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丘吉尔过了几秒钟后站起身来说道,虽然他知道,周至寒的建议绝对可以激怒希特勒,对英国伦敦施加报复,但他如果命令英国轰炸机这样做,很有可能会遭到后世唾骂,更主要的是这样师出无名,不但引不起国际社会的同情,反而有可能会招来指责。
就在几天前,英国空军一直在德国的上空撒传单,传单上警告:“希特勒发动的这场战争将继续下去,它将和希特勒活得一样长,德国人民如果你们不希望世界和平,战争将会永远打下去!”
在柏林上空撒传单和投炸弹完全是两码事。
周至寒没有说话,你丘吉尔都怕被谴责背骂名,我就不怕吗?虽然历史进程的轨迹上有那两名在伦敦上空投弹的德国飞行员,但谁会确保今天五个人之间的谈话不被泄露出去呢?
到时候,人们把德国空军在伦敦上空投炸弹的罪过归咎于我,我找谁说理去。
据二战后的消息,德国空军当天晚上投放的炸弹造成了很多人的伤亡,这个罪名,完全可以让人下地狱。
虽然说没有我周至寒,二战的进程也不会改变,德国人也照样会在伦敦上空投弹。
“周上校,说说你的下一个计划!”丘吉尔直接否决了周至寒这个计划,虽然他认为这个计划非常好。
老辣的空军大臣忽然说道:“周上校,你是担心用计让德国人在伦敦上空投炸弹,会被后世谴责吗?”
丘吉尔何等聪明,立刻明白空军大臣的意思,他扫了一眼四个人:“今天我们五个人之间的谈话,谁也不许说出去半句,出了这个门后,今天的谈话,每个人必须带到棺材里。我们必须以上帝的名义立下誓言,如果谁泄露今天的谈话,将永远沉入地狱和魔鬼为伴。”
听首相这样发誓,于是空军大臣,休.道丁上将,派克少将和周至寒也都一一发誓,出了这个门,五个人在这房间里的所有谈话,将会带进棺材里。
为了胜利,为了国家,这五个人在此密谈,所做的决定都无可厚非。
丘吉尔,阿奇博德·辛克莱,休.道丁,派克他们都是为了英国。
周至寒是为了中国!
所有人立完誓言后。
周至寒说道:“我有个计划,或许能逼迫德国人在不知不觉中把炸弹投向伦敦。”
丘吉尔等四个人同时看着周至寒,就像是看救世主一样,眼前的这位空军上校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周至寒皱着眉头,低头陷入沉思,过了将近一分钟,才抬头说道:“这个计划需要时间来精密筹划,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做不出来,我需要时间。”
休.道丁上将说道:“从现在开始,周上校不必再亲自去指导学员飞行了,计划成熟随时通知我们,然后立即实行。”
说完,休.道丁上将看着周至寒长长出了口气:“我们快撑不住了。”
“周上校!”空军大臣说着看了看丘吉尔,然后接着道,“上一次援助中国的24架战斗机正在前往中国的途中,等化解这次危机后,我会向首相先生申请,再无偿援助24架最先进的喷火和飓风战斗机给中国。”
周至寒内心激动,但面部依然眉头紧皱,让四个人看上去觉得他正在构思的这个计划非常艰巨。
丘吉尔接着说道:“如果能化解这次不列颠的危机,大英帝国肯定会为我们的盟友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支持。当然……恕我直言上校先生,对中国的这些支持,只能建立在大英帝国能够赢得这次战争的基础上,否则都是空话。”
“周上校!”空军大臣略带歉意说道,“上次我答应给中国支援的24架崭新战斗机的诺言没完全兑现,因为其中只有一半的战斗机是崭新的,希望你能理解,你也知道敦刻尔克战役刚刚结束,国内紧缺战斗机,对中国的那24架战斗机的援助,我已经是尽最大的力量了。”
周至寒知道,援助中国战斗机,空军大臣的确是尽全力了:“我代表中国人民感谢大英帝国,能在中国最危难的时刻伸出援手,所以我必定也会倾全力保卫英国。”
这话说的,丘吉尔他们爱听,也放心了,周至寒是个明白人,如果他能帮助大英帝国打赢这场战争,帝国对于盟友的支持绝不含糊。
周至寒皱着眉头,继续卖关子:“不过我有个要求!”
丘吉尔说道:“请讲!”
周至寒说道:“等这个计划成熟需要实施时,所有空军和地面炮火,必须听我的命令行事。”
丘吉尔从椅子的靠背上坐起,上身往前探,看着周至寒:“实施计划的时候,海陆空三军都归你指挥!”
黄昏前,周至寒回到位于布莱顿军事基地的盟国军团。
布莱顿是个小机场,也已经被德国的空军轰炸了十几次,庆幸的是,周至寒他们所住的地方离机场挺远,没有遭到轰炸,而就目前来说,德国空军的主要打击目标是英国各处军事基地和机场,雷达,军事设备,以及工厂,他们不会也没时间去轰炸民房。
周至寒先去隐蔽的临时医院寻找卡伦,他已经快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卡伦了,这几天从凌晨忙到深夜,有时候打电话卡伦不在,有时候卡伦打电话他又不在。
唉!
没个手机真是不行。
正在看望伤员的菲娅丝·克莉丝泰勒投过窗户见周至寒走过来,浑身衣服皱巴巴,一副疲劳不堪的样子,她不禁心疼,走出病房笑着迎了上去,然后丰满性感的嘴唇撇了撇,皱了皱鼻子:“你有多久没好好洗澡换衣服了?身上臭死了!”
虽说这个男人已经心有所属,但喜欢一个人不是说忘记马上就能忘记的,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周至寒摇摇头,然后闻了闻自己:“男人都是臭的,不臭能叫男人吗?哦,对了,看见卡伦了吗?”
“切!真不知道卡伦看上你哪点。”菲娅丝·克莉丝泰勒故作嫌弃地掩着鼻子,“臭男人!卡伦前天回家去了,她担心家人回去看看。可能今天晚上就会回来。”
“看样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周至寒说着走向病房,前去看望受伤的飞行员。
菲娅丝·克莉丝泰勒翻了个白眼跟上,喃喃自语:“回来的正是时候……切……臭男人还没累死……”
“哦,对了!”菲娅丝·克莉丝泰勒几步追上,和他并肩,用略带嘲讽的语气,“你捧红的那位大记者朱丽娅·克里斯特娃也来了,正在隔壁采访伤员,要不要过去看看?”
周至寒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伤员痛苦的呻吟声。
走进病房,周至寒内心一紧,这间病房里全是烧伤伤员,大多数是菜鸟飞行员,他们都很年轻,十八九岁的年龄,很多是凭着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参加空军,刚学会驾驶飞机就飞上天空,没有一点经验,战机被击中后惊慌失措,不懂得如何自救,不知道何种情况下应该弃机立即跳伞,直到队友看见,大声提醒再跳机已经被烧伤。
看着这些年轻的英国飞行员,周至寒似乎又看到了淞沪会战时,那些年轻的中国飞行员一张张稚嫩的脸。
很多次,他想忘记那些在为中国自由而战死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但那些面孔总是会在不经意的突然出现,让他心口为之阵痛,忍不住眼角湿润……
来到隔壁病房,朱丽娅·克里斯特娃刚刚做好对伤员的采访,见到周至寒进来,她内心暗喜,眼里有丝不为人知的柔情一闪而过。
巡视好病房后,周至寒回去洗了个澡,这些天几乎是日夜带飞新飞行员,衣服好几天没换,皱不拉叽。
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周至寒再次打电话给卡伦家,但由于德国的轰炸,通讯系统遭到很大破坏,电话打不通,这让他心里很焦急。
吃饭前,朱丽娅·克里斯特娃已把明天早晨的稿子写好,交给助手玛丽快回报社,明天早报,她说晚点回去,要再次采访盟军第一王牌。
对周至寒简单的采访过后,克里斯特娃邀请他和菲娅丝·克莉丝泰勒一起去喝一杯。
菲娅丝·克莉丝泰勒说她还有要事没有做完,然后自己去机场餐厅吃饭。
这些日子太疲劳,坐在幽暗的酒吧间里,面对善解人意的克里斯特娃,周至寒不知不觉喝的有点多,于是内心又想起了为国战死的任云阁,阎海文,沈崇海等人,内心感伤,酒到深处,更加惆怅。
离开酒吧时,周至寒步履不稳,已现醉态,被司机和克里斯特娃一边一个架上车,送回家。
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时间不长,或许已近深夜,酣睡中的周至寒似乎隐约听到了卫生间里传来水声。
是卡伦回来了。
周至寒眼皮很重,想要起来,但双手双脚不听使唤,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周至寒感觉有人坐在床边,然后轻轻上床,身边传来熟悉的香皂味道,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在黑暗中拥住了他。
“卡伦……”
周至寒转身拥抱,温柔轻语。
那个柔软而火热的身体,用柔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