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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磊醉醺醺的从酒馆出来,手中甩着钱袋子,一步三晃。

忽而,前面有一道白影,脚步急促的上了马车。脚步一顿,睁开醉眼迷蒙的眼,伸长脖子,仔细看了一眼。

那背影,赫然就是龚青岚的!

酒,霎时醒了一大半!

按理说,这个时辰,龚青岚不该出现在此处才是?

心底这样想着,肖磊便提着步子,悄悄的追赶着马车离开,一路来到城南的一个荒宅。看着人下马车,匆匆的进了屋子。

肖磊一时迟疑了,看着斑驳腐朽的宅门,唯恐里头有诈。便靠在墙角上,等着龚青岚出来。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辆灰布小轿停在门口。几个鬼鬼崇崇的奴才,扛着一个卷起的被子,一眼瞧去,里头便是有个人。被随意的扔进了灰布小轿子里,随即催促道:“快!快!别让人给发现了!”

“嗳!”其余两个抬轿的应声,东张西望后,确定没有异样,便朝荒山而去。

“走快点,待会世子妃还有其他的吩咐。”两个轿夫相互的催促着对方。

“世子妃这次真是恼火了,她手中的人,可不能毁了,到时候暴露出去,世子妃讨不得好。”

“行了行了,都是主子们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做好分内事儿,就够了。”说话间,已经走出很远。压低的嗓音,却是若有若无的传递到肖磊的耳中。

心中思忖,怕是龚青岚手中抓到的是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为何如此谨慎?

心下便是按耐不住了,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最好是抓住龚青岚的把柄,好报那一牢之仇!

偷偷摸摸的靠近侧门,伸手推开,却是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片刻。忽而:

哗——

哐啷——

头顶上掉落一个小盆,鲜红的液体泼洒而出,溅得他胸前、袍摆,到处都是血印子。

吓得肖磊朝后退一大步,暗叹一声好惊险。否则,他进去,便是狗血淋头了!

面色不禁陇上了阴霾,这个龚青岚,断然是布置了陷阱在里头。宅里断然是无法进去,否则,被困住了如何是好?

抖了抖袍子,看到上面星星点点的血印,低咒了一声:晦气!

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肖磊一脸的嫌弃,脚步略有些蹒跚的打道回府。沐个浴,换下这一套脏污的衣服。

方才一回到府中,一换下这身血衣,便听到屋子外边响起了争执声,细细的辨认,是他身边的小厮,还有几个是生人。

这样一想,便沉着脸,推开门出去,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爷花银子雇佣你们,不是带到府中用来吵架!快快干活……”话不曾说完,眯着的眼睛,看清楚了与小厮争论的几人,身着官差的衣物,腰间挂着佩刀,上下打量着他。

“肖磊?”官差看着他湿答答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滴着一小摊水,在脚后跟。

“我就是!有什么事儿?”肖磊握拳,大拇指指着自己,懒怠理会他。

上次才从天牢里出来,那里头的日子可不好过。若是没有依仗,天天只有被欺压的份,饭菜都吃不饱。难免他放出来,心里有怨,不待见里头的官差。

“带走!”官差脸色极差,肖磊的态度,惹恼了他。

手铐铐在手腕上,肖磊如梦方醒,急忙给官差赔不是,谄媚的说道:“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好端端的又来抓人,我可是燕王侧妃的弟弟,嫡亲的。”

这时,有人送肖磊屋内,搜出了方才带血的衣裳,还有一把藏在床踏板下面的匕首。

看到这些个东西,官差冷笑道:“燕王妃的嫡亲弟弟也无用。”

肖磊心中‘咯噔’一下,指着血衣和匕首说道:“那匕首不是我的,这是有人栽赃给我。”

“衣裳可是你的?”

“是。”肖磊糊涂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带走。”官差一挥手,便拖着肖磊去了衙门。

衙门内一片肃静,全都等着张生、张文指认。看着被官差押进来的肖磊,张生、张文齐齐指着他说道:“就是他!”

肖磊傻眼了,看着这二人,觉得份外熟悉。看着站立在大堂中央的龚青岚,肖磊一怔,她不是在别院么?怎得转眼间的功夫,就到衙门了?

龚青岚看着肖磊眼底的惊愕,嘴角微微上扬,视线落在官差手中的血衣和匕首道:“肖侧妃,这才是人证物证俱在。”

知府秦大人看着那件血衣和带血的匕首,冷声说道:“呈上来。”

官差将东西放在仵作的跟前,道:“大人,这都是在他的屋子里搜找到的。”

仵作掀开血衣,上面都是喷溅上的血液,呈黑褐色,俨然是过去了有些时日。匕首,确实是与龚远山身上的伤口一致。

“大人,是证据。”仵作将东西堆叠好,而后呈给知府。

秦大人睨了眼罪证,看着下首指控龚青岚的男子手中拿着的一支珠钗,道:“肖磊故意杀害龚远山,处以斩刑!”

肖侧妃闻言,双目圆睁:“大人,我不服。为何方才他提供了罪证不成立,方才龚青岚拿出罪证,你不问,便直接定罪?”

“仵作有检查,这血衣上沾染的是死者的血,匕首与死者伤口一致,这些都是在肖磊屋子里找出,他自己也承认罪行。至于方才审判世子妃,着实证据不足,难以定夺。”秦大人方才也是想要草草的结案,毕竟没有人指证。而龚青岚是有最大嫌疑的人,又有一些个证据,为了讨好燕王,便打算屈打成招。谁知,龚青岚拿出了更有力的证据。

肖盈面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里,怔怔的看着呆如木鸡的肖磊,哭喊道:“磊儿,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连累你了!”

众人方一听,便以为是肖盈得罪了龚青岚,时才会被龚青岚栽赃陷害。

龚青岚听在耳中,知她说的是实话。肖盈让龚远山跪在王府门口给她赔罪,倘若她没有出去,便是不孝。这个罪名,轻则流放,重则要处以绞刑。而偏偏她坏了肖盈的打算,不但去了,还与龚远山和好如初。肖盈一方面认为龚远山与自己在做戏,谋骗她的财产,便动了杀心,借机栽赃陷害给她。

自从知晓肖盈与龚远山联手,她便秘密的让人暗中盯着,适才发能及时发现他们的计谋。而后吩咐陆姗,等她被衙役带走,便装扮成她的模样,将肖磊引去了荒废的别院,猜测出肖磊为人多疑,谨慎。碍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于是让人伪造出她背地里杀人,且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引起他的好奇心。断定他会先推门,查看没有危险才会进内,便在门架上摆放着一盆加了料的狗血。

他一推开,狗血泼洒而出,溅在他的身上。形似他杀人,死者身上喷薄而出的血迹一般。

龚青岚冷冷一笑,只要他推门紧随着而入,她这个计划就行不通了。那盆狗血会迎头倒在他的身上,达不到那种效果。

“多行不义必自毙。”龚青岚冷笑道。毫无畏惧的对上肖盈喷薄怒火的双目,缓缓走过去,低声说道:“被人当棋子使用,便要有承担棋子最后下场的觉悟。”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肖盈的衣裳,替她整理好道:“这就舒心多了,你要时刻谨记着,你是王府侧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

听着她说无关紧要的话,以胜利者的姿势。肖盈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待开口,便听到龚青岚说道:“我得感谢你身后之人,若不是她提醒我,我又怎会祸水东引?我嫁祸你弟弟,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因为他觉得……你弟弟是个拖累,影响你今后的手段。”

“若不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荣辱共存,你这般陷害我,我都懒怠理你,直接等着你死就好了!”龚青岚压低了嗓音,贴在她的耳畔说话,旁人看着,便是龚青岚微笑的替肖盈整理衣裳,二人在闲聊。

肖盈猜忌心重,听闻这一番话,心惊肉跳,没料到龚青岚知晓她受人指使。后来,听她说是背后之人泄露,心中隐隐有些信了,毕竟她做事密不透风,特别防备着龚青岚,龚青岚又岂会知晓自己杀了她父亲陷害她?

“世子妃说什么呢?我怎得听不懂?”肖盈紧紧的绞拧着手指,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今夜便知了。”龚青岚意味深长的说道。

肖盈心中不安,看着被带走的弟弟,哀求着燕王和王妃,见他们无动于衷。肖盈心渐渐的下沉,便听到耳侧有人道:“明日定然会救你弟弟出来。”

肖盈已经,猛然抬头,便是看着龚青岚盈盈浅笑的望着她。

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却终究知晓现在无法救弟弟出来,便率先回府。

龚青岚看着担架上的龚远山,让人抬着他与季氏去做伴。

——

肖盈内心满是煎熬,越到晚上,便是越坐立难安。

想到龚青岚的话,心蓦然一沉,心一横,便决心试探一番。左手捏着右手衣袖,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了身边的丫头文书。

文书一出去,文竹便走进来,焦急的说道:“娘娘,舅爷他,他在狱中遇刺了!”

肖盈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肖磊遇刺了?

“伤着了没有?”肖盈内心祈祷着,龚青岚既然算准了肖磊会遇刺,为了拉拢她,断然会救了肖磊。想到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伤着,伤着,舅爷日后无法传递香火了。”文竹脸色涨得通红。

肖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双手微颤的说道:“快!他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文竹带着肖盈去了一所民宅,还没有靠近,便听到肖磊痛苦的喊叫声。提着裙子,朝屋子里跑去,却被龚青岚给拦住:“我还是去晚了一步,对方似乎知晓有埋伏,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不奢求其他。”只要肖磊活着,她就会减轻了心底的罪孽感。

龚青岚似乎看穿了,欲言又止,听着里面如野兽一般的嚎叫,唇瓣蠕动的说道:“他中了情毒。”

肖盈备受打击,身子摇摇欲坠。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那人太过狠毒。断了子孙根,还下了情毒,无法宣泄,这是要生生的折磨死肖磊!

眼底闪过寒芒,大越只有那人手中有情毒,莫不当真是他要杀了肖磊?

“你知道是谁?”龚青岚眸光微闪,略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毒发的突然,伤口也没来得及唤大夫包扎,继续这样下去,怕是会要了人命!”

“我……”肖盈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看到龚青岚的身后,双眸圆睁,半个字说不出来。

察觉到她的异样,龚青岚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黑色的衣角。

“他是谁?”龚青岚目光锐利,直直的逼视着肖盈。肖盈浑身哆嗦,咬着唇,拼命的摇头。

龚青岚眼底闪过阴鸷,只差最后一步!

龚青岚也知晓逼问不出,便安抚了肖盈一番,回府了。

红玉斟茶递给龚青岚,担忧的说道:“世子妃,可有查出什么?”

龚青岚缓缓的摇头,今夜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是取得肖盈的信任。可差最后一步,给人破坏了!

端着茶水抵在唇边,蓦然,龚青岚脸色一变,将茶杯搁置在桌上。

“不是肖盈?”

“世子妃,怎么了?”红玉面对龚青岚突然的转变,有些回不过神来。

龚青岚盯着茶杯,嘴角微扬,勾出一抹浅淡的弯弧:“这茶水里也是下了毒的,这些日子来,吃食里都是同样的毒。我原以为抓到了肖盈身边的丫鬟,加之有医馆的事情与她闹得不愉快,便以为是她要毒害我。谁知竟不是她!”

肖盈心神难安,哪里还有心思给她下毒?投放毒药的人,都揪出来了。肖盈完全被她给控制住,断然没有机会下毒。究竟是谁,见缝插针?

找错方向了么?

龚青岚快速的在心里将有恩怨利害关系的人,一一排列,揣测谁嫌疑较大。

院子里几乎都是她自己的人,想要安插进来,谈何容易?那么,下毒的人,便是从厨房入手!

这时,陆姗从外面走来,将信递给龚青岚。

龚青岚一看,竟是醉月递来的,看着上面的消息,脸色微沉,竟是魏国侯府下的手么?

魏邵天……娘娘?他们口中的娘娘是暗指肖盈,还是魏太妃?

龚青岚细细的回忆,突然发现,有一个共同点。自从她嫁给齐景枫,去了一趟燕王府。身边便有人开始动手,慕思雨是燕王府的人,虽然是燕王妃的侄女,却是寄养在太妃的名下。

而安插在身边的细作,都是通过魏国侯府做幌子,最后乔装,避人耳目的去燕王府。而魏国侯府是魏太妃的娘家……难道这一切都是魏太妃动的手脚?

这是为什么?

既然她要扶持凤鸣,而她与凤鸣是表兄妹,手中有一定的势力支持凤鸣。她为何要暗下杀手?

红玉也是打探消息回来说道:“世子妃,小厨房将您的膳食和太妃一起做的。”

龚青岚冷冷一笑,果然是魏太妃!

倘若不是她,为何她的吃食有毒?魏太妃却毫无动静!

倘若不是心存了怀疑,便会忽略掉许多的细节。疾步到箱笼,将堆压在箱底的碧玉美人镯搜出来,龚青岚亲自拿着去了纳兰卿的院落。

纳兰卿正在院落里整理药材,一身青衫松松系在身上,越发显得清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眉眼带着几分笑意道:“世子妃有何事?”

龚青岚面带三分笑颜,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他道:“还真的有事相求,你看看这镯子可有问题?”

纳兰卿接过玉镯,面色凝重的说道:“世子妃日后莫要碰触这镯子,触手冰凉,并不是纯正的寒玉,而是动了手脚。常久带在手腕上,寒凉气息入体,便是会导致不孕。”

终于还是印证了心中所想,龚青岚心底发寒。魏太妃算准了她的身份与她年纪喜欢的物件,碧玉美人镯,若她没有重生,她这个年纪,断然是会极喜欢,爱不释手。

原来,她从第一次见面,便开始了布局。

这是为什么?

“世子妃,你怨气太重了。”纳兰卿面上含笑,清秀干净的让人无法直视。

龚青岚扯了扯嘴角,眼底有着一抹哀愁道:“纳兰,正如你所说,人天性本善,谁又生下来,便是这么多的恩怨痴缠?不过是身在那个位置,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想向善,可总有某些人、某些事诱你入魔。”若尘世间之人,都如他这般,她又何尝这么累?背负这麽多的罪孽!

纳兰卿愣住,不曾想她是透彻的人。看着她缓缓的走出院子,长裙拖过青砖地面,发过沙沙的响声。

每一声,都似敲在他的心头。

缓缓的摇头,驱散了这诡异的异样,继续埋头整理药草。

龚青岚回到院落里,便瞧见齐景枫站在院门口,披着满身风尘。漆黑的眸子如裹薄冰,目光冷然,却透着似冬雪般纯净的光芒。看着她,便似冰川消融,漾开了一抹清雅的浅笑。在这寒凉的夜里,宛如夏花般绚烂,眉眼流转间,光华万千。

对着她伸出手,玉白的手修长,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圆润干净。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触手的冰凉。

“骑马回来的?夜间你日后做马车。”龚青岚空着的一只手,替他整理了散乱的衣袍。

齐景枫似乎很高兴,伸手将龚青岚揽进怀中,嗓音清润温和:“好几日没见你了。”手中的力道紧了几分:“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是我给你整理好的资料。”说罢,齐景枫将一叠订成册的本子放在她的手心。

龚青岚心神一动,随意的翻开,却整个人定住一般,怔怔的看着那一页的记载。霍然抬头:“你早已知晓是她,对么?”

齐景枫语气里透着疲惫道:“先前只是猜测,后来你捣毁的那个据点,让我加重了疑心,便命人进京都去调查。毕竟过了几十年,许多事情,都很难还原。如今,能找到这麽多,已是不错。”

龚青岚看着手中装订的册子,里面记载着魏太妃十四岁到嫁入燕北王府的事迹。

她没有想到,一切都是上两辈的恩怨,牵扯到她身上。

魏太妃当年与姐姐前朝的皇后,是京都双姝,眼界极高。一个势必入宫,一个要嫁给青年才俊献亲王。

那时候,前朝皇后顺利的进宫,魏太妃却是没有这么顺遂。她心性极为好强,看准了献亲王,便是非他不嫁了。此后迎合献亲王的喜好,终于得到献亲王的侧目,皇后让皇上下旨赐婚。却在婚礼上,献亲王并没有穿上喜服,而是带着她的外祖母出现在喜堂,并且宣布终此一生,只娶她一人为妻。

魏太妃受辱,当即便要寻死。被救活后,消失在了京都,再度出现,是嫁给先燕王做继室。

爱得如此轰轰烈烈,如飞蛾扑火的魏太妃,是个刚烈的女子,她岂会不恨?

龚青岚伸手抚上那一条记载,魏太妃曾对着皇后立誓,献亲王如此羞辱她,此生仅此一妻,她便要他此生妻妾成群,荒淫无度!

似乎为了印证魏太妃的话,不久后,献亲王夜宿花街柳巷,府中美妾成堆,日日醉生梦死。

谁都说献亲王得到了报应,可谁知,他是中了情毒?

虽然他一夜间变了,外祖母依旧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魏太妃的恨,依旧没有消散,一直到如今,都是憎恨着外祖父。否则,为何对她赶尽杀绝?

这件事说不清楚谁对谁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悲剧收场。

“你日后见她,小心一点。”齐景枫眸光变幻,不知多少人因‘情’之一字,结下许多的孽缘。

又有几个人,能像他一般得偿所愿?适才要倍加珍惜,上天对他的厚爱。

知道背后之人是魏太妃,龚青岚也猜测出指使肖盈的恐怕也是魏太妃。一个侧妃,在府中无所依,未来的燕王,也是过继来的子嗣,恐怕没有她的立足地。除掉自己,选一个与她可心的人未来王妃,肖盈在府中又稍好过些。

过了两日,燕王府风平浪静。肖盈忙于替弟弟求解毒的解药,没有心思想其他。燕王燕王妃依旧和蔼可亲,每日都免了龚青岚的请安。

可,尽管如此,龚青岚还是病了。

魏太妃坐在花圃里修剪花枝,身旁候着康嬷嬷。

康嬷嬷降在府中折磨成翔,还有打探来的消息,尽数说与了魏太妃听。随即,布满一些皱褶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老奴除了这些事儿,还有一件事儿相告。”见魏太妃看来,康嬷嬷缓缓的说道:“奴婢日后有了送终的人。”

魏太妃手一顿,清清冷冷的目光看向康嬷嬷的肚子,嘴角微勾,似是有些嘲讽:“也是你命中该有。”

康嬷嬷被魏太妃那一记目光盯的四肢发凉,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太妃若不喜,奴婢这就落了他。”康嬷嬷嘴上说的利索,心中却是不舍的紧,不曾有后送终,是她的遗憾。如今,她四十有七,老蚌怀珠,是老天的眷顾。

“不必。”

太妃的话,让康嬷嬷松了一口气。

这时,宁嬷嬷匆匆的走来,附耳对着太妃的左侧,嘀咕道:“太妃娘娘,竹阁那位病了。对外是染了风寒,她院里有个丫鬟将药渣埋进了树洞里。老奴挖出来,不是风寒,是解毒的药材。还又一味,是散寒……怕是要调理身子受孕了。”

魏太妃眸光微闪,想到这两日龚青岚早上来请安,手腕上的碧玉美人镯,冷笑道:“成婚都四五月了,再不调理要孩子,也着实太过了。王爷这一脉子嗣单薄,枫儿又只娶她一个妻子,倘若再没有消息,便是要纳妾了。”

“调理好……应当不用多久吧?”宁嬷嬷话里存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命里有时终须有,康嬷嬷不就是?”魏太妃极有深意的说道。

宁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是指世子妃么?想来世子妃是没有孕的了。

进屋,见魏太妃梳洗干净,便拿着盒子朝外走,连忙追上道:“太妃,您这是去哪里?”

“世子妃病了,我自是要去看看。你将箱笼里的那个包袱里的小衣,给康嬷嬷带走。”魏太妃目光平静,眼角眉梢都染着淡淡的忧愁,似乎在替龚青岚担忧。

宁嬷嬷一怔,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还是

到了竹阁,魏太妃不用人通报,便掀帘而入。屋子里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冲鼻,似乎用药材在里头熏了一般。

魏太妃眉头微皱,将盒子放在龚青岚的枕头边,就着床边的绣墩坐下,关切的问道:“怎得好端端的,便病倒了?”

龚青岚面色灰白,气弱游丝,想要撑着坐起身来,手一软,却是又跌落在床榻上,苦笑道:“这身子太破败了,三天两头的病倒,累太妃操心了。”说这一番话,龚青岚费了不少的力气劲儿,直喘息。

魏太妃眼底盛满了关切,浓浓的担忧溢于言表:“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好好的谁愿意受这份罪?你好生修养,莫要想这次糊涂事儿。”

龚青岚感动的泪光闪闪,抽搭着鼻子说道:“我怎么能不忧心呢?我知太妃一心为我好。可是,怪我自个不争气罢。身子弱不说,就连大夫说我有……”说到这里,自觉失语,龚青岚闭了嘴。

魏太妃轻叹,握着龚青岚的手,一手轻轻的拂过她的手腕,劝慰道:“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还年轻。说句不知丑的话,我身旁的嬷嬷,都有了身孕。”

龚青岚眼底闪过惊愕,她是真的震惊,康嬷嬷成婚方才一月,就怀孕了?

是丸药的效果么?

魏太妃见龚青岚陷入了沉思,笑道:“你呀,就是心思太多。莫要想这些糟心事儿,顺其自然的好。这是康嬷嬷吃了丸药,你试试,指不定吃下去,便有孕了。”

龚青岚看了眼盒子,说了几句感激的话,魏太妃便起身离开了。

龚青岚看着自己的手腕,方才魏太妃给她把脉了。是来一探真假么?

“出来吧。”龚青岚淡淡的说道。

纳兰卿从内室出来,拿着盒子里的丸药看了看,皱眉道:“这是吃了能怀孕了丸药,且能化解了体内的寒气。”

龚青岚一怔,有些摸不透魏太妃了。她百般下毒害她,她病倒了,倒是给她送药来了。那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不孕的手镯给她呢?

难道,那个手镯是有人要害前朝皇后?

纳兰卿把扎进龚青岚脖颈的一根银针取下,龚青岚灰白的脸色,瞬间气色红润。虚弱的脉搏,也恢复如常。检查了一番,纳兰卿适才开口道:“这丸药能有孕,可里面有一味药材,毒性极强,能毁坏了胎儿生长的神经。一般的大夫,是不会注意这味药材的药性。也有健全的胎儿,但极少!”

龚青岚心一沉,好歹毒的心思!沉吟了一番,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提笔,给吕宝儿写一封信,塞了一粒丸药,一同装进信封内,给陆姗送到魏国公府。

“我的病该要好了么?”龚青岚询问着纳兰卿,倘若她没有将计就计的装病,兴许魏太妃不会给她这丸药!

“不急。”纳兰卿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龚青岚。

——

吕宝儿近来心中苦闷,虽然被魏绍勤调到了身边,可是又不太理会她。

她也不知那夜里给他搓身,他是记住了,还是忘记了?反正他的神色正常!

只是,不知小一从何得知了,每日里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对着她,冷嘲热讽。

“三少爷要用膳了,你快去厨房端来。”小一紧绷着脸,叮嘱着吕宝儿。

宝儿斜视着小一,冷哼道:“这是你的事儿,我的职责是伺候三少爷沐浴更衣。”

“你,你不知羞耻!”小一气得脸色涨红,这女人果然没安好心,好想要给少爷沐浴!想得美!

“知羞能抱得少爷归么?”宝儿挑高眉梢,露出一抹清丽的笑容。转身,进了屋子,恰好看到魏绍勤坐在轮椅中,目光悠扬的望着墙壁。

看着墙上眼色深浅不一,俨然之前上面是放过东西,按照尺度,该是画像。宝儿眉头微皱,谁的画像?他前妻的么?

宝儿心里有些个不是滋味儿,索性不给自个添堵,转而去收惙凌乱的书案。看着空白的宣纸上,画满了女子的轮廓,宝儿心里微酸,是他前妻的么?

蓦然,想到小一的话:你再多费力也无用,三少爷屋子里堆满了三少奶奶的画像!

宝儿鬼使神差,伸手从祭兰釉开光粉彩花鸟纹轴缸内,抽出一个画卷。手指拉着细绳,想要拉开,看看他每日里都要画上一副的,是谁!

“别……碰!”魏绍勤脸色微变,立时呵斥住宝儿的动作。

宝儿一愣,就这怔愣间,画卷给魏绍勤给拿了过去,重新放进了轴缸。

宝儿不知为何,眼底溢满了水汽。他若对她无意,为何又要私下里对她格外关照?可若对她有意,又为何如此伤人?

看着他目光落在画卷上,闪过一抹浅而不易见的柔光,捏紧了手心,犯倔道:“我就是要看一下,里面的人,有我美么?”宝儿与魏绍勤相处,发觉他吃不住脸皮厚,耍无赖的。

魏绍勤伸手拦住吕宝儿,吕宝儿动作快,两人一人握住一端,‘嘶啦’一声,画像被撕毁。

魏绍勤目光木然的看着毁坏的画卷,看着上面李丽影的画像,脸色发白。

看进宝儿眼底,却是他在乎画像上的女子,心中隐隐的揪痛,转身,跑出了屋外。

小一站在外面,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看着宝儿伤心,半垂着眼睑,希望她能早日梦醒。推开门进去,小一跪在地上,挺直了背脊请罪。

“三少爷,画像是奴才换的。”小一手指微颤,他希望三少爷惩罚他,就是不要赶他走。

魏绍勤一言不发,看着手中裂开的画卷,将她摊放在桌子上,用米糊黏贴好。淡淡的说道:“挂……挂到……墙上去。”

小一惊呼道:“少爷,奴才知错,请您责罚奴才!”小一害怕看到这样的少爷,他最是厌恶李丽影,如今,却是要将李丽影的画像挂起来。“奴才错了,奴才知错了!”

“你们没……没错,是……是我的错……”魏绍勤脸色苍白的能看到皮下的血管,蓦地,将画像扫落在地,眼底暴戾的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双手死死的掐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浑身萦绕着悲伤绝望的气息。为什么明明早已认清楚现实,却还是贪婪着奢求着能抓住那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有何理由责罚小一?他不过是让他梦醒罢了!

“少爷……少爷……”小一慌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爷,想要上前,却又害怕。转身,跑了出去。

心底只有这一个念头:找宝儿,把宝儿找来!

宝儿跑了出去,泪水迷蒙住了视线,委屈的跑进屋子里,收拾包袱。

她宝儿也不是非他不可了!

看着手中简单的几样东西,宝儿心一下子空空落落的了,目光落在一个小泥人上,这个是魏绍勤送给她的。

现在想来,恐怕这泥人也是他前妻喜欢的吧?

伸手就想扔出去,可甩出去的瞬间,又是满心的不舍:吕宝儿,你完蛋了!这辈子别想翻出他的五指山了!

取出挂在脖子上的蓝水晶犀角,吕宝儿眼底闪过深思。

这时,一个与宝儿之前一同在浣衣坊当值的丫鬟魅儿扭着纤细的腰肢进来,漂亮妩媚的脸蛋儿上,露出一抹浅笑。“宝儿,怎得哭肿了眼儿?这可就不美了!”

吕宝儿扯了扯嘴角,魅儿原本是二少爷身边伺候的人,就是人长的美,嘴儿又甜,想着爬上二少爷的床,被楚子茜给发落到了浣衣坊。可,两人并不相熟,她今儿个怎得找过来了?

“我这不是遇到了管家,他见我左右无事,又与你相熟,便将信给我,替你送来。”魅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看着吕宝儿手心握着的蓝水晶犀角,眸光闪烁。

吕宝儿拿着信,拆开信封的时候,便顺手将蓝水晶犀角放在桌子上,拿出信纸,看到龚青岚心中说魏绍勤极有可能在魏国侯夫人受孕时,吃下这枚丸药,导致双腿不能行走。看能否按照这枚丸药,配得解药。

双眼一亮,眼底有着惊喜,立即拿着信跑了出去。

魅儿拿着桌上的蓝水晶犀角,细细的端详,这就是那个贵公子说的信物么?宝儿,既然你留念三少爷不愿离去,便成全我得了!这辈子我都会好好的感激你!

眼底闪过一抹笑,将犀角放进怀中,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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