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无生连忙去了厨房做饭,小梨儿今天正在用功的背着书,看到闫无生回来,连忙抛下书本去找无生师兄了,书本哪有无生师兄有趣啊!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准备晚饭,也是聊得开心,也是做好了晚饭。
吃过饭后,师徒两难得的没有借故离开,而是陪着张接梨闲聊。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闫无生故事时间,谁叫他来自另一个资讯大爆发的世界,故事多不胜数呢?
张接梨特别喜欢听故事,但她和其他小女孩不同,不喜欢什么公主啊、王子啊、情情爱爱的故事;她特别喜欢那种热血沸腾的故事。
她喜欢《雪中悍刀行》,喜欢听着北凉镇魂歌誓守北凉。
她喜欢《剑来》,喜欢周澄愿意陪她走下秋千。
她喜欢《悟空传》,喜欢猴子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的决绝。
她仿佛天生就是那么要强,听到动情处,哪怕泪水在眼眶中打滚,也倔强的不肯让它掉下来。
“无生师兄啊,今天还是讲那个姓克还老上厕所的故事吗?”小梨儿眨巴着大眼睛,明显就在说,快讲,快讲。
闫无生无奈的看着师傅,张新枝端着茶杯既不喝、也不放,仿佛在说,你品,你细品。
“行吧!上次说到哪里了?”闫无生只得认清现实,向她询问。
“讲到姓奥喜欢养大狗的姑娘去偷牌了!”张接梨立马将故事断点补上,只不过,她取名字的水平……
“好吧!皇后区,霍尔伯爵……”
张新枝其实很喜欢听这些故事,毕竟这个年代真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而且闫无生所讲的故事,全都是那个世界,销量最高,受众最多,经过了时间检验的畅销小说。自然不是没有经历过网络大时代洗礼的古代人所能拒绝的。
但是,作为师傅,张新枝总不能像女儿一样厚着脸皮去求吧?当师傅的脸还要不要了?
当师傅的尊严还要不要了?所以,一般没事的时候,只要女儿要听,他就会陪着女儿。
美其名曰:亲子时间!
呸,这个名词还是闫无生教给他的。
闫无生这一讲就是一个半时辰,闫无生口干舌燥,再也不愿意说话。
张接梨还是挺心疼师兄的,没有非要师兄讲足两个时辰的打算。
“咳咳,小梨儿该休息了。”张新枝开口,小梨儿只得乖乖回房。
“无生啊,既然线索断了。这案子恐怕……”张新枝还是担心案子的事,主动提起了这事。
“师傅,这案子绝对完不了,搞不好啥时候又出点事。”
“我也有这个担心,但是这些案子全都牵扯了巨大的人道气运,我们确实不好办。”张新枝对这两起案子,也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人哪有诡异好打交道?
“师傅啊!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当一个敌人无比了解你的时候,最后的结局往往不会太好!”
“确实,再等段时间,如果还没有线索,我就走一趟阴,到鬼界堡找门内的长辈出面,调一些现世的人到宁县来。”张新枝也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正好,下次走阴,我也跟师傅去鬼界堡见见门内的长辈。”闫无生早就听说,四阴门中修成异类的长辈会前往鬼界堡继续修行,他是早想去见识见识了,只是上次走阴来去匆忙没有机会。
“也好,是该带你去认认门了。”张新枝点头同意:“行了早点休息,这次差点被抓到尾巴,估计会消停很长时间了。”
“师傅,晚安!”闫无生行礼,目送师傅回房,才开始收拾残局。
一夜好梦。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正轨,每日站桩,干活,送纸扎,送贡品,偶尔去找城西的老头下下棋,听些八卦,倒也算快活。
今天又是到义庄送纸扎的日子,闫无生拉着一板车的纸扎走在通往义庄的官道上。
就在离义庄还有不到一里路的地方,路旁桑林却坐着一个小乞丐正向他挥手。
有了上次阿宝的经验,闫无生连忙在眉间一点,发现小乞丐却是个正常人。
“小哥,可是找我?”闫无生将板车拉到官道旁,热情的问。
“您就是闫无生,闫大哥吧?”
小乞丐年纪约莫十二岁,衣着虽然陈旧,还有很多补丁,但却极为干净,脸上也没有任何污渍,若非他放在身前的破碗和打狗棒,闫无生几乎认为这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是闫无生,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就是个乞儿,哪来什么称呼,好多人叫我李狗儿,吴婶婶给我起了个大名叫李富贵。”
“富贵兄弟找我有事?”闫无生见李富贵说话坦荡,更有兴趣攀谈两句。
“闫大哥可是在寻吴婶婶的死因?”李富贵说道死因时,眼中闪动着恨意。
“你说的吴婶婶可是郭吴氏?”闫无生心念电转,立刻反应过来。
“对,就是吴婶婶。”
“小兄弟,你和郭吴氏是?”闫无生有些疑惑。
“吴婶婶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富贵怕闫无生不信,连忙将他和郭吴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这李富贵是下面村里的孩子,家中遭了难,一家人死绝,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那年他才六岁。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饿死,就一路乞讨来了宁县讨生活。
但一个六岁的孩子到了宁县能讨什么生活?只能和野狗抢饭,到处捡些剩菜剩饭勉强活了下来。
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麻绳细处断,厄运苦命人。
那年冬天,李富贵受了风寒,就快病死了,被郭吴氏送到医馆救了下来。
郭吴氏为人善良,经常会给乞讨的孩子送些饭菜,现在也只是多周济了一个。
他也懂得报恩,时常捡些柴火,采些时令野果、野菜,放在郭家门口,以表达感谢。
郭吴氏见这孩子既懂事,又感恩,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时常给他些旧衣服,送些粗茶淡饭,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就叫李富贵。
这一来二去,李富贵就在郭吴氏的帮衬下在宁县活了四年,虽然还是以乞讨为生,但偶尔也能寻到些打杂的活计,慢慢生活也有了希望。
李富贵甚至发誓,只要他长到十五岁就能去做工挣钱,以后好好报答郭吴氏。
谁知,好人没好报。
那天,他采了些果子准备给郭吴氏送去,哪知道郭吴氏正在门外等他。
郭吴氏神情不对,十分惶恐。
她让李富贵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更不要去城南,说完递给他一个装了很多旧衣服的包裹就关上了门。
李富贵也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便离开了,谁知第二天就听到了郭吴氏的死讯。
此后,李富贵就一直在暗中调查郭吴氏的死因,但他一个小乞儿能干什么?
直到最近,他才发现闫无生也在调查这件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并听了街坊邻居的评价,这才冒险找上了闫无生。
“你是想让我帮郭吴氏报仇?”闫无生皱眉问。
“报仇哪能请闫大哥动手?等我再长大些,我自然会报仇。”李富贵语气坚定,竟然有种拼死的决绝在里面。
“那你找我是为何?”闫无生听不是让他帮忙报仇,更加不解。
“我希望闫大哥能继续查下去,还吴婶婶一个清白。”李富贵跪倒在地,不断磕头。
“你起来,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想必闫大哥调查后也知道吴婶婶为人,她是背着不孝的十恶不赦大罪冤死的啊!”李富贵还是不肯起身,跪在地上说。
“确实听街坊们讲过,他们也不信。”
“我知道闫大哥有些消息没有查到,但我查了整整两年,发现了一些消息。”
“你说!”
“姓郭那个王八蛋,一直和城南最大的花子头目有来往。”
“花子头目?”闫无生对郭秀才的感官更差,他很清楚,花子里各种烂事太多了,包括宁县这几年的孩子失踪案,都与花子有关。
“对,就是花子头目。那个花子头目叫冯为臧,最近几年的幼儿失踪案,他很可能就是幕后头目。”李富贵愤恨的说。
“这和郭秀才有什么关系?”
“我跟踪姓郭的王八蛋到城南去过,他就是去找那个花子头目,回去的时候就带着包裹,可能是去买什么东西。”
“他们在什么地方见面?郭秀才是否经常去?”闫无生眉头皱紧,觉得有些异常。
“就在城南那片废宅见面,每次都不固定。也不是经常见面,也没什么规律。但是每次有孩子失踪案后,郭秀才都会去。”李富贵认真的回想了片刻才说。
“还有什么消息吗?”
“没了。不知道这些消息对闫大哥有没有用?”
“有用,但是以后不要再去打听这些消息了,这帮人太危险了。”闫无生认真的告诫着李富贵。
“嘿,等闫大哥破了案,我就离开宁县,一路北上到府城去。”李富贵说着自己的理想,然后脸色一沉,接着说:“如果吴婶婶没能沉冤得雪,那十年后我就回来报仇!”
“别想那么多,接下来就交给我了,你别管了。”闫无生从怀里掏出了十个大钱,递给李富贵。
“什么意思!”李富贵不接钱,认真的问。
“这是买你消息的钱,你别推辞,我的来历想必你也查到了,我们这行不能欠人恩情,否则就会折寿。”闫无生抓住李富贵的手,将钱塞给他。
“闫大哥,以后我会报答你的。”李富贵认真的看着闫无生,斩钉截铁的说。
“好,我等着你来报恩!”闫无生哈哈一笑,向李富贵挥挥手,朝义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