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澄回到弗城之后,休息了两日。
冷沦宸也趁着这个时间,加派了人手,到了北冥,查实廉澄失忆后,在薄野生活的属实。
一切,果真如廉澄所说,廉澄失忆之后,确实被薄野将军闻达之女闻苏,救回了薄野。以薄野人的身份,在薄野生活了三年。
不过,廉澄在向冷沦宸和三公主羽弗重明讲述他在薄野的遭遇的时候,却故意隐瞒了一些经历。
冷沦宸了解到了实情之后,特意安排廉澄在某日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澄清三年前,其与薄野一战后,莫名失踪的事实,还他清白。
朝堂之上,满朝的文武大臣,刚刚议事完毕。冷沦宸便命人将廉澄带了上来。
众人打眼一看,此时被太监引着,走入朝堂的,竟然是败阵薄野,从此失踪三年杳无音讯的轩丘大将——廉澄!
朝堂之上,全场哗然。
大臣们私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廉澄来到众人面前,先是向玄冥王冷沦宸躬身施礼。
大臣中有人上前一步,启声责问廉澄:“你这轩丘的投敌叛国的叛徒贼子!还有脸敢回弗城?!”
“回禀玄冥王,此人廉澄,乃是三年前,轩丘与薄野之战中,投敌叛国的罪臣!还请玄冥王下令,将此人拿下,绳之以法!”
冷沦宸对大臣们的谏言,置若罔闻。
“廉将军,今日是廉将军当着轩丘文武大臣之面,澄清廉将军失踪三年的缘由,还廉将军清白的时机。请廉将军向轩丘的文武百官们当众解释清楚,廉将军这三年来,究竟遭遇了什么?!”
廉澄见赫连瀛初发话,这才颔首点头,转过身去,面对着正面面相觑,满脸震惊的文武大臣们。
还没等廉澄开口,便有大臣愤怼道:“廉澄!你投敌叛国,还有什么可说!还不赶快谢罪!等待何时?!”
廉澄闻之,开始犹疑。
冷沦宸冷声,插言道:“请诸位大臣们耐下心来,先听廉澄廉将军向诸位解释!待他向诸位解释了他这三年以来的遭遇和经历之后,诸位再出言责问也不迟。”
冷沦宸说罢,向廉澄示意。
廉澄这才鼓足勇气,开口澄清。
廉澄将其三年来的遭际向满朝文武如实叙述了一遍,然而,却无人相信他所说之言。
更有人怀疑廉澄是薄野那边派来的奸细,廉澄突然回到了轩丘,来到了弗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红口白牙的单方面的说辞,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如何能够证明你所说的话属实?!”
“况且你方才说,你重伤昏迷之时,被救到了薄野,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失忆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记忆?如此巧合,不医而愈?!又让在场的诸位,如何信你?!”
对廉澄的怀疑和责难之声,纷至沓来。
廉澄一人难敌百口。
想要为自己辩解,实在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冷沦宸代替廉澄,开口解释,“孤知道,仅仅是廉澄廉将军这样开口解释着,自然还无法消解诸位的心疑。于是,孤特意命人去查实了廉澄廉将军所说的遭遇。最终证实,廉澄廉将军所说之言,确实属实无疑。这一点,孤派去查证的人,可以证实。”
冷沦宸会愿意出面为廉澄辩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虽然,碍于现实,轩丘原有的朝廷大臣,许多人都继续留下来任职。但是,冷沦宸毕竟是北冥的玄冥王,虽如今掌管轩丘,却在轩丘尚未登基称帝。名义上,也只不过是为北冥小国君北冥瀚代管轩丘的摄政王而已。
廉澄是轩丘大将,廉澄当年之事,是被冤枉也好,还是被人揭发也罢,总之,应该是轩丘自己内部评断之事。
如今,冷沦宸却突然插手干预此事。
轩丘的文武百官,自然会认为,冷沦宸是为了某种个人目的,故意出面维护廉澄。所以,冷沦宸之所说,以及冷沦宸派人查找的证据,在轩丘大臣们眼里,根本就不能作数。他们更是无法因此而信任廉澄,相信廉澄没有投敌叛国。
在冷沦宸派人查证的证据面前,满朝文武虽不言语,但是,心中却依旧怀疑。
冷沦宸看出了大臣们面服心不服之意,于是继续出言开口,郑告朝臣:“孤知道,即便孤将证据,都摆在这里,各位大臣,也未必见得就会信任廉澄和孤所说的话。更有甚者,应该还会在心里面犯嘀咕,认为孤是故意偏袒廉澄廉将军说话。只是在刚才,廉澄廉将军的叙述当中,还漏掉了一样最关键的佐证。而这个有力的佐证,应该是在场的轩丘老臣们,都应该心知肚明的事情。”
“三年前,薄野与轩丘因为边城纷争,起了狼烟,廉将军奉命挂帅出征。因为谦王羽弗遥轻敌,所以当时只派了不到两万轩丘军御敌,却不想,被事先早有准备的薄野军施计。廉澄廉将军和他所带领的轩丘军中了薄野的埋伏,被困。在此期间,廉澄廉将军曾经三次,派人加急,回禀谦王羽弗遥,请求增援。而当时的谦王羽弗遥,却正在为博美人的欢心,而修筑奢华的寝宫——绮霞殿,根本无心过问阵前的战况,更没能及时出兵增援。最终才导致了,与薄野一战的失利。廉澄廉将军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昏迷,被薄野人救回了薄野。”
冷沦宸边说,边冷眼看向面前的轩丘朝臣。
“而当时,廉澄廉将军带领轩丘军在阵前御敌冲锋之时,诸位轩丘大臣,在做什么?!而谦王羽弗遥一掷千金,劳民伤财,修筑绮霞殿,骄奢淫逸,沉迷酒色之时,诸位轩丘的大臣,又在做什么?!如果,诸位当时,但凡有此时此刻这样,挺身而出,良言劝谏的话,又怎会出现三年前,轩丘失利之事发生?!廉澄廉将军又怎会失忆,被困敌国?!所以说,真正应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究竟是谁?自然不再需要孤多言!”
满朝文武被冷沦宸训斥的自惭形秽,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