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刚准备俯冲出去的身形顿时就停了下来,转头向声源处看去,“吴白?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余柯微微皱眉,也转头向声源处看去,这声音,不是师妹吗?
只见那朦胧水面上,一叶轻舟飘荡于雾气当中,一位身穿淡黄衣裙的女子,正举着一柄江南油纸伞,亭亭立在船头上。
好一个美女子,生得一张鹅蛋脸光滑细腻,双眼如水杏,两眉如弯月,三千青丝由一根玉簪束起,樱桃小嘴如点绛含露。
不是叶铃还有谁!
“好美的女子,比我家夫人还要美。”花小二没来由的来了一句。
吓得李第倒举刀把,一个叩击下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管好你的眼睛和嘴!”
“长这么美还不让人说了?要不我现在就自戳双眼?!”花小二瞪着李第,拒不后退!
李第耍了一个刀花便把长刀收回鞘中,两根手指便直接怼向花小二的双眼,“别躲哈,我跟你讲,有本事你就别躲!”
花小二死命挣扎,“滚开滚开!”
周浩衍:“……”
所以他可以将这两个家伙丢出去了吗?
叶铃站在船头上,收束了一下衣裙,安城的天实在是太多变了,她追出来时还是晴天,现在已是大雨倾盆。
竟是有些冷。
庄神医从船蓬中追了出来,“叶师侄,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你现在大病初愈,本来就不应该受寒,我便不该答应你,让你出来。”
话音未落,庄神医便看到两个径直站在水面上的人影……
“这两人……是觉得站在水中很帅气吗?不知道这样容易得风寒吗?”
庄神医怔怔问道。
叶铃呵呵一笑,心想少侠们可能真的觉得很帅气吧。
余柯与吴悠此时也已停下手来,只是余柯是因为师妹前来,为何吴悠也顺着停手了?
余柯定睛望去,确实是自家师妹,如此下雨的天气,竟然还只穿着这么薄的纱裙,就不怕着凉吗?
余柯的心里竟是破天荒地为一个人生气,他见吴悠此时也是没有心情再与自己争斗,一个飞身便从水面上向叶铃所在的船上冲去。
只留下吴悠一个人站在原地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这个美丽的女孩他确实有些眼熟,只是却记不太清嘞。
都怪这几年自己沉迷于勾栏听曲,见过的漂亮女子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记不起来也是正常。
当然了,眼前这位女子比之前自己在勾栏中见过的女子都要美丽许多不止,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独独对她有所印象就是……
余柯此时已经到达叶铃身边,语气有些责怪:“都说了不用你来操心,怎么还是跑了出来?”
叶铃嫣然一笑,拂过鬓间长发,举起手中的油纸伞为余柯挡雨:“我若是不来,今日师兄回去定要得了风寒不可。”
余柯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师兄什么境界你不知道?莫说在此处淋雨,就算是寒冬之时,脱光身上衣物在极寒之地游泳,师兄都不会得风寒!”
身旁的庄神医听罢冷哼一声,“若是气机鼎盛之时,那自然是不怕,只是现在跟人打了一架,体内真气又还剩多少?”
对于这些只会拼架斗殴的武夫,他有一点最是嫌弃,那就是这些家伙对自己的身躯体魄好像毫不在乎一样。
仿佛好像有了体内真气加持,自己就能百病不侵一样。
殊不知世上有多少武夫就是因为日常不注意的小事,到了最后,自己引以为傲的坚硬体魄才会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瞬间倒塌。
到了那时,武夫体魄可能会比平常人都要弱得多。
还有就是,余柯这个家伙,现在的神情,跟自己记忆中的几十多年前的姓北的家伙一样。
一样的骄傲,不知所谓的骄傲!
庄神医越想越气,一个剑指就点在余柯的手少阴心经上。
若是平时,这一招余柯定能躲过,奈何此时真气实在是所剩无几,再加上庄神医也算是一个高手,又是自己亲近之人,一时间竟是躲不过去。
幸亏庄神医也并无恶意,一缕真气输入,直接将余柯体内的寒气逼出。
余柯脸色憋青,一张口就是一口寒冷白雾涌出,他连忙运转体内真气,缓缓搬运周天。
他转过身去对着庄神医行了个礼,“多谢庄师叔。”
庄神医冷哼一声,但还是朝着余柯点点头,“嗯,以后注意着点。”
余柯也不生气,点点头道:“知道的。”
说起来余柯自己也知道,日常的一些不注意,便会对以后的练武生涯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不过这些都是需要武夫对决后养气疗伤的,如果这次没有庄神医,那么余柯回去后便需要打坐运气半个时辰,才可以恢复。
当然了,像余柯与吴悠这种立志跻身天玄境界的人来说,肯定是会注意这些小细节的。
很多时候,细节很重要。
余柯对庄神医行礼后,再次转过头来,责问叶铃为何来此。
叶铃鼓嘴幽怨说道:“那我要是不来,师兄你就又跟人打架了!”
余柯再次尴尬地咳了一声,大手一挥,道:“这些都不重要!”
“对了。”余柯看着依旧在水面上站着的吴悠,突然想起了什么,“吴白哥哥是谁?”
叶铃双脸姹红,心里抓狂。
完了完了完了,一时着急,没有顾及师兄也在这了。
叶铃连忙摆出姿态,柔声道:“只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位哥哥,本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余柯望向吴悠,“他就是吴白哥哥?可是他叫做吴悠啊!”
叶铃也有些疑惑,转头望向吴悠,再次大声喊道:“吴白哥哥!”
十几丈开外的吴悠听闻叶铃的呼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记忆的匣子突然被打开,许多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吴白、吴白……
吴悠一个巴掌搭在脸上,摇摇头。
简直是作孽啊!
没有想到当年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字,到现在还有人提起。
更作孽的是,还被余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