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俊正准备回绝,却见徐老头点头哈腰道:“夫人您说的极是,我这儿子,就是有些傻愣,读过点书,但不通人情,若是能在贵府谋个差事,那是最好不过!”
那贵妇点头认可,回过头看向王舒俊道:“你可愿意?”
王舒俊看了眼徐老头,道:“夫人抬举,只是老父如今一人在家,我极为不放心,还望能每月施舍几日,让奴才回去探望!”
“这好办!你就当我们府里的管家,每月给你四日时间回去探望,你看如何?”贵妇抬眸,媚眼扫过王舒俊,很是充满了情谊。
“夫人抬举,这是再好不过!那明日,老朽便将小儿送来!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嗯。”
马车前,王舒俊和徐老头并排坐着,徐老头嘴里叼着个烟袋,不断有烟雾从嘴里溢出来,飘散到后头。
过了良久,王舒俊才道:“徐老,我这恩还未报呢,怎么能让我去那个府里做事呢?”
徐老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从嘴里拿过烟袋,敲了敲王舒俊的脑袋道:“你还真是个木鱼脑袋,那可是盛府,多少人求着进去呢!也算你小子有好运气,那贵妇才会给你个管家当,盛府的管家,那每月挣的可不少,够你小子吃穿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你还图个啥?”
王舒俊看着前方无尽的道路,缓缓道:“我本是从府里出来之人,如今去当那管家应该也不难,可那贵妇分明对我有意,这万一……”
哈哈哈,徐老头突然坏笑起来:“还以为你小子是怕我老头孤身一人寂寞呢,原来还是怕那妇人啊!这有何难。人家一如花女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王舒俊脸色有些涨红,这女人有的时候可是比那猛虎还要可怕呢!若是她硬来。让他背黑锅,那可不是就惨了吗?
顾太后的丧事举办了好些日子。许静婉身为绣衣坊的姑姑,也赶制了一些白色的丧服。
这日,许静婉正在安排绣娘们干活,却见门外走来一人,一身黄袍加身。
“皇上万岁!”
许静婉赶忙作揖施礼,皇上一脸的清秀,还似原来那般。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这阵子苦了你了,婉妃!”
绣娘们一个个皆惊慌失措。没想到,她们这姑姑竟然还是皇上的妃子。
一些平日里有些议论许静婉之人都纷纷垂下头去,战战兢兢,唯恐皇上赐了个死罪。
许静婉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皇上:“太后刚刚故去,皇上此时还是莫要节外生枝吧!”
可皇上却是垂下头,道:“太后故去,朕也十分哀伤,可朕也很心疼你,一个人在这绣衣坊。不如先随我回去的好!”
皇上的旨意都下来了,许静婉若是再一意孤行便是抗旨了。于是,她静默下来。点了点头。
这边皇上露出了笑颜,牵着许静婉入了轿子。看着一身龙袍的皇上也同许静婉乘坐同一顶轿子离去,众人皆羡慕不已。
那边紫娟倒是打趣道:“夏春,你的好朋友姑姑飞高枝去了!”
夏春白了她一眼,独自离去。
许静婉去了皇宫,住在皇上安排的寝殿婉喜宫里。这边绣衣坊又派了个年长的李姑姑过来,李姑姑为人较为苛刻,凡事都爱数落,还动不动就对这些绣娘们进行责罚。让她们一个个每日都怨声载道,痛恨皇上为何将那许静婉给带走了。
这日。皇上正在御书房面见九王爷李玉铭,二人相谈甚欢。下起了围棋。
“皇上,你确定要下在这里吗?”李玉铭勾起嘴角,问道。
皇上凝神,将那颗已经快要落下的棋子又重新拿在了手里,掂量了一番:“好你个九弟,果然是个狡猾之人,朕不下这里了!”
李玉铭突然抢过皇上手上的棋子道:“哎,君无戏言,皇上一定得下那里!”
“来喝杯莲心茶吧!降火凝神,最是不错了!”许静婉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李玉铭倒是看呆了。他已经派人四处找寻过多次,都未曾找到许静婉,可她却被皇上藏在了这深宫之中。
“皇上您还真是懂得金屋藏娇啊!”李玉铭突然笑着道。
“不敢!这个娇,朕还未拿下呢!九弟也该婚配了吧!要不朕给你赐断良缘!”
“不敢,不敢,还是我自个儿寻去吧!”说完,他端起许静婉放在桌边的茶碗,抿了一口,眼神不经意间看了许静婉一眼。
许静婉虽是一身淡妆,可就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似一副美人图一般。
“咳咳,九弟记起府里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李玉铭放下杯子,便是起身作揖道。
皇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预料到了他会走,微微垂眸:“不远送!”
第二日,许静婉按照惯例,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
一屋子穿金戴玉,着装考究的女人有秩序地坐在一起,为首的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见了她,只微微点了点头。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将目光不时地在许静琬的身上打量着,不知她是从何处冒出来之人。
却听皇后直言道:“婉妃,你的册封仪式定在下个月二十四,你看如何?”
“谢皇后恩典,婉儿无异议!”
许静婉看着那一张张惊愕的脸,知道她们定是很惊奇,自己如何成了皇帝的妃子。
可,多言必失,她于是只端庄地坐着,皇后问及时才回话。
“我听说婉妃原先可是徐妃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这恩情可不浅啊!”萧玉妃将一个果子塞入朱唇之中,假笑着道。
“那这徐妃岂不是又多了个帮手,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还真是比不过呢!”赵贵妃看了一眼徐妃,嘲讽道。其实看许静婉不过是个丫鬟出生,皇上大概只是抱新鲜,还没怎么宠呢!她早就想好了,等有空就去陷害一下她,没什么难的。
“赵贵妃还真是谦虚,若说帮手,赵贵妃可是培养了不少!”萧玉妃冷哼道。
“你——”本来都是共同攻击徐妃,这个萧妃竟然把她给扯了进来,一时间赵贵妃差点没被气得跳起来。
“好了,适可而止!今日无事,大家便都退去吧!”皇后突然正色道,目光扫了那争风吃醋的二人一眼,果然都是些烂泥巴,没有城府,每日就只知在这里斗斗嘴皮。
“谢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妃嫔齐声道。
赵贵妃回到林春宫,心里憋屈的厉害,这萧玉妃整日和她作对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来了个黄毛丫头,也敢如此嚣张!
“派个丫鬟给我去盯着她,若是有个什么不轨,立刻来我这禀报!”赵贵妃摁住胸口直喘气道。
“是。”嬷嬷听命下去。
夜晚,许静婉正端坐于婉喜宫内,这些日子在宫中的经历就似电影一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她如今已是皇上的妃子了,这是真的吗?为何她感受不到喜悦呢?
她推开窗来,屋外一轮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明亮的光辉倾泻而下,给地面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芒。
许静婉信步走出寝宫之门,不知不觉竟到了御书房门前。御书房内意外的灯火通明,许静婉以为是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本想离去,却瞥见一个舞剑的身影。
“这不是九王爷李玉铭吗?他不是白日就回府了,怎么会在这里?”
许静婉慢慢踱步进去,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李玉铭舞剑,他的剑在手中,一时柔美,一时又狠劲十足。
待舞完后,他独坐下来,开始拿起身旁的酒壶,仰脖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此时他瞥见了一旁站着的许静婉,眼神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想当初,父皇在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时常会来这御书房看书习字,互相切磋武艺,如今,一切都变了。”
九王爷说着,又咕嘟喝下一大口酒,胸前洁白的衣衫被濡湿了好些。
“许兄,看来,我真是配不上你啊!”九王爷抹了抹嘴唇边的酒水,自嘲地笑笑道。
“人生似浮萍,我也是万不得已!”许静婉感叹了一句,看了一眼那御书桌,不由得悲从中来。
想当初,自己不过是偶然间闯入这里,没料到却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得离去。
在一处角落里,一道目光狠厉地注视着这两个把酒言欢之人。
第二日,刚下早朝,皇上便急匆匆赶往婉喜宫。
许静婉才起身,端坐于镜子前面,一手抚上面颊,觉得容颜在这岁月中慢慢消逝,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
“皇上!”
从镜子里看见皇上的身影,许静婉急忙起身相迎。
“你昨晚去哪儿了?”皇上神情凝重,直接问道。
“婉儿去了御书房!”许静婉知道皇上定是了解到了什么,便如实相告道。
“去那儿私会男人吗?”皇上的拳头握紧,毫不客气地质问道,目光似两把锋利的尖刀,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
“无意中见到了九王爷!”许静婉还是一副淡定模样,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
“啊——”皇上大吼一声,一拳打在旁边一根雕龙画凤的石柱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