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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金班主全身镀上了一层金。瞧一瞧,瞧一瞧,再咬一咬,噫,实落得很,是真金!
金班主后头跟的五六名手下全唬了一跳,个个儿挥展拳脚,拿出各自的武器,狼牙棒、挥命刀、老虎剑甚么的,弄了些决一死战的架势。
“快把我们班主变回来!不然杀了你!”
风千霁却是半点儿不紧张,略略搓了搓指头,道:“你们戏班子除却金班主,还有谁说话顶事儿?”
手下们见他镇定至此,半点儿好似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火气噌噌往上冒。于是乎,狼牙棒砸向他的头;于是乎,挥命刀砍向他的脖颈子;于是乎,老虎剑直戳他胸口……唰啦啦,全镀上了一层金。紧接着,“嘭嘭嘭”几声响,金灿灿的武器爆炸了,碎成金子粒儿,滚得到处都是。
至此,手下们瞧了个明明白白,论打架血拼,他们尚且有些胜算,然而若论咒术,他们会的那些攻击和防身咒术根本抵不过风千霁的一记“变金术”。若他们继续战下去,只怕会同金班主一样,变成一具死气沉沉的金子。可就这么放弃了,日后他们戏班子还怎么在魔界混?
“你……你想怎样!”
风千霁斜飞过去一个小眼神儿,集不屑与凶狠于一体,立时将恁些个高壮的手下吓得不轻。他们只得变了口风,老实答道:“矮子靖!矮子靖说话顶事儿!”
九明媚一听这等名号,轻皱下眉,忽地鼻尖儿一耸,嗅到一股子十分熟悉的气味儿。那气味儿由远及近。起初只是轻轻渺渺若有似无,紧接着浓郁了许多。突然,一阵狂风从铺门外头狂刮而来,跟大扫荡似的,将本来就已狼藉的铺子,吹得乱七八糟。
狂风一停,眼前的金班主和手下们都没了踪影。定睛一瞧。呵。全躲到别人后头了。这个“别人”可不是甚么凶猛强悍的魔物,亦非高大威武的汉子,而是一个孩童身材老头脸的男子。坊间所谓“侏儒”是也。这一眼望过去,还真瞧不出他究竟年岁几何。
那侏儒穿了身青灰色的秀才袍子,袍子已经十分古旧,磨得有些发白。下面的袍子边儿估摸着起初穿着忒长。拖在地上当了好些年的天然拖把。如今年月渐久,磨损忒狠。撕拉拉磨短了好几寸,已做不得拖把了。
瞧这老迈中透着点儿清秀文雅,文雅中又酿了几分穷酸气儿的侏儒,九明媚不禁喜上心头。
恁些手下们闹明白自个儿被救了。立即又张牙舞爪起来:“矮子靖,这些人欠咱们出场费不给,还把金班主变成了金子。你可得替咱们讨回公道……”他们话还未说完,便见矮子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闭嘴。
矮子靖缓步上前,儒雅地向风千霁行了个拱手礼:“鄙人枭阳国戏班副班主,任靖。”
风千霁亦弯腰回礼。
矮子靖客气有礼地道:“风公子,两日前您已交付出场魔金一千,如今银货两讫,自不相干。怎奈我这位兄长是个贪财的性子,生了趁火打劫的念头,我早有告诫,却是屡劝不听。劝谏而未成,是为吾之过错。兄长被变为金,已受教训,还望风公子允我为之复原。”
九明媚“噗嗤”一笑,款步上前,鼻子一酸,连眼眶子也润了起来:“四百九十多年未见,靖人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酸腐。让人瞧着好生……愉快。”
矮子靖望了望她,忽地低了头,面带羞惭之色:“靖人已葬于凤鸾风雪之中,滔滔寒风,皑皑大雪,早已将他深深埋葬,化为……哎哎哎!你又做甚!”
他正拽文抒情来着,却被她掐着咯吱窝,一把举上头顶。
九明媚将他举上去,抖了三抖,掂量掂量:“唔,体重轻了些,这些年吃不饱么?”
“吃得饱,吃得饱,你快放我下来!”
“吃得饱还瘦成这般,”九明媚昂头将手里的小人儿从头到脚细细端详,皱眉怒道,“那是戏班子的人不给你好日子过?!”
好家伙,梅神发怒可不是甚么好玩的事儿,闹不好分分钟出人命。矮子靖也顾不得自个儿尚悬空着了,连忙一本正经地解释:“非也非也,戏班子的兄弟救了吾之性命,待吾是极好的。你莫要撕了他们!”
“吾不信,吾不信!”九明媚摇头道,“不怪他们,那要怪谁!”
“怪我!怪我!”矮子靖大声辩驳,“是我对凤鸾山念念不忘,是我对师父和你们心存愧疚,我……我……我是个逃兵,无颜再以师父七弟子的身份见人!”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靖人那双苍老的眸子里滚出来,滴落在明媚的衣裙上,晕开一片湿意。
当年凤鸾山的那场暴雪之劫,全山覆没,师父羽化,仙徒泯灭,山妖精怪死绝……九明媚一度以为,十二仙徒中无一人幸免于难,而葬崖水底师父残识所言,亦是如此。于密杨郡瞅见活生生的海明月时,九明媚一度以为她是自个儿化骨成媚了,后来才弄明白,四师姐是压根儿没死。前有海明月生还,后有靖人无恙,莫非师父羽化时转糊涂了?
“哭个甚?”九明媚将靖人放下来,嗔怪道,“你是我的七师兄,三界之中若论博学专研,除却东君,谁人及得过你?甚么逃兵,咱们凤鸾山十二仙徒的字典里,没这个词儿!”
七师兄靖人,是个博学广闻的学霸。他不仅喜爱钻研三界中的各式武器、乐器、术法、禁咒、毒药、医术,还喜好研读凡间的诗词歌赋,以及各种手工、农耕、经营类的书籍。他的房间就是个小型的实验基地,里头乱糟糟的堆满了书,还有他自个儿造出来的物件儿。然则因了身体素质和体能天生较弱的缘故,论及战斗力,那可就弱得多了。
“小九,你……你当真不怪我无能?”
九明媚弯下腰来,凤眸瞪得老圆,定定地瞅他:“你活着,比甚么都好。”
“可我……”
“靖人师兄,难道我应认为,你活该死了殉山?咱们凤鸾山的人,何时恁的迂腐!”
(未完待续。)