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传来一阵阵颤栗,屋子里的人各种猜测,什么离奇古怪的原因都有,让人大开眼界。
最后,作为神武军中唯一的全骑兵建制的中郎将,岳中奇提出了迥然不同的可能『性』,那就是有骑兵冲阵,朝大营气势汹汹而来。
一听有骑兵冲阵,众人大多惊慌和激动,尤其是周通跳起老高,叫嚷着:“那还等什么呀?赶紧整军备战,将八牛弩推出来……”
“住口!都是一军的主将,遇到点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长史独孤平之大喝道。
赵大将军不在,神武军中就算独孤平之官最大,可临时代大将军指挥作战。
他一声呵斥,周通立马老实了,其他人也停止了交头接耳,纷纷看向他,等他下令。
独孤平之没有一丝急切的样子,将面前的大半碗水一饮而尽,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慌不忙地起身,道:“走,咱们去迎接赵大将军!”
他说完后也不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众人略微愣了会子,继而纷纷迈步,紧随其后。
周通脑子不够使,一时之间怎么也转不过弯来。不是说骑兵冲阵吗?怎么就扯到迎接大将军上面来?大敌当前,大将军岂不是有危险,咱们更应该点齐大军去保护大将军才是。
他忍不住拉住了卫长虚心请教,卫长翻了个白眼。此时马蹄声已经很清晰了,一声声如密集的鼓点整齐划一,他指指门外,又指指自己耳朵,道:“周将军,你听听这马蹄声,可都是上好的战马,驭马的骑士也是骑术精湛之辈。
可你看看这扬州内外,要说谁家七拼八凑地弄个百来匹马,我信,可要说是战马,呵呵,眼下除了岳中奇的第六军,也就只剩下赵大将军了,好不明白?”
卫长很看不起周通这个靠裙带牵扯出的中郎将,因此说话很不客气,末了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怪笑,便扔下周通追赶众人了。
特么的,老子的话够直白了,若是这样你都听不懂,那么只能说明你蠢,且无可救『药』,老子赶紧离远点,免得被你给传染了!
此地是扬州,离扬州城只有十里之遥,并非边地,不可能出现异族骑兵。另外整个扬州包括相邻的几个州,自打折冲府撤销以后,就只剩下神武军一支军队,自然也就不会有叛军出现。
而大唐虽尚武,并不禁止民间有刀剑等武器,可杀伤力大的制式军械还是禁物,不允许民间私有。战马同样是禁物,大户人家能弄上一匹两匹的用来装点门面,可要说有上百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扬州地界上,要说谁家有上百匹战马,还真有那么一家,就是神武军的统帅赵大将军。他府上养有数百匹战马,大多是突厥马,且都是上品,甚至有稀有的大食宝马,虽不是纯血,可也弥足珍贵,价值不菲。
赵大将军可没有贪墨神武军一匹小马驹,全都是他通过各种渠道购买的。对这一点,人们无法指责,谁让人家有钱而又门路广呢?
至于违禁,人家赵大将军是开国县公,按律法可拥有五百亲卫,另外还有部曲。而律法上只说了是五百亲卫,可没有说清楚这五百亲卫是两只脚走路还是骑着战马。
对于勋贵家的亲卫,律法之所以没有说清楚,也并非是漏洞。试想,你给亲卫全配上战马,那得要多少钱财?另外,即便是你舍得,也得要地方买不是?
独孤平之并非生有天眼,能看透虚空,也不是精通庙算之道,未卜先知,而正是因为在扬州除了神武军以外,能闹出这样大阵势的只有赵大将军一人。
众人来到大营门前,只见营门大开,看守营门的士卒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一脸轻松地手搭凉棚朝前看。
周通不禁老脸红了,感情人家小卒都知道的道理,他却不懂,还厚着脸皮去请教卫长,真是太丢人了!
周通虽然是梁王妃的族人,可真没有那种骄奢『淫』逸的恶习,只不过在军中日子短,也不曾同异族骑兵交战,方才闹出这样的笑话。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士卒们在欢呼,可以看出他们对赵大将军是真心的拥戴。
红娘子如同一抹红云席卷而来,直到离营门数丈远方才停止了脚步,仰起脖子使劲叫唤了一嗓子,表示今儿太开心了,可算是跑过瘾了!
赵大将军在大营里溜了一圈,与所有将士们都见面了,热情地挥手,接受人们的欢呼,最后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宣布,今儿加餐,酒肉管够,都开怀畅饮,大将军提前和众将士们过年了!
赵大将军的确是海量,每到一处军营,就和将士们干一碗,一圈下来,差不多喝了好几坛子,把自负豪饮的康大王给惊得目瞪口呆。
最后在帅帐中,郎将以上的齐聚一堂,几口大鼎中汤汁鼎沸,大肉浮沉,赵大将军与诸将继续开怀畅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吃着喝着,渐渐地有人高了,且越来越多,越众而出,翩翩起舞,可那舞姿真不怎么样,有如大熊蹒跚,有如风吹老树……端的是群魔『乱』舞,好不眼污!
座中谁人酒最多?
唯我赵大将军!
座中谁人如饕餮?
还是我赵大将军!
……
天道二年的最后一日,天空一改持续多日的阴郁,竟转晴了。
一轮红日从远方的地平线上跃起,悬浮于东方的天际,释放着绚丽的光,将周边的云朵渲染得极为璀璨。
除夕日,自然有各种忙碌,不仅是窈娘这个大『妇』早早起床,就连沫儿和月娥也不例外,三女聚在一起,却发现少了一人。
那个从来都是在东方浮现第一缕曦光时起床、然后在院中修炼太极法,采集大日中的紫气的郎君不见了,让他们颇为奇怪。
“郎君昨儿饮了太多的酒,让他多睡一会子吧。”窈娘身子不适,故此赵无敌昨夜并未宿在她那里,显然这番话是对沫儿和月娥说的。
“月娥,昨夜郎君还好吧?有没有折腾你?”沫儿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不怀好意地打趣。
“姐姐说什么呢?郎君昨夜并未在奴家房中安歇。”月娥道。
“啥?”窈娘与沫儿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