。
《今日物理》报道了沈奇团队关于Ce-Al-Cu金属塑料的研究与制备,结合沈奇之前提出的凝聚态物理理论体系,以及沈奇是诺奖候选人这一消息,沈奇成为了国际物理界关注的热点。
2005年,中科院物理研究所团队在PRL上首次报道了金属塑料这种新型非晶材料。
同年,英国《自然》杂志部分引用了PRL上的那篇中国团队的文章,以“变软”为标题,点评了这个新的研究发现。
今年,《自然》在第一时间部分引用《今日物理》上沈奇团队的文章《Ce-Al-Cu金属塑料的研究与制备》,并发表点评。
“中国钥匙自创自验,他提出理论,他验证理论。从发表在《今日物理》上的这篇文章可以看出,Ce-Al-Cu金属塑料具有商业化的广阔前景。”
沈奇将最新一期的《今日物理》、《自然》收好,美国和英国的顶级期刊都说了,咱们团队在实验室中取得的研究成果,具有广泛的商业化前景。
“汤元,将《今日物理》、《自然》交给技术转移中心的祁主任,他是法律专家,平时可能不怎么看非法律的专业期刊。”沈奇安排汤元去做这么一件事。
没过多久,汤元带着这两本期刊回来了:“祁主任手下有一个小组,全是搞技术出身的,他们有看物理、化学、医学、生物、计算机、工程等方面全球排名前十的期刊。《今日物理》、《自然》是他们的常规阅读物。”
“果然够专业!”沈奇为祁主任点赞,他现在完全信任祁主任团队的专业素养和职业水准。
“等一下,他们不看数学方面的期刊?”沈奇问到,不过想想也是,数学研究成果转化的难度太大,看完一篇数学论文比看完一篇物化生论文,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不是数学专业出身的技术人员,可能还看不懂专业性很强的数学文章。
又过了几天,美国化学会主办的期刊《化学评论》对沈奇团队发表在物理期刊《今日物理》上的文章进行了点评。
《化学评论》的IF值高达47.251,比《自然》、《科学》更高。
顾名思义,《化学评论》不刊登原创性文章,他们只发表评论。
“沈奇团队首次合成了掺杂Ge、Sn的Ce-Al-Cu金属塑料,具体成分占比和详细的实验制备技术无法得知,从性能数据和实物图片上我们可以发现,这种非晶合金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
看到《化学评论》的这篇报道后,沈奇惊呆了,美国化学会闲的蛋疼是吧,捣什么乱?
没错,凝聚态物理的交叉性很强,特别是在非晶材料的合成制备这个细分领域中,很难将物理、化学划分的泾渭分明。
但《化学评论》干的这事,很容易让沈奇联想到卢瑟福。
你在任何一篇资料上找到关于卢瑟福的介绍,通常是按这个模板编写的:卢瑟福,英国着名物理学家,原子核物理学之父。学术界公认他为继法拉第之后最伟大的实验物理学家。
卢瑟福是真正的物理大牛,甚至可以说是物理狂人,他的名言是:“科学要么是物理,要么是集邮。”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卢瑟福压根没将数、化、生放在眼里,他的心中只有物理。
然而在1908年一个凉爽的秋季,法拉第之后最伟大的实验物理学家卢瑟福,他喜获诺贝尔化学奖。
国际化学界为表彰杰出的物理学家卢瑟福在化学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将第104号元素命名为Rtherfordiu
这个元素翻译为中文是一个金字旁+一个卢。
一直到去世,卢瑟福也没能获得他梦寐以求、为之奋斗终生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当代也有一个类似的人物,即沈奇的物理导师,喜获菲尔兹奖的着名物理学家爱德华-威腾。
史料记载,1907年年底及1908年上半年,化学界疯狂为卢瑟福打call,这或许是卢瑟福最终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一个重要因素。
瑞典皇家科学院是很关注国际学术界最新动态的,尤其关注类似IF值高达47.251、以评论风格犀利闻名国际学术圈的《化学评论》这种期刊。
沈奇喝杯咖啡压压惊,他没想过要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他近期的目标只有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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