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狗子特意的提醒,林苏青也已经与它想到一处去了。且看,大婶前后统共生了五个孩子,五个全都是男孩儿,而五个男孩儿的寿命皆不及弱冠便卒了,如果这些都算不得稀奇,那么还有更凑巧的,绝对称得上是稀奇。
综观大婶的五个儿子,关于他们的命理属性,以最早殁去的大儿子为例,大儿子生于卯年卯月卯时属木,相等于阴年阴月阴时属阴木,又依八卦命理推算可得二儿子属土、三儿子属水、四儿子属金,而正躺在那张竹床上的不省人事的五儿子,恰恰是巳年巳月巳时的阴火之命。稀奇不稀奇?古怪不古怪?蹊跷不蹊跷?
生女儿是阴命倒是不稀罕,好巧不巧大婶生了五个儿子,又好巧不巧五个尽是全阴之命,更巧得妙不可言的是这五个儿子不偏不倚正正好的凑齐了五行——金木水火土。加之五行对应八卦,则木为震巽,是为雷与风;土为艮坤,是为山与地;水为坎,坎即为水;而金为乾兑,则是为天与泽;火为离,离即为火。那么大婶这五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儿子,便十分凑巧的占满了天地、山泽、雷风、水火。
这看似不过是孩子没了趁着年轻力壮继续生的“无心插柳”,然实际上却是促成了一个了不得的“荫阵”,是十足的阴,是不得了的阵呐。大婶的每一个儿子都生得不多余,每一个儿子都生得正正好,每一个儿子都缺一不可。这可绝对称得上是“计划生育”了。
林苏青回头重新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大婶,他的眼神令那大婶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不禁心中发慌,磕巴着问道:“秦老板……这是……怎么了?”
“哦,呵呵,没什么,我没有在看你,我在想事情呢。”林苏青坦然笑罢,他收回了目光转而却眉头微蹙。那位大婶,的确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咳、唔汪~唔~~”狗子不知何时蹲在了床头,以鼻尖轻轻碰了一下林苏青的腿,冲他若有深意的叫唤了一声。
“你是说问题的根源在这个孩子身上?”林苏青以目光为话,询问向狗子,而狗子就地一起身,两只爪爪搭在床沿上,扭头正要冲他咧嘴呵呵笑。
“你这畜生!你做什么!”那大婶顺手抄起扫帚当头拍来,将狗子从床沿边上扫了过去。感情是以为狗子当她儿子已经死了,要吃了她的儿子。
“我儿还活得好好的,你就生起了歹心!滚一边儿去!谨防老娘炖了你个狗|日……!”大婶猛地一顿,看了一眼林苏青,将后几个脏字堵在了嘴里。
林苏青也看了她一眼,见她收了话,便不解释,就当是一个警告。他双手负在身后,绕着这间不大宽敞的屋子踱来踱去,时而踱到门口,向外打量,或是去到院子里,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大婶一路都跟着他,但跟得不算太紧,她一心挂念着屋里昏睡的孩子,跟一两步就要返回去几步往屋里探望。
她看着林苏青好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叫她操碎了心去。急不可耐的好几次想要问话,可是看见林苏青紧锁的眉头感觉他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或许正思考着救她儿子的办法,于是慌忙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几欲问话的嘴,好令自己不要打扰了林苏青的思绪。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林苏青踱回了屋子,她当即就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终于、终于想出办法了么?
她连忙跟进去,将林苏青的脸色与神情看了又看,才战战兢兢的小声询道:“秦老板……我儿……”
“哦,在这之前,我先问您一个问题,请您务必要如实回答于我。”林苏青像是预感到她此时就要插话似的。
“好好好,您问,有什么您问就是了,老妇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只说真话,只要您能让我的儿醒过来,只要您救下他的命,我半个字都不敢说假的。我发誓,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我儿的性命,只要我的儿长命百岁……”
“大婶、大婶,您先别着急。”长命百岁这个事情谁能保得了,林苏青连他自己能不能顺利活过一百岁都说不准,“大婶,先不谈您的儿子的事情。”
“什么?不谈我儿?那谈什么?秦老板呀!老妇我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可是这救命如救火啊!”
“是,只是咱们得从根源上去找,才能找出来问题的所在,所以您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好好!”大婶依然一脸疑惑,林苏青讲的什么道理她听不懂,但是她知道林苏青是她最后能求的人了,“秦老板有什么问题您只管问!”
“是这样的。”林苏青温和的看着她,好叫她不要那样紧张,“大婶,麻烦您先静一静心,好好的回忆回忆,您现在所居住的这间屋子可曾有过什么异样?比如……发生过什么不常见的事情吗?或者比如说……出现过巨蛇?或是突然出现成群结队的蛇虫鼠蚁等等,你都可以说。对了,把那些别人家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都算在不常见之内。”
大婶紧张得立刻就回头去想,想着想着又放不下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连忙又问:“这、这些……和救我的儿子也有关系吗?”
“有,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这些和救你的儿子有着很大的关系,说不定你一个不经意的记忆,就是救你儿子的关键。”
“好好好!那我这就想,我好好想,我这就好好想想……秦老板别急,别急,别急,我不急,不急……”她慌乱无比,紧张无比,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着,“不常见的……没见过的……别人家没有的……”
想了又想,急得满头大汗,她焦心劳肺道:“没有啊!没有、没有什么巨蛇,耗子蚂蚁倒是多,可是、可是也没有见过什么成群结队的什么蛇、蛇虫鼠蚁啊。”
“想,你再仔仔细细的想,一定不能漏了。”
“好好好好……我想……我想……可是……真的没有啊……秦老板,我……”
“继续想,莫要着急,您静下心去想。有时候越着急越容易想不起来,你要知道,这对于救你的儿子,极其重要!”
“好好好好……我想,我想我想……”大婶抓心挠肺,急得汗流浃背,汗水浸过她的几层衣衫,湿了一后背。
在她回忆的过程中,林苏青重新去检查起她的小儿子。而狗子闲来无事的绕着竹床踱来踱去,忽而从一侧发现竹床有别于木床,它不过是被床单被褥遮住了底下,其实床底下是架空的,虽然放了不少竹篓和竹箱等一些琐碎物事,可是还有许多空隙,它一个兴起便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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