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得意的抿唇,微微抬起下巴。
可老太君却是有些神情不悦:“翊儿都这么大了,如何才只读些如此浅显之书,赵氏,你有没有用心去带翊儿?”
老太君的质问,让赵氏有些慌神。她立刻作揖道:“老太君恕罪,翊儿还小,我觉得没必要这么早灌输他那些难懂的知识。”
“看来你还真是不适合带翊儿,不如这样,荣氏教子还是有些方法的,你将翊儿过继到荣氏的名下,也好过跟着你没出息的强!”
赵氏一听,脑子立刻就糊了。原本是来跟老太君诉苦,让她惩罚荣氏的,怎么这情形都倒过来了,还要她把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拱手让人。
许敬翊虽然年幼,也大概揣摩出了老太君话里的意思,立刻从老太君怀里挣脱,朝赵氏怀里扑:“我只要娘,不要别人带我!”
稚嫩的声音,加上那嘤嘤的哭腔,倒是让在座的都心疼了一把。大夫人戴氏替赵氏求情道:“老太君,这赵氏虽说没有教养出似许静婉那般出息的女儿,可她也没犯什么大错,若是将那翊儿强行从母亲身边带走,恐怕翊儿将来也会埋怨老太君您呢!”
说着,翊儿再次抱紧了赵氏的胳膊,瞪眼看向老太君:“我不要和娘分开!”
老太君见那眼神坚定,倒是心虚了一把。便装作无知地闭了闭眼:“罢了!罢了!翊儿就暂且和你娘待在一起吧!只是赵氏,你虽然身为妾室,可翊儿是我们许家的男丁,你可得好好教导教导了,若是觉着吃力,改明儿我就给翊儿请个先生。好好教教他学问,别荒废了才是!”
赵氏点头,却是低头看向翊儿。这么说来,老太君还是嫌弃自己学问不高!
荣氏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本来要说的话,也都被大夫人给说了,自己倒是落了个清闲。
突然,许国朝拱手道:“母亲,儿子决定今日就让荣氏和我同住在清渊宅,您看如何?”
老太君正想着该给翊儿找哪个先生来教,她看了眼许国朝。心道:“这个儿子还真是开窍了,原先一味的偏袒赵氏,宠妾灭妻,如今竟然也懂得讨巧了!”
赵氏却是不乐意了:“老太君,这清渊宅一向是老爷独处的静谧之地,平日老爷可以在那里处理些公事,看书作画,如何能让荣氏住进去,岂不是大煞风景么?”
老太君眯眼,看着赵氏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才好呢?”
赵氏以为老太君还向着自己,便露出一笑,道:“依我看来。这清渊宅却是缺个女眷,恰好这翊儿又需要多读些书,陪在父亲身边自是最好的了!因此,妾身愿意搬进去同老爷同住,既照顾了老爷的日常起居,又对翊儿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荣氏抿唇,自己的行李都差不多搬到清渊宅了,赵氏怎能如此插一竹杠。
老太君正色看向翊儿,道:“翊儿年纪尚幼。他父亲所读之书对他来说都太晦涩难懂,我会另派先生教他。你不必操心。荣氏为许家做了贡献,又是嫡妻。住进清渊宅我看没什么,如何会大煞风景,此事莫再议论,就这么定了!”
“是!”许国朝拱手,坐在一旁座位之上。
咔哇国,先皇驾崩,这皇储继位,一切顺应天意。日子就定在本月的十八,这阵子,咔哇国的皇族下属们都忙着准备庆典活动。
王舒俊在床上静养了几日,都是米莉端水送药的,照顾的很好。
虎皮大床上,王舒俊挣扎着坐起身来:“米莉,我觉着身子大好,可否让我出去走走!在屋子里都憋坏了!”
米莉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扑了过来,皇储小心,你现在可是我们咔哇国的希望,米莉陪着你出门散心吧!
王舒俊点点头,对这位模样俊俏的异域姑娘很是感激。
米莉起身,周身的牙骨装饰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那长长的纱巾从头上直披下来,盈盈的腰身,一手可握。
出了毡房,一切都是空旷无比的景象。没了世俗的牵绊,有的只是那辽阔的原野景象。
米莉搀扶着王舒俊朝前走了些路,发现一群人正在吆喝着,彼此叫好,不时地还鼓起掌来。
米莉兴奋的拉着王舒俊的手道:“皇储快看!那边正在练习摔跤呢!”
王舒俊顺着米莉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众人听到米莉的声音后,慢慢朝两旁散开来。中间几个练习摔跤之人,一个个都长得无比强壮,上身*着。
在这大风天,彼此摔跤比试着武艺。
只见一个大块头大喊一声,将面前一个同样壮实的男人像扔沙包一般拎起来,朝后重重的摔去。
噗通一声巨响,地上尘埃溅起。
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那男人看了王舒俊一眼,立即行跪拜礼:“皇储!”
王舒俊点点头,由米莉搀扶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再朝前走了百米的样子,一处毡房前,几个身穿艳丽服装的男女正一边摇鼓,一边跳着舞。那遮着面纱的女子妖娆的扭动着腰肢,眼神**的朝王舒俊看过来。
男子一腿跪下,手中的鼓被他灵活地击打着,发出好听的伴奏声。
王舒俊看着他们的着装,有些像大胜朝的衣服,顿时回想起了那日在大胜朝的宫中,许静婉在大殿的中央跳的那支舞。
那奇幻地移步,如梦似幻的舞姿,还有最后那花开之艳丽,都令人着迷。
为此,王舒俊多看了那女子一眼,便慢慢踱步回去。
刚入帐内,咔哇宰相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舒俊在一张虎皮椅子上坐定,咔哇宰相便递上一份牛皮纸,只见上面写满了文字。
“皇储,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今日恐凶多吉少,皇储一切万万得小心行事!我已加派人手,时刻护卫着皇储的毡房,还请皇储不要着了坏人的道!”
咔哇宰相一脸的忠诚,王舒俊之前和他也有过几次交道,因此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你下去吧!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米莉上前搀扶宰相起来,细言道:“放心吧阿爹,米莉誓死保卫皇储的安危!必要时会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咔哇宰相老泪纵横,可却还是非常欣慰:“你长大了,可得好好伺候皇储!”
说着,他慢慢起身,蹒跚离去。
一丝风从毡房外席卷了进来,咔哇宰相刚走,那咔哇国的大皇子便大步走了进来。
“兄弟,你可好些了!”说着话,大皇子身后进来好些美女,一个个穿着暴露,在毡房内跳起舞来。
王舒俊看向他,道:“多谢大皇子关心,我已经大好了,不会耽搁明日的登基!”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嘴角弯了弯,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好在宰相将你找了回来,没耽误正事!如此,我们不如今夜就好好庆祝庆祝,来,我带了大坛子的女儿红,听说是大胜朝的佳酿,一起喝吧!”
大皇子一身的兽毛斑斑点点,一头散发披在胸前,头上一个绑带,将头发固定。整个人,强壮凶悍,豪气十足。
王舒俊看了眼那酒坛子,确实很是熟悉,可大皇子此来,不定存着什么心思。他便装着还有些病态道:“我在大胜朝就很少饮酒,怕在大皇子面前露了丑相,况且如今病还未愈,饮酒不利于伤口的愈合,我看,还是陪着大皇子看舞便是!”
大皇子应是,在一旁的矮桌边坐下,几名侍女奉上美酒。他一人拿起酒壶,大口的往嘴里灌着,眼睛注视着场中央那群舞动的女子。
为首的那名最为美艳的女子蒙着个面纱,正是王舒俊方才在外头见到的那位。她一直是这支舞的灵魂人物,大家的配合都在衬托着她的美艳。
王舒俊不觉地看着她出了神,突然,那女子慢慢细步走了过来,端起那大皇子桌上的一杯酒酿,便朝王舒俊走去。
那眼波浮动,最能迷惑众生。
王舒俊伸出手来,却碰触到那女子握着酒杯的手,女子大惊,面纱掉落,现出白皙的玉肤,和精致的五官。
酒杯翻倒,撒了王舒俊一身酒水。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女子的袖口突然现出一把匕首,寒光凛凛,直捅向王舒俊的咽喉要害之处。
米莉猛然抬腿,一脚将其匕首打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击响。
“大胆奴婢,怎敢行刺皇储!”
米莉露出凶颜,挡在王舒俊身前。
那舞女却是没有放弃,拿起桌上一个铜壶,便朝米莉扔去。米莉举起手臂,将铜壶挡下,却伤着了筋骨,微微咧嘴。
“你没事吧!”王舒俊看向米莉,然后起身,一脚将舞女踢了下去,道:“来人!”
外面立刻冲进好些卫士,一个个强壮挺拔,手握弓箭。
可是这箭头都指向一个人,王舒俊。
“你们胆敢造反!”
大皇子猛然站起身,仰天大笑:“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多时,皇储,你好好的在大胜朝过你的日子,何必来我们这蛮夷之地。原本你不来,我便是新一代的咔哇国国王,因此,你必须得死!给我放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