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飞行员加速,做扩展机动,尽可能的增加交叉角,破坏梅式的射击意图。
哈特曼目光在米格和雷维C12D瞄准具之间来回游走,并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避免被别的苏军战机捡漏。
哈特曼推节流阀,号梅式越追越近。
终于,米格战斗机的尾翼,充满了雷维C12D瞄准具。
哈特曼开火。
“哒哒哒……”
梅式的炮弹舔上由松木和胶合板构成的木制硬壳式尾翼,碎木屑瞬间乱蹦,吓得欣喜中的哈特曼连忙压杆侧翻滚躲避,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有木屑迸溅到机身上,庆幸的这是木屑而不是铁屑。
第一次击中敌机的哈特曼被吓了一跳,米格飞行员更是大惊失色,他感觉到机身一阵颤抖,后视镜里出现一股黑烟,他知道自己的战机已遭到攻击,慌乱中猛推操纵杆,节流阀推到底,一头朝地面栽去,想要逼迫身后的梅塞施密特放弃追击。
米格的尾翼被打坏,已无法做滚转机动,只能靠俯冲增速摆脱敌人。
哈特曼绝不让到手的战果再次飞走,此时他静下心来,做了个侧翻滚,确定不会被别的敌机捡漏偷袭,这才压杆改变航迹,然后推杆,梅式俯冲紧咬。
米格战斗机拼命逃。
梅塞施密特追得猛。
哈特曼的余光扫了一眼雷维C12D瞄准具。
上帝!
前面这架飞机整个尾翼全部在瞄准镜里,冒着黑烟,根本不需要瞄准。
“哒哒哒……”
哈特曼再一次扣动发射按钮,火舌喷涌而出,轰在冒烟的机翼上。
这一次,哈德曼有防备,机身没有再被米格尾翼大出血般的迸溅物击中。
米格后机身是由松木翼梁和胶合板构成,经过炮弹的两轮轰炸,整个尾翼被轰的所剩无几。
收获首架战果的哈特曼欣喜若狂,大拇指按住发射器,继续轰炸。
“轰……”
几发炮弹击中已经失速旋转,向地面栽去的米格的油箱,油箱爆炸,燃烧的汽油就像火海一般喷洒到号梅式的机腹壁,吓得哈特曼连忙拉杆,做了一个跳跃。
哈特曼可不想被大火烧死在空中,他手足无措,大声喊叫:“该死……我击落一架敌机,但我的机腹部被敌机机油点燃……赫拉巴赫少校……”
没有上校的回应。
“赫拉巴赫少校……”
哈特曼再一次大声求救。
机身着火和受伤完全不同,受伤可以迫降,但机身着火飞行员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死,哈特曼不确定他现在是否应该跳伞,他需要有个人能够看见他机腹部的火势。
迪特里希.赫拉巴赫少校的声音终于在耳机中传出,很急促:“哈特曼我看见你了,快加速离开,你身后有一架敌机,距离你约一千米。”
“该死。”
哈特曼感觉糟糕透了,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宁愿不要那架该死的战果,他甚至不愿意参加空军坐进这该死的机舱里。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哈特曼深呼吸,做了一个侧翻滚,果然从后方飞来一架苏联战机,显然是被他冒烟的机腹部吸引,捡漏来了。
哈特曼连忙把头缩到防弹板后面,心想这下完蛋了,敌人要向我开火了,连忙向上拉升,想要飞入右上方的一片云层里躲避并甩掉对手。
这一刻,哈特曼第一次感觉到号梅式飞得真慢。
“别怕,哈特曼,我正在飞过去救你,你机腹部的火势不大,但你不能飞进云层里甩掉对手,那样会把你烧死,你应该俯冲增速,甩掉对手,追你的是一架老掉牙的伊—16,他跟不上你。”
经验丰富的迪特里希.赫拉巴赫少校知道如何安慰菜鸟,他让哈特曼俯冲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低空可以随时迫降,而且在低空苏联战斗机不敢俯冲射击。
哈特曼浑身再次冒出一身冷汗,为刚才自己应对上的错误而感到后怕,刚才他想飞到云中躲避对手,简直就是自杀。
清晨的云层里全部都是小水珠,汽油沾到水,会瞬间在云层里散布开,把机舱也点燃,会把他活活烧死在机舱里。
哈特曼连忙从爬升中改出,推杆俯冲,然后回头:“该死,俄国佬还在追赶。”
很显然,伊—16不愿意放过到嘴的肥肉,虽然速度不如梅式,但他可以慢慢追,受伤敌机身上冒着黑烟,无处藏身。
就在这时,哈特曼看见被他击中尾翼的米格一头栽到地上,爆炸,起火,燃烧,浓烟滚滚。
在一千米的上空,开出一朵洁白的伞花。
赫拉巴赫少校的声音沉稳:“哈特曼你向右转,这样我才能靠近你,截住那架伊—16。”
哈特曼闻言立即向右转,回头:“该死,苏联人也跟着一起右转了。”他急了,把油门加到最大,俯冲到低空,向西方的厄尔布鲁士山峰飞去,远离空战现场,可那架该死的伊—16居然还在紧追不舍。
飞行中,哈特曼不断的改变航迹并回头查看紧追不舍的苏机,庆幸的是,那架伊—16终于离他越来越远。
过了一会儿,哈特曼听到赫拉巴赫少校的声音,说那架伊—16飞机已经离开,苏联人明知追不上,所以放弃。
“上帝保佑!”
哈特曼连连画着十字架,确定自己的位置在德国部队的上方,当战机飞过厄尔布鲁士山峰后,他重新调整自己的方位,并找到一处松软的农田降落,飞机的腹部刚一触地,松软的泥土立刻就把火扑灭。
只是几分钟过后,一辆德国军车飞驰而至,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跳下车,把飞机包围,然后看着坐在农田里的埃里希.哈特曼正在慢悠悠地抽着烟。
“上帝!”领头的德国少尉把手枪插进腰里,走到哈特曼面前,伸手接过飞行员递过来的烟,“你的命真大伙计,就在几分钟前,十几公里外有一架飞机拿了大顶,飞行员的脖子以上什么都没了。”
“我刚刚打下了一架俄国佬。”哈特曼看着自己人,如释重负,惬意地伸开四肢,“真是美好的一天。”
“可你也被自己击落了,先生。”
那名德国少尉耸了耸肩膀,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哈特曼嘴里叼着香烟,张开双臂向空中一挥,娃娃脸上神采飞扬:“可我还活着,而且我的飞机还可以修复再飞。”
那名少尉指挥士兵们把飞机熰烟的位置用泥土覆灭,以免浓烟引来苏联人的轰炸,然后士兵们从车上抱下伪装网,把受伤的梅塞施密特隐藏起来,等到战斗结束后再来人把战机拆解后运走。
十几分钟后,军车载着哈德曼前往JG52联队的驻地。
空战来的快去的也快。
哈特曼被送回基地时,迪特里希.赫拉巴赫少校已带领机群降落。
哈特曼迫降时,迪特里希.赫拉巴赫少校看得清清楚楚,但当时战况激烈,他无法低空飞行查看哈特曼是否死亡。
赫拉巴赫少校根据号梅式迫降的地点判断,哈特曼九死一生,在那种情况下,飞机大多数被拿大顶,飞机前冲中堆积起来的泥土,会把飞行员活活塞死在机舱里。
见到埃里希.哈特曼平安回来,他张开双臂大声喊道:“今天晚上,我要给哈特曼举办生日宴会,祝贺他获得新生。”
在德国空军里,一旦有飞行员坠落后生还,联队里就会为他举办生日宴会,祝贺大难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