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季昭的宣传,几乎天澜的每一个人都知晓他们有一个曦和转世的长公主,所以这次即便是面对两国的入侵,他们也无所畏惧。
不得不说季昭的手段的确高明,舆论造势煽动百姓这才是对前线战士最大的鼓舞,而自己也该准备准备行军所需之物了。
下了早朝,李星河又召见了一次季昭,嘱托他守护好天澜,尽心辅佐幼帝。不过这朝堂上其余的人就算了吧,足智多谋者不过是凤毛麟角。
让维桢将季昭送出宫后,李星河面对着眼前如小山高的奏章一时发起了呆,昨夜几乎是一整晚她都在做噩梦。
里面有横尸遍野的战场,有双方厮杀时刀剑插入血肉之时的声音,入目入耳皆是鲜血和呐喊。
李星河赶紧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这些场景从自己的脑海中剔出去,回过神后李星河连忙喝了一口浓茶压惊,现在她已经离不开浓茶提神了。
容成剑眉皱起,薄唇紧抿,夹裹着外头有些燥热的风推门而入,也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心中所想,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上得了战场,季昭疯了殿下你也跟着疯了不成?”
一想到这个他就来气,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他商量一下,战场之上又不是儿戏。
现在整个天澜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长公主殿下要征战疆场,却不知道这个长公主在战场上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
李星河知晓这件事是气着容成了,可事急从权眼下没有更好的计策来让天澜拜托这次危机了,于是开始顺着毛,柔声说道,
“本宫只是个吉祥物又不会真的上战场送死,顶多是在军帐内出谋划策罢了,何况平阳城不是还有裘盛戎将军吗,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说起这裘盛戎李星河想到自己手中的虎符,忙将维桢唤了进来,让他八百里加急将这半块虎符送到裘将军手里,只有两块虎符合到一起裘将军才有权调动周边地级的军队。
“没想到先帝竟将这半块虎符留给了殿下。”容成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垂着的双眸看不出喜怒。
“出于愧疚罢了。”李星河也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只是简短的一句便遮盖过去。
“殿下可是决定好了,要亲赴战场?这次可就没有人能及时护在您的身边了。”
容成复而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星河,只是语气中的失落不免让李星河心中一酸。
容成是出不了上京城的,便是这一辈子都要守在上京,哪怕天澜城破国灭他也只能随着天澜赴死,这是容家的荣耀也是容家的悲哀。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待在上京替本宫好好看着那些妄想犯上作乱的人。”李星河拍了拍容成厚实的肩膀,她将自己的后盾全部托付给他了啊。
容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那容成就在上京等着殿下,您可不能食言啊。”
容成的脸上虽是笑意,可心里面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之感,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祷她能够安全归来。
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李星河自然也能看出容成心里的酸涩,九州之大万里山河,而他只能被圈在上京这一方天地,如何能轻易释怀?
三日之后,新帝即位长公主重整兵甲远赴平阳,百姓夹道腰间系着红绳寓意战争胜利。
只是身着银灰铠甲的李星河心情却更加沉重,即便是士气大增,可与元启九黎的兵力悬殊,人数上天澜并不占优势。
不过上京城有季昭和容成守着她也算放心,平阳有裘盛戎排兵布阵,说白了她其实就是去充当个吉祥物的。
不过战场上的血腥她还是比较恐惧,尤其是在做了那几个梦之后。
说起这裘盛戎,李星河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出生于文坛世家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写得一手好诗,可那时边疆战乱百姓不宁,裘盛戎便弃笔从军一路北上。
不过三年时间便混上了安北大都护,再到后来经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战争磨练这才成了边疆的守护神——抚远大将军,也可算得上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不过也有人说他是在上京城迷上了一位姑娘,可那姑娘出身风月场所,一向自诩清贵的名流们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女子。
两人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拆散,于是裘盛戎伤情之下便去了远疆再也没有回来。
可那也不过是坊间传言,当时如何除了当事人谁又会知晓?就像这史书,纵然千言万语也皆是后人所述,谁又真正的知道那时那人那事呢?
李星河跃上战马,想起临走之前季昭对自己所说的话,李星河不免有些头疼这古代又没人给她写文案的,这让她上哪去找什么战时宣言。
不过好在也看过些古代的战争片,便一脸认真严肃高坐于马上,颇有气势的喊道,
“自创世尹始,三皇定国,开疆扩土。凡国遇大事,我天澜子民必在祀与敌泯躯祭国。即枯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士,披肝沥胆;将,寄身刀锋;帅,槊血满袖;王,利刃辉光。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必同心竭力。征北漠之地,剿倭奴之穴,讨欺吾之寇,伐蛮夷之戮。遂沧海横流,而立身无愧,任尸覆边野,唯精魂可依!犯我天澜者,虽远必诛!”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倒是能显出几分气势来,李星河已经将自己的声线压到最低了,好在这些将士们的激情都被点燃起来,呐喊之声响彻天际,连带着李星河的信心也都高涨起来。
李星河振臂一呼,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容成一袭玄衣站在城墙之上,目送着坐于战马之上的女子,他的确出不了上京可不代表别人不能。
容成接到李星河即将要出征的消息时,便知自己是劝不动她的,只能部署暗卫代他守在李星河的身边,这样自己在上京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