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今年的科举彻底落下帷幕。
时严去翰林院前会有一段假期,俗称衣锦还乡。
此时盛京城外的码头上人头攒动,最近开河鱼上市,不少图鲜的百姓们都跑来码头这边的鱼市采买。
码头附近的茶馆里,兄弟三人围坐在一起。
“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官,就带一个下人是不是不太安全?”林子华坐在时严的左侧,不放心的说道。
时严笑着抿口茶:\\\"我不说,谁能认识我,这船是直达庐江府的官船,安全得很,放心吧。\\\"
“行了行了,你真把他当十来岁孩子呢,他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能有啥事。”李景看着焦躁不安的林子华说道。
林子华闻言,没好气的白李景一眼:\\\"我那是关心他!\\\"
而时严则察觉出林子华的不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你到底怎么了?平时也不会这样啊。”
林子华颓丧的塌下肩膀,看着他们:\\\"你们觉得男人有没有第六感?”
“到底怎么了?”时严和李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
林子华烦躁不安的搓了搓手指:\\\"我最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特别心慌,而且这两天经常做噩梦,每天都被吓醒。\\\"
李景皱着眉,表情严肃的抬起手,覆盖在他头顶,嘴里念叨着:“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太太叫过,拿着一个勺子,一边敲门框,一边给他叫。
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李景啊,吃饭喝水来了,他就回,来了,反复念叨三遍后在用勺子盛点水直接喝掉。
他们这都时空斗转了,谁知道有没有啥脏东西,希望管点用吧。
林子华双眼无神的看向李景:“我今年不是七岁……”
“别闹了,你既然心绪不宁就去护国寺一趟,求个平安福之类的,别想太多,可能就是季节性情绪失调。”时严安慰道。
林子华点点头:\\\"希望是我想太多......\\\"
半个时辰后,下人跑来叫时严:“公子,可以登船了。”
......
翊政殿内密室。
“陛下,已经确认,靖王确实在查当年的事情,属下一路跟随靖王抵达雁门关,属下回来前,靖王好像找到一个人,但是藏的极其隐秘,属下无能,未能查清那人下落,请陛下责罚。\\\"一个黑影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
昌吉帝坐在椅子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眼眸幽深如海,他微眯着双眼,手指轻叩桌案,沉默不语。
\\\"陛下......\\\"那黑影等了片刻见昌吉帝没动静,不由再度唤道。
\\\"领二十鞭,下去吧。\\\"良久,昌吉帝才缓慢的吐出一句话,声音沙哑低沉。
黑影闻言,立马退出了密室。
“暗一。”又过了许久,昌吉帝再次开口。
暗一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属下在。\\\"
昌吉帝沉吟片刻,继续开口吩咐道:\\\"出动护龙卫所有人。\\\"
“五天内,提靖王人头来见,做干净些。”
暗一闻言,立刻恭敬的应道:\\\"属下遵命。\\\"
等密室再无他人后,昌吉帝才喃喃自语道:“朕给过你机会的,为什么不珍惜呢?”
......
同一时间南海关。
南海军营一片愁云,一群人围在主帐外。
“出来了,出来了。”
“廖大夫,郭将军情况怎么样?”
一个瘦弱的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已经尽力,具体情况,要看将军的造化。\\\"
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怒目圆瞪,大吼道:\\\"郭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砸了你药箱。\\\"
“少说两句!”一旁的其他将士赶紧拉住这人,又给廖大夫道歉:“廖大夫,实在抱歉,他这人就是这脾气,没什么坏心,就是太担心将军。”
老者不卑不亢的说道:\\\"老夫理解,你们也不必担忧,只要今夜不发热,那将军自然没事。\\\"
众将士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谢谢廖大夫,您辛苦了,先休息吧,晚上我们再派人来接您。\\\"另一名身穿盔甲的将领说道。
廖大夫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里守着,若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处理。”
众人觉得如此甚好,也不在劝,没一会儿就都忙去了。
夜色渐浓,一轮残月悬挂天际,将整座军营照耀的一片通亮。
廖大夫靠在木桩上,闭着眼睛假寐,他不敢睡的太死。
“少弋!侯爷!少弋!!侯爷!!”床榻上躺着的郭义从轻声呢喃,到后来直接惊叫,手舞足蹈的直接吓醒。
廖大夫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郭义,急切的喊道:\\\"将军,您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郭义惊魂甫定,喘着粗气,看到廖大夫的脸庞,他激动的握住廖大夫的双臂,大声道:\\\"定安侯呢?向少弋呢?\\\"
门外听到动静的副将们赶紧跑进来控制住郭义。
“王大虎,你说!”郭义看向那名身材魁梧的将领。
副将王大虎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回......回禀将军,定安侯和向家公子……掉进海里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