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准备?是准备跑路吗?”萧继猛地将小厮一推,冷哼道,忙又转身回到了内室。
“大人还是随在下出府吧,这随州城要变天了,许家留有一部分的兵力,应该可以保大人平安。”萧继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
许昌自然也不多加耽搁,如今随州城乱恐怕与萧涪也脱不了什么干系,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先行回府再做打算。
萧继在萧府多年是为心腹自然是知晓其密道的所在之地,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将许昌送出了府外。
“在下就送大人到此地了。”萧继抱拳道。
“你既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为何还要再回那狼窝里去,快些随我去上京城吧。”许昌有些不解的问道。
“有些错误需要我自己去纠正,否则我良心难安。”萧继似是如释重负般轻叹了口气,坚定地说道。
“如此便随你吧,若是办完了事情就来许家找我。”许昌自然也是知晓萧继的想法,点头说道。助纣为虐了这么多年,如今矫枉过正也不算太晚。
“告辞。”萧继转身又重新投入了那抹黑暗之中,可其赤子之心却在黑夜之中熠熠发光,照亮了他今后的人生。
清冷的月光洒在萧继的脸上,有一瞬间许昌真的将他错认成了远在上京的容成,一时不由得微微发愣,但愿他的回归也能让容成的心里好受些。
随州城外,宁绍身上的锐甲也已经破损了几处,发髻散乱,可周身的正气却依旧能在这黑夜之中展现,大军停滞在随州城外,可这城门却是始终都没有开。
宁绍的剑眉狠皱,随州城是他们唯一的退路了,经过平阳城一役元启定会乘胜追击,恐怕眼下就在后面追赶着他们呢。
“宁将军若是再不开这城门,难道我们这些人就要折在这里吗?元启的大军已经追上来了,望将军尽快拿个主意吧。”副将将方才的军报禀上,神色难掩焦急,语气凝重道。
宁绍的眉头越拧越紧,蹙起的小山丘满是凌厉之感,抬头盯着城墙上的守将,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是征战沙场数年之久的宁绍。
“你今日若不将这城门打开,我便号令身后的将士们,强破此门。”若是强开这城门,无异于是给后面的元启军铺好了路,可宁绍如今别无他法,也只能言语威胁了。
“将军好大的口气啊,难不成想攻破此门引狼入室,如此我便更不可能开这城门了。”
萧涪听到城墙之上的事情后便赶了过来,恰好赶上了宁绍与守城将士的对峙,敛着眸中的暗光,沉声说道。
“大人,那可是忠君职守的宁将军,他不会叛国的,末将敢以人头担保……。”一将士有些为宁绍打抱不平,垂首说道。
可没等到他说完,一个头颅便滚落到了地上,圆睁着的双眸满是不可思议,萧涪身后的暗卫替他将此人了结,尸体也被直接丢掉了城墙下。
“扰乱军心者,便是此人的下场。”刀光凛着寒气却又混着鲜红湿热的血液,萧涪看了一眼溅在地上的污秽,抬眸沉声说道。
“原来是萧大人啊,本将军道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势呢,竟能够越俎代庖暂代随州知州的位置了。”宁绍眯着双眸,眼神犀利的扫向城墙的方向,不屑的说道。
萧涪为人阴狠,做事不留任何余地,虽身处高位却难得像宁绍等一身正气的君子所崇,因此宁绍对萧涪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愿与他为伍。
可这便是得罪了萧涪,在他的眼中整个朝堂要么是他的朋友,要么便是他的敌人,萧涪想要拉拢宁绍却被拒绝,心里自是记恨上了他。
所以,这城门定然也不会开的,这便是公报私仇了。
“将军没有兵符便是无法证明身份,萧某肩负着整个随州城可是不敢随意将这城门打开的。”萧涪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道
“将军,既然他们不开这城门我们便冲进去吧,这实在是不能耽搁了,元启的军旗都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了。”副将拱手,皱眉,提议道。
“不可,若是城门被毁,随州城恐怕会重演平阳城的惨事。”宁绍轻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不忍将城中的百姓置于危险之中。
可若城门不开,那跟在他身后的将士们便要身先士卒,沦为元启铁蹄之下的亡魂了,他们奔走了一天,粮草供给全部断绝,实在是不宜再次兴战。
“那这些与将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呢?身为军人为国为民流血牺牲,可以!但是也要看看他们是否值得。”
副将指向身后的满是疲态的将士们,双眸微红,低声吼道。
他们的身上还有未曾包扎过的伤口,渗着脓血映在宁绍的瞳孔中,宁绍的身子一颤手中紧握着佩剑也在微微颤抖。
“报,将军,元启大军距此处已不足三公里了。”侦察敌情的士兵匆忙来报,声音染上了些许的惧意,说道。
“还望将军早下决断,不论将军做何决定,末将都会誓死追随将军,在所不惜。”副将垂首说道,掩着眸中的热泪,眼尾发红。
向前,是城中数万无辜的百姓;退后,是跟随自己征战沙场的弟兄,宁绍心中挣扎万千,可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啊。
正在此时,城墙之上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宁绍定睛一看竟然是许昌,是了,这里是随州城还有许家坐镇,自然轮不到萧涪一家独大。
“萧涪你可知你自己是在干什么,这是通敌,这是叛国,你,其心可诛!”许昌指着萧涪,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眦欲裂,说道。
“还不赶紧将城门打开。”许昌朝一旁的守将说道。
“谁敢!你手中一无兵符,二无兵权,空口白牙就想要调令随州城的守将,许大人这是想僭越以下犯上吗?”
萧涪双眸泛着狠意,视线朝周围的将士们射去含着冷光,语气急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