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贾的,你要真不怕死,我今天就成全你,别以为我们四阴门好欺负。我告诉你,无生师兄脾气好,我固海舟可不管你是谁。”
固海舟又想对贾闻贵动手,吓得贾闻贵又坐在了地上。
闫无生拉住固海舟,将工具箱中的封印了八米村怨气和戾气的扎纸人交给他。
“你去交给黄师叔,我就不上去了。放心,我有分寸。”
固海舟不情不愿的接过扎纸人,回头瞪了贾闻贵一眼,才慢悠悠的往山陵墓地去了。
贾闻贵也知道,这确实是强人所难,宁县人都知道闫无生因为人道气运反噬,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事关宁县未来,他又不得不询问闫无生。
“老贾,咱们也算熟人了,实话告诉你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是涉及诡异事件,我绝对不会再管半分。我这身子经不住折腾了,你就放过我吧。”
闫无生一声叹息,不理依旧跌坐在地上的贾闻贵,匆匆往县城里赶去。
回城路上,已经遇到了三队巡村的兵卒,兵卒见到是闫无生纷纷问好。
他们都知道,这位是当年差点破坏了宁县大劫的英雄。
他们还知道,这位英雄因为人道气运反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就是当年守护宁县的英雄,他们必须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贾闻贵在地上呆坐良久,最后一拳捶在地上,就算闫无生不肯帮忙也要提醒县尊一声。
否则,真出了不可挽回的大事,宁县怕是要彻底完蛋。
贾闻贵一路赶到县衙,急匆匆的求见何须生。
“……大人不得不防啊!这种莫名其妙就突然出现的案子,其中必定有人算计,请大人务必有所准备。属下几乎完整经历了宁县大劫所有的案子,这次的八米灭村不简单啊!”
贾闻贵面露担忧,他真不希望宁县再出什么大事。
何须生惊疑的看着贾闻贵,不愧是宁县大劫中活下来的人,感觉确实敏锐。
“贾捕头,既然你有这种预感就好好的查,宁县这两年的发展不容易,不要让百姓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就此付诸东流。本县支持你!”
何须生拍了拍贾闻贵的肩膀以示鼓励。
得到一番安慰后,贾闻贵直接去了班头房。
县里事情太多,索性也就不回家了,就在班头房对付一晚,明天一早还要查案。
可惜,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离奇,贾闻贵翻来覆去也睡不安稳,干脆拿出《易经》、《卦辞》等书,准备卜卦看看吉凶。
起卦后,阳、阴、老阴、阴、阳、阴,主卦为震卦,客卦为坎卦,为屯卦,变爻为六三。
屯卦,《卦辞》为,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说文》为,“屯,难也,象艹木之初生,屯然而难。从屮贯一。一,地也,尾曲。”
《彖传》为,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
《象传》为,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从本卦来看,是前期艰难,后期亨通的吉卦。
变爻六三为,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象》曰:即鹿无虞,以从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
看着卦象,贾闻贵有些迷茫,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卦象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该舍时舍,不要穷追猛打,若牵连太深恐怕要出问题。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关窍?
且不说贾闻贵看着卦象发呆,只说棺材巷里。
棺材巷里灯火通明,篝火、火盆也摆得满地都是。
与寂静的宁县城相比,棺材巷里简直就是热火朝天。
闫无生正带领着白事铺子赶制棺材,这种衙门的订单,只能熬夜。
而且,八米村还有三百多等着棺木的可怜人,死者为大,活人累点也就累点。
张接梨带领着一帮棺材巷的女人和孩子在熬制汤饭,三月三的晚上还是有些冷,需要给下苦力的男人们暖和的汤水。
张接梨是所有女人中手艺最好的,也不知是成为异类的原因,她的手艺有了巨大的进步,现在她做的饭食已经可以算作美味了,甚至一些饭店的大厨都不一定能比。
张接梨用美味征服了在场的女人,自然就成为了女人们的掌勺。
谁不希望自家男人也尝尝美味?自己没本事,难道还拦着人家有本事的不成?
而且,家里的小崽子不都向着张接梨,她们能有什么办法?
小孩子们灵巧的避开了满巷的棺材和火盆,为自家老子爷送上汤饭。
没办法,八米村那些村民,全是横死,只能用镇煞黑棺,黑棺就需要上漆,这三月的温度太低,漆一时半会儿根本干不了,只得用火盆提高温度,让漆面尽快干燥。
汤饭到手,男人们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他们纷纷围到了闫无生的边上。
一方面,男人们以闫无生为首,另一方面,闫无生刚从八米村回来。
这会儿边吃汤饭边了解下八米村的情况。
“无生,这八米村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八米村一定是得罪人了。”
闫无生喝了口汤饭,满意的点点头,小梨的手艺越发好了。
“怎么个说法?”
“我听验尸的仵作说,所有人死后都被补了刀,明显就是不留活口。”
闫无生也不反感这种闲聊,他也想看看百姓们的反应。
“我的天啊,连死了还要被补刀,这怕不是得罪人那么简单了吧?”
“就是,这那是得罪人啊,这明显是寻仇啊!也不知道八米村到底和谁有仇?”
“呵,八米村,我可是知道一些,这个村子太自私了。当年他们摆了庶离村一道,差点把庶离村搞得倾家荡产。”
“怎么说?”
“他们让庶离村做油纸伞,又串通商家不要庶离村的货,这不就把人往死里逼吗?”
“这有些可恶了吧?”
“何止可恶……”
闫无生听着掌柜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八米村的恶事,沉默的喝着汤饭。
“无生,八米村死不死我们不关心,宁县不会又出大事吧?”
老人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是他们真正想知道的。
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闫无生突然笑了一声。
“呵呵,放心吧!一切有四阴门,宁县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