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众神之所以再无法使用“术法碑”,全乎是上苍干预的结果!打从上古时期开始,上苍就用“术法碑”来干预三界运行。
除灵诀往上,三团造型诡异的火焰覆盖了连绵山脉,中间一个手持武器的魔物被烧成灰烬。画功不错,魔尊瀑英的脸蛋儿虽变了形,画得跟一团黑屎蛋子似的,好歹那身形、气质还在,一眼便认得出。
不消多想,这定是当年险些将魔界全灭的烈火天劫!
再往上瞧去,三界中许多大事件,都镌刻碑上。尤其是近五百年前,那座天下第一仙山,一夜之间被暴雪掩埋。泰逢元尊屹立在山顶,化作一团冰雪,却保住了三界众生。暴雪天劫之后,单狐山脉干旱频仍,乃是术法碑上的朽木天劫在作祟。及至术法碑顶端,三界被捣弄的全是窟窿,洪水扑卷而来,将三界生灵卷入洪水,夺了性命。
要消除天劫,拯救三界,只有一个法子:把术法碑砸烂!
事不宜迟,东君果断抡起锤头,重重砸上碑体。怎奈上苍这术法碑忒的结实,他连砸几十下,愣是连个小坑都没砸出来。术法碑既是上苍气泽凝聚而成,连接着上苍的灵识,砸碑的动静定然已经惊动了上苍。此时,九明媚那边需得拖住上苍,只怕并不容易。他不能再失败,必须一击即中,才有机会返回救她!
东君从头到尾地把术法碑又查看了一遍,试图找到缺漏之处。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完美无缺的,饶是术法碑,也会有漏洞。
从前坤吾的术法碑,缺漏在碑屁股上,一个豆大的坑儿,一脚踹上去碑体就断成两截儿。而东君的术法碑,缺漏在碑体前头心口的位置,一个心形的小坑儿。
坤吾常嘲笑他:“你这是动了凡心罢?是哪家的姑娘能钻你的心坎儿里?为兄这便帮你把人绑了来,塞洞房里等你哟!”
东君没言语,只笑了笑,麻溜儿地踹上碑屁股。
坤吾见自个儿好容易建起来的术法碑被踹断,火冒三丈,追着东君满山打……
找到了!
东君终于找到了术法碑的缺漏,就在碑顶端,有个一指长的凹陷。在这么大的一座碑上,若不细看,当真发现不了。东君抽出长剑,对准凹陷,猛劈上去。
突然,一道灰衣飘飘的影儿自上而下攻来,掌风凌厉。
东君反应迅速,挥剑而上。那墨灰影儿连忙侧身躲避,可饶是如此,还是被东君的剑锋削去了半截儿长发。
“海明月?!”东君持剑挺立,冷视这位天界叛徒,“西王母与西海真君何在?”
“再强大的神,遇到上苍,还不是……”海明月冷笑一声儿,目光轻扫海面上的两朵白莲,“东君,你当真以为凭你和九明媚,就能毁了术法碑?就算毁了术法碑又如何,上苍重建一座,三界还不是要再灭一回?别白费心机了,束手就擒,乞求上苍饶恕。我或许可以看在曾同为天界效力的份儿上,帮你们求求情……”
她的话还未说完,东君一剑刺过来。
俩人儿在碑顶缠斗片刻,海明月修炼隔灵,法力提升迅速,但若论功夫,仍是落于下乘。当东君的剑尖儿刺向她的心窝子时,她唬了一跳,双手迅速拈动结界护体。可谁承想,东君的剑还没沾到她的结界呢,她就被人从后头击中颈窝、定住身子。余光一瞄,却是东君的分身所为,方才刺她心窝,不过是“声东击西”的招数。
东君淡然地收了剑,心头喟叹,同样都是说话,为何媚儿的声音入耳那样令人愉悦,海明月的叽里呱啦却让他心头火大?唔,总算是安静了。
海明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也是火大得很。她怒目瞪视东君,却见东君忽然匿了行迹。恍惚间,东君方才挺立的地界儿,多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火球。那火球越变越大,越变越坚实,及至长成了石桌大小,立刻往碑顶凹槽砸去!
嘭!
嘭嘭!
嘭!!!
东君以自己的元身做武器,一下又一下,砸碎术法碑!
海明月诧异万分,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法子,他竟毫不犹豫地使了出来。
为了三界生灵,他竟能够做这种牺牲……
愚蠢!
海明月心里愤怒地嚎叫:你们都是愚蠢的家伙!
————愚蠢小分割————憋bb,火大————
喉头溢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九明媚一个小激动,“哇啦哇啦”又吐了好几口。糟了个糕的,吐血吐得太过瘾,身子有些撑不住了。眼见着上苍已毁掉千机城,兀自在结界中狂轰猛撞,已经把这十几层结界都给撞出了裂纹。若再无新的结界顶上,上苍立马就能突围而出!
九明媚瞄了瞄远处莲海之上的金光,那撞击的动静还在继续,东君毁坏术法碑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能让上苍在此时出甚么幺蛾子。她呲牙一笑,露出一口血糊糊的小红牙,脸颊浮现出一枝红梅。
她默念灵诀,恍然间,那枝红梅竟从脸颊上剥离而出,浮动在眼前。
“靠你了。”
红梅元身发出冶艳的红色光芒,倏而钻入结界之中。十几层结界的裂纹瞬间填补完全,能够暂时压制上苍的力量。
毁了术法碑,就能制止三界的天劫之祸?上苍所言不虚,毁掉碑体,他还能再造碑体。故而,要治标,更要治本……九明媚已经把元身献祭出去,只盼东君能快些毁掉术法碑,如此一来,他们还有机会合力封印上苍。
结界中的上苍消停了一会子,九明媚暂时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儿还没松下去,又“唰”地提了上来。只见天空倏然变色,素白的莲海染成墨蓝,狂风呼啸着刮过耳际,割得皮肉痛极。
掌心的结界剧烈地抖动起来,九明媚立刻催动红梅元身,加强结界之力。忽而一阵电流窜遍结界,下一瞬,结界轰然而碎!九明媚被那股子劲道弹出十米开外,眼前一黑,只觉胸腔已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