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王子听到鸟人要给出自己真正的建议了,便也认真地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犯傻一般地到了这里,所获得的所谓建议,到底对他,乃至他的王国还有什么样的作用。
只听鸟人说:“我给你的建议其实十分的简单,就是一个‘杀’字。”
艾利斯眉头一皱说:“杀?杀谁?”
鸟人说:“杀谁难道你心中的愤怒还没有告诉你吗?自然是杀掉属于你们王国的一颗毒瘤了。”
艾利斯说:“那你指的应该是弄臣阿尔了?我确实是想杀掉他,但是,我没有他的罪证,而且还有父王庇佑他,我实在是无法动手啊。”
鸟人说:“作为一个王子,要杀一个人时,却说抓不到他的罪证,这完全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政治家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罪证,当把你的目标杀死之后,罪证也往往就来了。因为,只要你活着,你就是胜利者,而此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罪证什么的,根本就是开玩笑的。”
艾利斯断然反驳说:“那样不可以,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威斯克王国的法律还有什么用?就因为我是王子,我就可以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杀人吗?”
鸟人冷笑说:“也亏你是个王子,要是换了其他身份,依然如此的幼稚,估计也活不到现在了。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来回答。”
艾利斯说:“你问吧,我不信你还能问出什么来。”
鸟人笑着说:“比如说,你亲眼目睹了一个暴徒杀害了一家人。但是,他杀人的证据却是一点也没有,而法律规定,要想断定一个人有罪,必须要人证物证俱全才可以。那么,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你即使看见了,那个暴徒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请问,这样的事情,合不合理?”
艾利斯想了想说:“这当然不合理了,杀人必须偿命,但真的没有证据的话,不给他判罪却是合法的。”
鸟人问到:“那是合理对,还是合法对?”
艾利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了,因为,所有的官方用语,在这种时候,皆会回答:当然是合法对,我们不能以犯罪来制裁犯罪,那更是一种罪恶。
或者是,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一定会让罪人绳之於法等等。
但是,在法律之内,又有多少人是犯了法而没有被惩罚的呢?虽然,从来没有人说,法律放过了任何一个罪人,但现实是,法律会漏掉许多的罪人,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者。
虽然艾利斯王子不想承认这些,但是,他可又不得不承认。
“合理对,还是合法对?”鸟人再一次追问。
艾利斯实在无法回答,他反问到:“那你觉得呢?”
鸟人笑着说:“我没有任何的纠结,当然是合理对了。”
“可是——”艾利斯王子当然是无法认同这样的事情了,他是王子,将来也要成为国王的,是一个王国的掌控者。而掌控者自然希望自己管辖内的一切事物,都是按照自己所定下的规则行事的,所以,“可是,法律是至高无上的。”
鸟人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了,这阵大笑把艾利斯王子都笑得十分恼怒起来,因为,他觉得,这个鸟人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傻逼一样了。
不过,鸟人也没有过分地一直大笑。他止住了笑声说:“果然还是王子会说这样的话啊!法律是谁定的?还不是人定的?在具体一些说,还不是掌权者定的吗?被人经过研讨而确定的一些规则,竟然会被说成是至高无上的?那我问你,你把天理放在什么位置?难道有了至高无上的法律,天理便没了地位了吗?”
艾利斯涨红了脸说:“我觉得你这是在狡辩!”
鸟人说:“狡辩也好,诡辩也罢,我只告诉你,只要是人为定下来的东西,都不是至高无上的,因为我们人所能看到和理解的东西,实在太过狭隘了。之所以定下法律这样的东西,也只不过就是定下了一种游戏规则而已。对,那只是一种游戏规则,因为,没有规则,便玩不起来了。所以,你会看见很多人会利用这样的规则,获取很多并不属于他们的利益,而且,既然是没有触犯规则的,他们也不会为获得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利益而感到任何的羞愧。就比如,我上面的那个例子,杀人者不会感到任何的愧疚,反而会因为自己可以避开法律的惩罚而沾沾自喜。所以,人做事,要看的不是法律,而是这里——”
鸟人指着艾利斯的心脏说。
艾利斯皱眉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鸟人说:“在你的心里,存在着天理,而天理便是自然之理,才是我们真正应该遵循的事情。而如果我们只是死板地遵循人为定下的规矩就会坏了大事。”
艾利斯沉默不语,看来,他的内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挣扎了。
鸟人接着说:“我来分析一下你们王国的问题吧。现在,有阿尔在你父王身边蛊惑圣聪,甚至是他直接掌管了国家大事。我想,这大臣之中,也有不少是阿尔的党羽,其实,这个时候,你的父王也只是一个架子,而国家的大权,真正在阿尔手里。在那样的一个人治理下的王国,只会不断地堕落下去。阿尔就是一颗毒瘤,留下他,威斯克王国就不会健康,只有铲除他,这个王国才能步入正轨,否则,威斯克王国败国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对于你来说,这就是一个抉择:要么,你就顾忌所谓的法律,不去管威斯克王国的存亡;要么,你就打破法律的桎梏,杀掉阿尔,让你的王国可以健康地存在下来。你做决定吧。”
这个决定对于艾利斯来说,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因为他从小被树立的观念,要在这片刻之间被打破,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鸟人也并没有催促艾利斯王子,而这时,鸟人发现了一个侍卫向下面张望着,而且,那已经很长时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